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女婿,你只看到了表面,他呀,就是一个贪恋权势的老头儿而已,你想啊,他皇位刚做了十几年,能过瘾吗?呵呵,为什么死死的不给皇子们分封名号,就是觉得分封了之后,他手中的权利就要缩减,祖宗律法规定,封王之后要给职务的。
那不是戳心窝子吗,那个小气鬼能干才怪呢,你看着吧,他快六十了,迟暮之年,还有折腾的呢,不过这跟咱们没有多大关系,折腾也是折腾自己的嫡亲骨肉,你上好你的衙门,
我呢,管好我的宗人府,任凭皇宫大内鸡飞狗跳,咱们稳坐钓鱼台,纹丝不动,前几天王太医悄悄给我说,太后娘娘病了好一阵了,吃吃不好,恐怕就在这几日大限将至。
这没有了约束,他岂不是随意折腾,人年纪大了,脑子总会不大清楚的,我看啊,保不准以后还有什么兵变啊,刺杀什么的,你上朝,或者参加宴会的时候,多注意点儿,可别往事口上撞,
我的闺女可不能守寡,孤苦无依可不行,我首先不答应,再说你的几个孩子还没成家立业,女婿啊,有时候吧,做人不能那么守原则,护驾救人是好事儿,但也要先保存自己的实力。”
“嗯,岳父大人,您放心,女婿惜命着呢,那些纷纷扰扰不参与,反正谁登上皇位,我给谁去衙门,心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滔天富贵,就想守着阿紫白头到老,看着儿孙们满堂。”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也是想,就是最坏的打算,这情势一天三遍,谁也拿不准啊,心里有个数,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没法子应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是,岳父大人。”
薛家老宅薛侯爷躺在软塌上,女官正给他按摩,人到老了才明白家的重要性,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想要找回从前的感情,有些难度,早几年女官就被他收服,给暗部的汇报都是他想要让当今圣上知道的事情,多一分都没有。
要说他能大着胆子支持当今圣上夺嫡,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瓷器活啊,脑子够用是最主要的硬件设施,女官之所以屈服,只不过他说了一句话,去禀告当今圣上,他死她陪葬。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谁吃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女官不想死,更加不想陪着不喜欢的人死,除了妥协再无其他方法,每一次出门打猎,随行人员都会有女官,想要逃出手掌心,有些难度,毕竟薛家是他的地盘。
“说吧,暗部给你下了什么命令?”
二十多岁的女官,一脸的娇媚可人,听着薛侯爷问话,按摩的手似乎没有停顿,既然当初选择了薛侯爷,那就是一根绳的蚂蚱,他没有好下场,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不如同心协力活下去。
“让我留意薛家有什么人参与到皇子们的争斗当中去,让我把名单报上去。”
“嗯,你准备怎么说?”
“长大算问一问侯爷您的意思呢?老太君仁慈,贤良大度,从来没有动过您后宅的妾室一根头发,子嗣才会这么繁荣,嫡出的几位没有发现有什么僭越的行为,庶出的到有些动作。”
“哼,蠢货,怪我一是妇人之仁,让那些蠢货教养出了败家玩意,说吧,那谁?”
“庶出大老爷,三老爷,五老爷,其他的仿佛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怎么跟他们几位联系,倒是跟嫡出的老爷们来往甚密。”
“小六,小八,官职虽然末流,但是胜在安分守己,小七又是残疾,傍着两间铺子,倚靠着嫡兄日子还能过得去,儿孙自有儿孙福,福祸相依,随他们折腾吧,我这个做爹也不能照顾一辈子啊。”
薛侯爷一共有庶出少爷九位,老二五岁夭折,老四十二岁骑马摔死,老九压根都没有出月子,现在就剩下六位,老大有勇无谋不堪大用,老三心思狡诈这点像他,老五就是墙头草。
“那,侯爷,应该如何回复暗部?”
