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么多朝臣当中,皇帝陛下很清楚,洛王爷没有什么野心,就是为了皇太后才接下兵权,矜矜业业的在边关那么多年,守卫着疆土安全,比起皇子们,他更信任嫡亲兄弟教导出来的侄子。
皇太后这么一去,让洛王爷失去了半个精神,当年意气奋发的战神,如今身体孱弱,以后岁月只能好吃好喝的将养着,生老病死谁都无法左右,让掌权的他背脊一凉,他年纪也不小了。
“徽哥哥,外祖父说,皇宫大内突然多了一些道士,内务府购置的清单里,多了不少的朱砂什么的,那些都是炼丹之物,他老人家的意思,父王母妃去了皇陵守墓,虽然离国都不算远,
但也不算近,只要安安心心的,不会牵扯到咱们头上,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国都吧,爹爹已经活动,让哥哥们离开是非之地,去国都外面锻炼锻炼,尽量避免火星子沾染。”
今生的轨迹彻底发生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参与的缘故,弄得她都拿不准各自的命运如何?不过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对于别人的生活她不想理会。
“嗯,娘子,外祖父说得对,估计是祖母离世刺激了皇帝陛下吧,长生不老就需要道士的帮忙,不过世间那些让外人看到的,都不是什么真本事,最多是靠着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家伙。”
“徽哥哥,你我这些外人看得清楚有什么用,主要是皇帝陛下走火入魔,他不相信说什么都白搭,呃,我看这件事,你还是跟父王商量商量,有个应对的法子。”
“嗯,行,为夫这就去皇陵。”
“哎,等等,徽哥哥,咱们是不是找一个信服的理由啊,皇帝陛下那么多疑的性子,这个时候还是远这点吧。”
“去看嫡亲的爹娘,用得上什么理由,呵呵,放心吧,你夫君不是莽撞汉,好了好了,少操心,外面的事情有为夫呢,娘子,别想那么多,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呵呵,乖啊,等为夫回来。”
华梓徽紧紧抱了抱心爱的娘子,转身离开内室,薛清幽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匆匆忙忙来到苍师傅的院子,刚才也就是他传达鲁王爷的意思,谁知道扑了一个空,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并不知道苍师傅受鲁王爷所托,已经不请自来的跟着华梓徽去皇陵,那些狼子野心的皇子们,岂能不知道皇帝陛下的一举一动,早就做了好了应对的法子,守孝又如何?不耽误杀人啊。
新的洛王爷手握重兵,又不易拉拢,皇家之人那有什么善茬,秉着既然不为我所用,那也不让别人得到,毁了吧,谁也得不到,说不定兵权这个香饽饽可以轮到自己手里握。
他们觉得父皇肯定想着夺权,但是碍于皇太后刚刚薨逝,老王爷自愿守皇陵为母尽孝,加上战神的美名,百姓中名声极佳,心里岂能没有一个小九九,他们出马暗杀掉华梓徽,替父分忧啊,一定可以得到父皇的赏识,增加上位的筹码。
华梓徽听着苍师傅的叙述,嘴角露出淡淡的讽刺,哼,你们以为老子愿意执掌帅印,给你们家抛头颅洒热血吗?还不是想着皇祖母安稳度日,父王颐养天年。
“苍师傅,外祖父的意思是…?”
