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放水让十二皇子府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里琢磨着向交恶之人下手报复,当然还有她们的孩子们,少一个孩子少一分竞争,自己的孩子才有出头之日。
孙柔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脑海里憧憬着孩子出生之后,自己得宠的生活,哼,孙尚香,嫡母,你们都给我等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场面,露出的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幸福。
天色慢慢亮起来,早睡早起习惯的薛清幽睁开双眼,她胸前压着一条胳膊,她就说晚上一直不舒坦呢,轻轻的拿起来放到一边,越过他熟睡的身躯,缓缓的打开窗幔,巨大的红色蜡烛快要燃尽。
守夜的百灵,秀娟走进来,除了大床上多了一个人之外,其他到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不过等会儿要认真的给这个男人谈一谈,休息就休息,不要压着她睡得不舒服。
刚从从沐浴间走出来,迎面就扑过来一个健壮的身躯,她一转一带让对方扑了一个空,淡定从容的坐在梳妆台旁,华梓徽笑嘻嘻的跟在身后,自幼看惯了爹娘的生活模式,打打闹闹的生活他特别喜欢。
“娘子,为夫给你扫蛾眉吧。”
“一边去,一股子陈年酒的味道,去那边洗漱去,父王母妃还等着咱们去请安敬酒呢。”
“得令呐!”
薛清幽看着他离去,微笑的回头继续梳洗,嫁人的头一天起,就要摒弃做姑娘时候的习惯,晨昏请安,陪伴婆母消遣,让你主持中馈就接过来,不让的话,她也乐的清闲。
洛王爷,洛王妃端坐在大厅里,今天都是家常服,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敬酒之后,还要跟着去一趟皇宫大内,向皇宫里三巨头请安,答谢婚礼上的恩赐。
“王妃,母后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唉,生老病死谁又能左右呢,王爷,我看边关暂时听安稳的,让徽儿在家里多住些日子,明天开春在离开国都也不迟啊,万一,呃,我说的万一,来回奔波多累啊。”
洛王妃伸手握住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夫君,给予最浓厚的支持,要她说,太后娘娘养尊处优那么多年,被照顾的太精细了,才会这个痛那个痒的,都是富贵病,多活动活动啥事没有。
皇太后一直看不上她出身江湖,她还看不上无病呻吟的骄娇女呢,离开男人什么也不是,估计连生存都是大问题,她不一样啊,不要洛王爷照样是一个侠女仗剑走天涯的传奇。
“嗯,离开国都的事情,我会给陛下商议的,顺便问一问太医院的人,母后身子骨到底如何?能离开还是离开吧,你我留在国都即可,你没发现吗?陛下身体表面上康健,到底上了年纪了啊,
皇子们一大把,一个个的瞪着大眼睛盯着那个位置呢,越到最后是非越无法避免,还是去边关轻松自在一些,王妃,这两天我都在琢磨,如果是那一位侄儿继位,恐怕不会放心为夫手里的兵权的。”
“那有什么,不要就不要呗,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那块土地不留人啊,非要在国都生老病死吗?”
“不是为夫贪恋权杖,而是可以保护你们安全无忧,这天下都是陛下的,我们能去哪里?与其东躲西藏的不安生,还不如一劳永逸解决后患呢,兵权万万不能交出去,不然,洛王府难保啊。”
“王爷,这件事慢慢来,不着急,母后还健在,那些小崽子们翻出来什么浪花来,我就觉得纳闷,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起的太早,睡的太晚,整天都操不完的心,就咱家这个一亩三分,
这么些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账本,吃穿用度想想都愁烦,呵呵,呵呵,这下好了,臭小子终于娶妻,这个重担就交给儿媳妇儿吧,她出身世家,这方面自幼会有教导,我呀,乐得一身轻。”
“呵呵,王妃觉得如何就如何吧,这些年跟着为夫憋屈了。”
“什么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老话。”
洛王爷一扫刚才的情愁,笑呵呵的紧握着自家王妃的手,自幼在皇宫生活,尔虞我诈天天上演,他特别不喜欢表面上看起来无害的女孩儿,私底下恶毒的令人发指,就喜欢自家王妃这样口无遮拦,但很有分寸的人,真心实意的对他好。
“父王!母妃!孩儿带着媳妇儿给二老请安了。”
洛王妃头一次听到儿子这么乖巧说话,哪一次不是大大咧咧的进来,虎声虎气的说话,呵呵,甚好,甚好,儿子这头野狼终于有缰绳套牢了,看他以后还蹦跶什么?