“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你说说,要这么多败家玩意做什么?都是讨债鬼啊,如实上报吧,庶出的薛家人,族谱上都不会有,何必在意,闹腾的最厉害的是哪一位?让他归西吧。”
“呃,是,侯爷。”
女官这些年处理了不少想要进入薛府的探子,早就麻木不仁,既然迈出第一步,以后就难收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准备除掉罪魁祸首庶出三爷,其他的不足以成气候。
“欢儿,你受累了,这是江南五十亩地地契,拿着傍身吧。”
“谢侯爷,欢儿知足了,这些年手里的铺子田产足够后半辈子,生活无忧,都是您慷慨大度所赐,这个恩情铭记一生。”
“其实也是当今圣上心思太重,让你花骨朵儿一般的年龄,陪伴我这个枯木老人,委屈你啦,只能用俗物来弥补一二,希望你后半生可以过的像个人,能自己当家作主。”
“感激不尽侯爷的安排,欢儿这就去办理您交代的事情。”
“记住,不要留痕迹,免得你惹祸上身。”
“欢儿记下了。”
女官离开之后,薛侯爷站起来来到书桌前,挥毫泼墨,不一会儿功夫,一封长长的信件大功告成,仔细的封好交给随从,对方谨慎的揣进怀里,行礼之后离开。
再次回到软塌上闭目养神,真以为他整天花天酒地,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吗?要不是当年留了一手,真以为见过当今圣上最狼狈时候他能活到今天吗?痴人说梦吧,皇家的无情他早就深知。
福寿堂老太君吃了一块新鲜的瓜果,味道特别香甜,这是华氏差人送过的新鲜玩意,瓜果蔬菜应有尽有,各个水灵灵的,正好这两天老太太胃口不怎么好,来得正是时候。
“母亲,郡主真是体贴您,几大车的新鲜玩意,够我们吃到秋末了,呵呵,今日午餐的竹笋鲜灵,让儿媳都多吃了一碗饭呢。”
“是啊,是啊,母亲,不但大嫂多吃了,连六弟妹都多吃了呢。”
“不是挺多嘛,够你们几个馋嘴吃的,老大家的,敞开了让老三家的,老六家的吃,呵呵,走了每人给一些,让各家的爷们也尝尝,放久了就不新鲜了,趁着时令图个鲜。”
老太君今儿也挺高兴,跟着几位儿媳妇开玩笑似的说着话,她从来不多事的管儿子们的内宅,纳妾不纳妾随他们愿意,所以深的几位儿媳妇的感激,平日里说话随意,双方相处和谐。
“三嫂,雅儿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有需要嫂子弟妹帮忙的,尽管说,虽然谈不上多足智多谋吧,最起码我跟大嫂还能给个提议,实在不行,还有母亲在后面站着呢。”
“呵呵,看六弟妹说的,我们是嫡亲的一家人,有事儿不找你们找谁?到时候还不得劳烦你们招呼客人,哦,对了,大嫂,图哥儿媳妇还没有开怀吗?这都两年多了,要不要请郎中看一看,他们还年轻,有什么问题及早医治。”
“请过了,并没有发下任何问题,估计是儿女缘分没有到来呢,再等等吧,我呀,不给她任何压力,女人的心思本来就纤细,再烦闷出什么好歹来,得不偿失啊。”
“可不是,大嫂说的是,我们家朗儿还不是我过门四年才有的,不着急,不着急,儿女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
老太君怡然自得的靠着枕头上,听着儿媳妇们你来我往的说着家常,无论什么时候家和万事兴是基础,妯娌们不闹事,兄弟不祸起萧墙都是家族兴旺的表现。
十二皇子府,孙柔一脸哀伤的看着屋子里的花卉,本以为离开孙家,离开嫡母的掌控,她的出头的好日子就来临了,谁知道只不过是出了狼群,进了虎窝,凄苦的日子照旧。
“哎哟哟,我看看,美人儿垂泪惹人怜爱啊,呵呵,呵呵,可惜啊,皇子殿下并不在家,你这是给谁看呢?”
好不容易进来,只得了一个跟别人合住的院子里,一个贴身丫鬟,一个老嬷嬷伺候,月钱还不如在孙家时候的多呢,照这样下去那什么收买人心,那什么购置衣服首饰。
“呵呵,郭妹妹,你可不要惹她,人家家世厚着呢,骠骑大将军的庶出小姐,跟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不能相提并论的哟,吓坏了她,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会挨罚的哟。”
嘴里说着向着她的话,可惜语气里掺杂了太多的讽刺,太多的不屑,太多的轻蔑,进府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处子之身,证明十二皇子压根想不起来这个人。
“王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说,她就是骠骑大将军亲戚家的女儿,什么庶出小姐,我呸,给自己身上贴金也没有让爷过来夜宿啊,看看哭哭啼啼的模样,令人倒胃口,不愿意进府可以离开啊,干什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就是,一副丧门星的模样,跟你住一个院子真晦气。”
孙柔心里十分仇恨自己的嫡母,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不能关明正大的进十二皇子府,非要用那种屈辱的方式走进来,她相像可不是这样的啊,最起码一顶轿子总该有吧,等着,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定当加倍奉还今日之辱。
如果说前世十二皇子有登基的可能,今生彻底没有了希望,有了薛清幽这个重生者在,自己的仇人还能君临天下,那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手里有不少十二皇子的秘密,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只不过想要让他登的越高,摔得越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