“他说将计就计,假装负伤离开国都这个是非之地,皇太后薨逝,这个国都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可是苍师傅,如果洛王府手里没有不在手握兵权,我们一家的生命就会随时受到危险,有兵权在手,即使皇帝陛下真有这个心思,他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胆子。”
“哎,也是,手里没有个让他们忌惮的玩意,任人宰割啊。”
“外祖父无官一声轻那么多年,不会明白当年皇太后要来兵权的意义,就是想着给父王留一线生机,当年皇权之争他利用了父王,绊倒势均力敌的皇子,皇祖母就看透了。
我父王自此以后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句皇兄,都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称呼之,皇家之人为了达到目的,毒杀嫡亲兄弟的事情屡见不鲜,父王这么多年镇守边关,岂能不做一些后路。”
“呵呵,皇家之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多疑连天的,我遇到一个例外,也就是你外祖父鲁王爷,不过徽儿,想要在大奸大恶之人手下讨得便宜,只有更加奸诈狡猾,智谋无双,辛苦你们父子啦。”
“苍师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都是我们生存的法则,不适应只有死路一条,您就放心吧,你徒女婿的命不会这么短的,我还要跟娘子白头到老,儿女成群呢。”
“呵呵,呵呵,好。”
皇宫大内一处清新雅致的院落,皇帝陛下一身棉布衣衫,就像洗去铅华的戏子一样,尽显沧桑,盘膝坐在蒲团上,对面是一位道门中人,藏蓝色的袍子,头发高高挽起插着一根碧玉簪。
章丰站在外面低着头,默默的数着时辰,皇帝陛下突然对长生不老感兴趣,皇太后薨逝,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规劝一二了,唉,真不知道会有什么纷争呢。
眼看着时辰就要到,清风道长说过,每天打坐一个时辰,静静心,败败火,养养神,为了服下丹药做准备,各项炼丹材料准备齐全之后,还要选一个良辰吉日开炉,细节一大堆,他不是很明白。
耳边听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去,为了不惊动打坐的皇帝陛下,他急忙拿出拂尘指了指,对方很听话立即站在那边,他看了一眼室内,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章公公,大事不好了,洛王爷去皇陵的途中遇袭,老王爷震怒,快马加鞭赶回来面见陛下呢。”
章丰听着这个消息,头脑一阵发晕,我的天啊,这是谁啊,这么大能耐,敢在皇太后薨逝没几天的时候,干出来这么一场胆大包天的事情,不用想就知道是不安分的皇子们。
神情索然的挥了挥手,让报信的小太监离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刚才有多迅速,现在就有多龟速,不知道是皇帝陛下感觉到有大事发生,还是打坐坚持不下来,睁着眼睛静静看着他。
章丰见到这样,只得硬着头皮,加快速度靠近,看着对面的清风道长没有睁开眼的意思,他弯下腰低声在皇帝陛下耳旁轻轻的说了一遍老洛王爷求见的前因后果。
“什么!混账东西!”
你老子还倚靠人家保家卫国呢,你们一个个的良心狗肺,竟然给老子拆台,混账玩意,朝中除了洛王爷,还有谁可以执掌兵权而又没有野心的,惠帝华习荣气得跳脚。
章丰急忙跪下来,把头低低的压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由于愤怒的惠帝并没有刻意的减小音量,对面的清风道长不友善的睁开双眼,两眼无波的看着这一切。
“道长,朕有急事要处理,改天再向你请教长生之道。”
“陛下,无碍,无碍,请!”
清风道长风轻云淡的说完这话,又闭上双眼打坐,惠帝风风火火的来到御书房,大老远就看到嫡亲的兄弟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本来对他多有愧疚,尤其上了年纪之后,加上皇太后薨逝,留在人世间的嫡亲就剩下他一个。
“洛儿,快起来吧,你的事情皇兄给你做主,任何人都不会轻饶,徽儿可受伤,要不要传太医去诊治,唉,是为兄的亏欠你的。”
“皇兄,洛儿想母后,呜呜,呜呜。”
仿佛回到小时候,他们兄弟之间亲亲热热的场景,华习洛撒娇似的哭啼,就为了得到皇兄手里的好玩意,惠帝感慨万千,多少年了,洛儿终于肯叫一声皇兄。
第二天几道明旨穿了出去,凡是参与的皇子们都被剥夺了王爷的尊荣,只给了三等郡王的封号,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四皇子渔翁得利,成为这一次刺杀事件最大的赢下,册封为皇太子。
气的皇子们一下子病了好几个,圣恩难猜啊,谁能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啊,洛王爷华习洛到底的身经百战的将帅,什么也没有提,什么也没有问,就是只说想念母后,怀念以前,杀人于无形。
历朝历代皇帝陛下都会在重要的朝臣里,或者儿孙府中洒下暗装,或者监视的人,只服务于皇帝本人,想要知道任何事儿,只要把他们的首领召唤来,一问便知。
十二皇子气的砸了整个书房,他钻营来钻营去,还不如一个常年吃斋念佛的人,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不争既是争,不会叫唤的狗咬起人来毫不手软。
四皇子的亲娘淑妃不显山不漏水的,生育了五个孩子,皇四子,皇十三子,皇十五子,惠帝并不是很宠爱,但是也不是很冷落,不咸不淡的过着日子,跟两任皇后娘娘关系都融洽。
主要淑妃娘家没有什么势力,为人和善不争不抢,上对皇后娘娘恭顺有礼,下对宫娥们宽容大度,是一位存在感很低的后宫佳丽,听到她的儿子成为了皇太子,皇后娘娘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圣母皇太后,再则,这么多年两人情同姐妹,感情深厚,她自己又没有嫡亲的儿子,平日里跟淑妃的孩子们相处的也多,彼此的孩子也不陌生。
薛清幽才不管哪位皇子成为皇太子呢,华梓徽就去皇陵一趟,负伤而归,虽然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但是也够她心烦意乱的,皇家的纷纷扰扰真是太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