“哎呦,什么时候,你这么守规矩了?行了,行了,别在那边酸牙齿了,快快滚进来,儿媳妇儿,快来,快来,敬完茶赶紧传早膳,昨日都没有好好进食,别饿坏了我的好儿媳妇。”
薛清幽捂着嘴偷笑,洛王府的家庭其实跟自家的没有很大区别,爹娘恩恩爱爱温热烫心,公婆毫不掩饰明明白白,跟着华梓徽走进来,伺候的人把蒲团放在两人面前。
看着小两口跪在自己的面前,洛王爷,洛王妃有一种解脱的尴尬,或者说千斤重担轻了一大半的意思,喝完茶夫妻俩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什么好好过日子,什么开枝散叶都是场面话,懒得说。
“儿媳妇儿,以后臭小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拳脚照应着,他是一头狼,不打服软了,不会安分守己听话的,打不过呢,告诉我跟你爹,我们接着打。”
“是,娘,他翻不出儿媳妇的手掌心的,以前有什么惹您二老生气的地方,请一笑而过吧,以后儿媳妇替您上手。”
“哈哈,哈哈,好,好样的,这才我的好媳妇。”
洛王府没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吃饭的时候也就是四口人,新媳妇要站着夹菜这种事儿,洛王妃压根不让她做,娶媳妇儿是回来享福的,并不是回来使唤的,那么多丫鬟仆妇干什么,都给了银子的。
回房换上觐见的服饰,一层一层有一层,让穿习惯简简单单服饰的薛清幽着实不适应了一番,不过想着,并不是天天都这么装扮,心里忍耐加重了几分。
坐上洛王府的车马,晃晃悠悠来到皇宫大内,他们拿捏的时辰刚刚好,早了还要在宫门等待,晚了对皇权的不敬,哪怕洛王府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兄弟,也不能不顾及脸面。
来到慈恩宫,皇太后上了年纪,加上心里想着孙子,孙媳妇儿要来敬茶,早早的就醒了过来,一遍一遍不断的派人出去迎接,终于见到洛王府的人来,宫里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薛清幽再次见到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一下子被她迅速流失的生机震惊,看样子皇太后活不过一个月了,五脏六腑的衰败的彻底,凡间的补品也无法挽救即将逝去的生命。
对于这个女人她是羡慕的,福运冲天,享受了人间富贵荣华一辈子,就是年轻时候过的战战兢兢,当今圣上登基以后,彻底放下一切,舒舒服服过了几年。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一起到了慈恩宫,华梓徽,薛清幽恭恭敬敬的献上茶水,按照平常的礼节,勉励了几句话,皇后娘娘对于薛清幽并不陌生,她的侄女经常提起她,对她格外照应。
以后无论是哪一个当家作主,想要动她就要先绊倒自己娘家,绊倒自己娘家,就不得不考虑关系这种实际的东西,洛王世子妃这个名头很有震慑力,谁让人家拥有兵权呢。
洛王爷一家子,一直停留到午饭结束,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皇太后,这几天忙碌家中的婚事,并没有进宫探望皇太后,洛王爷也发现她迅速衰老,有时候问题说了好几遍,心里充满了悲伤。
回程的马车里,洛王爷像一个孤苦无助的孩童一样,窝在洛王妃的怀里,独自面对将要发生的伤悲,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拍着后背,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华梓徽对于皇太后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充其量就是自家祖母,是一位长辈而已,薛清幽觉得应该让他知道,免得一下子受到冲击,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顺耳些。
“娘子,有什么话就直说,看你吞吞吐吐的模样太憋屈。”
“呃,太后娘娘的身体,恐怕不出一个月了,你要做好准备。”
“啊,怎么会?我看着很精神啊。”
“苍师傅的医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衰老是谁也无法挽回,即使在名贵的药材,也无济于事。”
华梓徽突然脸色暗沉下来,跟他爹一个样,扑进新婚妻子的怀里,闻着香甜的味道,平复着失落的心情,人生老病死虽然是常态,但是放到自己亲人身上的时候,反而难以接受,这也是人之常情。
“徽哥哥,如果有办法的话,为妻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唉,人间最难的就是对生命的无奈。”
“嗯,娘子,为夫懂。”
两人再也没有说什么话,沉闷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洛王府,看着从马车里被洛王妃抱出来的洛王爷,华梓徽见怪不怪,父王对皇太后的感情很深,估计也看出来了,因此才会这么伤心难过。
这种时候无论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无法抚平他的伤痛,只能依靠自己去慢慢养着,还好有母妃陪着度过,薛清幽叹口气,被华梓徽牵着手,慢慢回自己的院落。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两口也没有去打扰爹娘的二人世界,在自己的院子里简单的吃了一顿,华梓徽想要说些什么,但试了几试并没有说出口,薛清幽了然的照应着,减轻了不少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