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的时候,都要带上一套衣衫,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薛清幽刚才弯腰的时候,衣角沾染到了尘土,跟萧华郡主,以及几位好友说了几句,钻到内室从里到外换了个遍不说,就连发型头饰都重新来过。
贴身伺候她的大丫鬟虽然有些纳闷,但是并不出言阻止,而是默默的按照县主的意思,动作迅速的更换,把旧衣服叠整齐,放进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放到妥善的地方。
这些年她的医术越发精湛,传承融合的越多,精通的技能就会增加,丹道就是其中一种,她用凡间的药材精心炼制了很多丹药,什么,百毒丹,延生丹,整整齐齐码放在她的药房里。
用扶桑神木的叶子,人参果的叶子,蟠桃果的叶子,七彩葫芦的叶子,还有她的伴生植物混沌青莲,用本身的烈火炙烤,做了两副镯子,五种颜色拧成丝状,相互交缠在一起,十分的漂亮,是顶级的仙器,散发着浓浓的生机,功效妙不可言。
熟能生巧,只做了五彩神木镯之后,她又尝试着用凡间的顶级植物融合,因为没有配方,没有比例,失败了很多次之后,终于炼制几副金丝镯,当然里面也加了不少其他金属,不单单是纯色的,生辰的时候,送给了鲁王妃,洛王妃,华氏,驱邪避凶的圣物。
“郡主姐姐,看,漂不漂亮?这是我画的图,交给工匠们制作的,希望你平平安安,一切顺遂。”
大丫鬟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薛清幽向萧华郡主展示的时候,她麻利的打开,露出里面一支金钗,凤凰的造型,海外淘来的精美宝石组成,紫金底座分外耀眼,尤其凤凰的那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就跟活了一般,十分的传神。
“啊,太漂亮了吧,幽儿,费心了。”
萧华郡主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其他人也上前评头论足,工匠的手艺十分精湛,找不出来一点儿瑕疵,孙尚香眼看也到了出嫁的日子,眼馋的问薛清幽工匠的去处。
“县主,这是哪一家的工匠手艺?”
“呵呵,香姐姐,就是璀璨楼的吴师傅,他们家有很多海外的宝石,布料什么的,上一次跟我娘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人家新进的五彩霞光,啧啧,随着时辰变化颜色,太神奇了。”
“哦,这个我听说过,可惜都被皇宫给截胡了,以后估计也无缘相见,县主的运气不错。”
“嗯嗯,香姐姐去他家做首饰吧,我这里还有不少的样式,改天给你送家去,选一选喜欢的打造一二,做一套头面也不错哟。”
“呵呵,好啊,有劳县主。”
“香姐姐的佳期临近,以后走动的少了,太烦闷了,如今一个个都定了亲事,好生无趣。”
“呵呵,有什么好无趣的,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又不是嫁人之后不让来往了,幽儿,你不必烦心,我们几个还是要好的姐妹。”
萧华郡主端坐在凳子上,两个喜娘给她梳妆打扮,火红的嫁衣在后面的架子上静静的等待良辰吉日,薛清幽这些年之所以没有交到其他朋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华梓徽跟她的婚约让那些人嫉妒了。
再加上她年纪渐长,出门走动的次数越发少,主要还是学习的东西繁重,让她没有太大的精力到处走动,加上国都的气氛越发紧张,平日里薛枫阶,华氏都很少出门应酬。
“呵呵,也是,郡主姐姐,她们的脸皮薄,我可厚着呢,蹭饭什么的,我一定经常光临。”
“呵呵,是,是,扫榻以待。”
众人哈哈大笑,出嫁的失落一下子冲淡不少,孙尚香端起茶杯刚想喝一杯,谁知道贴身丫鬟匆匆忙忙走进来,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脸色骤变,对着旁边的薛清幽说了一句话,刚想找借口离开,昭阳长公主过来了,四位姑娘告辞离开喜房。
“香姐姐,看你脸色不好,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阿香,出了什么事儿?”
孙尚香见到好友们关心的问话,心里暖洋洋的,也不再装的风轻云淡,韩兰秋拉着她,大家一起来到幽静的小亭子里坐下来,她才愤恨的对着几位说道:
“还不是孙柔那个家伙,众目睽睽之下跟十二皇子有了首尾,硬生生的扑到人家的怀里,丢死人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别人,我娘把持的后宅有猫腻嘛。”
“哎呀,太不知廉耻了吧,阿香,你也不要难过,庶出嫡出本来就不同,你是婶婶教养长大,知书达理才学不疏,各家夫人都不是蠢人,看得清楚着呢。”
“兰秋说得对,阿香,清者自清,别生气了,皇宫里这种事儿多了去了,都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只图一时的快乐,放心吧,以后有的受的,你们以为十二皇子府是平静的?”
鞅淳华她姑妈可是皇后娘娘,自从连续生了两位公主之后,宠爱就淡了很多,但是姑姑仿佛并不在意,照样悠然自得的过她的小日子,她曾经说过,希望孩子们都是女孩儿,这样少了危险。
十二皇子生母不显,母家势力单薄,表面上看起来恭顺温良,其实背地里肮脏着呢,谁沾染上谁倒霉,那么多皇子中,他的胜算不大,这下子好了,跟孙家车上关系,估计也是他设计而来吧,两个卑鄙算计的人,不过狼鼠一窝罢了,谁也不吃亏。
“是啊,是啊,淳华说的对,阿香,你就放宽心,回去安稳一下你母亲,她才是最难堪的,既然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团锦缎掩盖过去,你们家也好,他们也不丢脸,至于以后,奔着为妾,要什么脸面,断了关系就好,免得一股脑跳进纷争当中。”
“香姐姐,姐姐们说的都有道理,没什么大不了的,路是她选择的,哭着喊着非要上前凑,你跟婶婶想拦也拦不住,她有手有脚的,哪里能看得住,即使你父亲怪罪,也要先了解一下实情。”
几位好姐妹轮番安慰,孙尚香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是啊,是啊,父亲也不是糊涂虫,要不然也不会坐稳骠骑大将军的位置,母亲更加不是软弱无能,就看孙柔那个贱人如何蹦跶,她看好戏即可。
“嗯嗯,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有你们真好,以后即使出嫁了,我们也不要断了联系,可好?”
“呵呵,那是当然了。”
小姑娘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整理妆容,结伴去前厅找寻各自的母亲,孙柔的事情让贵妇人们心里有些膈应,但是对孙尚香母女并没有什么反感,相反是充满了同情。
在这种情况下,孙夫人哪里能坐得住,淡定的向各位告辞,带着孙尚香,孙柔匆匆忙忙离开,八百里加急书信送往边关,并没有什么添油加醋的,而是平铺直叙的说了一遍孙柔的事情,对于自家丈夫做了夫妻那么多年,岂能不了解他的痛处,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淡淡的语气更加彰显孙柔本性。
果然不出所料,孙将军震怒,本来他行伍出身,学识不高在朝中经常被人排挤,这下子好了,孙柔把他那张老脸丢到家了,回信也就寥寥的几句,但凭夫人做主,他以后不会承认有一位做妾的女儿,即使是皇家的妾,对他来说都是耻辱,更何况是她主动靠近,而不是对方凭着权利地位压人。
韩兰秋,鞅淳华,薛清幽不放心孙尚香,约了时间一同来到了孙府探望一二,谁知道见到了一个如常的人儿,笑容满面心情极佳,让几人总算放下心来,规劝再多不如自己想通。
“呵呵,就知道你们不会放心我的,快来,快来,我爹让人带回来不好的皮毛,你们挑选几样带回去,夏天即将过去,冬天也就不远了,早点准备早点安生,县主就算了,她有的是皮毛。”
“哎呀,你厚此薄彼啊,那可不行,他给的是他的,你给的是你的,怎么能一样呢?我不管,今天也要带走一些。”
薛清幽跟她们相处这么多年,年龄最小,大家都很让着,疼着,她在她们面前从来不矫情,撒娇,撒泼样样都来,反正能达到目的就好,她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重活一世,她才不要那么憋屈。
“哈哈,哈哈,县主依旧是那么可爱。”
“是啊,是啊,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变化,增长的只有她的年龄,小脾气可不曾折损半毫呢。”
“嗯嗯,这样的县主才真实,阿香,给,一定要给。”
姐妹们开始喝茶聊天,气氛很轻松随意,她们在水榭的亭台里戏耍,微风吹过,一阵阵水气荡漾,别看是夏天的尾巴,天气依旧闷热,身边站着不少的丫鬟,手里拿着蒲扇,不停地扇风。
“我娘说,女孩子不能经常用冰盆,只能委屈各位姐妹啦。”
“呵呵,我在家也是不用冰盆,这里挺好,有风吹过,凉快很多啊,还能看到盛开的荷花,心情舒畅啊。”
孙尚香知道这一趟一定是姐妹们不放心她,心里暖洋洋的,有时候不在意你说多少,而是在意你默默的做了多少,那是最令人感动的,因为那是心里有你的表现。
“我爹来信说,单凭我娘亲做主,呵呵,没什么,我爹的意思我娘很明白,不想蹚那一场浑水,孙柔已经过继出去,大伯父家很愿意接受她,昨儿个刚刚离去,还有她的姨娘。”
“阿香,那个孙柔真蠢,如果在骠骑大将军府里走出去,无论是做妾还是做侧妃娘家硬挺,谁也不敢下狠手,即使你爹不怎么待见她,处境都不会太差,可惜偏偏图什么嫡出之女,哎,丢了西瓜捡芝麻。”
“嗯嗯,蠢人,确实是蠢人,以后有她哭诉的,不过这也跟你们家没有什么关系?堂妹而已嘛,还能沾光多少?管一管呢,是情分,不管呢,也是合情合理的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