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世子看在嫡亲骨肉的份上,绕过敏儿一回。”
对于这个祸害了一家人的毒妇明雅尔一点顾念之情都没有,桩桩件件足以抵命,他想起张凌然的一句话,有时候死反而是恶人的解脱,不如让她长长久久的活着,看着最在意的东西一点点的离她而去,这才是最沉重的惩罚,他猛然惊醒。
“汪强,查一查是谁放进来的,告诉世子妃,全家发卖苦寒之地,这里的端王府,不是明家府邸,拿着端王府的月钱,胳膊肘还要往外伸,本世子用不起那样的人。”
明雅尔听着主位上冷漠无情的话语,她彻底瘫软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桌子腿,被人拖着离开端王府的会客厅也不哭不闹,安静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以前多嚣张如今就有多凄凉。
处理完这件事,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准备去看一看自己病入膏肓的好父亲,皋儿既然不愿意认这样的爹爹,他这个做大哥的必然会成全,需要的人手已经派出去,根据张凌然的说法转了几个弯弯,他也认为这样比较稳妥,费事是费事了些。
瑞王府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几个伺候的人,当然后院也干干净净的,一身华服的瑞王爷一脸平静的坐在起居室,四十多岁的年纪,也许的常年征战的缘故,他的身上带着说不出来的戾气,平日里犹如外面套了一个剑鞘,掩藏起来风华。
“说吧,什么事儿?”
看着施施然走进来的随从,对方一脸的无奈,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说了交出帅印,谁愿意掌军就掌军,他没有意见,只是他一身是伤,无法给皇兄尽忠了。
“淑妃娘娘微服出宫,在外面请求您见一面。”
切,见一面,见两面也是这样的结果,真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不懂女人心思的愣头小子吗?既然心心念念踩着他入宫做了皇妃,生了皇子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在皇宫里,哼,真当他胸中还有几份情谊?
“不见。”
“可是,她执有皇帝陛下的令牌,王爷,您,您非见不可。”
瑞王爷轻轻的摔了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格外清脆,像他少年领命作战,什么时候都没有屈服过谁,就是先皇他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别说当今皇上,痴人说梦。
“张超,备马出城!”
哼,你不要脸面就在外面等待好了,老子不伺候,一个两个的脸皮怎么那么厚,朝中那么多武将,都是吃闲饭的?老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到头来连心爱之人都留不住,干什么委曲求全。
“是,王爷。”
后院大门敞开着,瑞王爷骑着高头骏马,奔向专门行走马匹的城门,随行的亲卫紧紧跟随左右,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的瑞王府,一下子显得更加冷清,在外面的马车等待了很久很久,不见大门敞开,心里明白瑞王爷压根不愿意给面子,谁来都是一样的结局。
“唉,走吧,回宫。”
淑妃娘娘再次撩开车窗帘子,看着大门上那两个狰狞的兽头,淡淡的叹口气,当年是她的耍了心机,这么多年无论是庆功宴,还是家宴,都不见当年对自己心意满满的少年郎,对她看一眼。
不入皇宫不知道,入了宫墙才知道日子的清苦,后宫佳丽三千,她这种年老色衰的嫔妃一大把,别人有家世显赫的娘家做后盾,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九皇子这个指望。
年龄越大越沉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那个时候,骁勇善战的瑞王爷对她一见钟情,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到白头,可是她的野心不止的王妃,而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皇城。
后来她如愿以偿成为后宫佳丽,受宠了一段时间,生下了九皇子,那个时候风光无限,风头无人能敌,心里满足的享受着万丈荣耀,哪里还记得痴情不悔的瑞王爷。
可惜好景不长,所有的风光又被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夺取,她爬的有多高,跌的就有多狼狈,深宫寂寞,一次次的梦醒就会对瑞王爷的想念加深几分,无法自拔,也不愿意自拔。
本来想着借这个机会一偿所愿,让瑞王爷知道他的痴情她并没有辜负,要不然为何这么多年都是孤苦一个人生活,数次拒绝婚配,还不是因为无法忘怀两人之间的感情。
嗯,一定是这样的,这一次不行,下一次还来,她的满腔柔情总要他知道,让他明白,如今皇帝陛下正是用人之际,他一定有办法,把她从皇宫大内那个金丝笼里搭救出来的,她坚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春去秋来三年已过,张家村这两年没有很大的变化,只不过添丁增口了不少,婚丧嫁娶了一些,去世的也有几家,上天的公平的,有生就有死,此消彼长而已。
出具少女风姿的白姝鸢站在院子里,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四周围着白色的狐狸毛,寒风吹过毛色轻轻的压低又升起,绝美的容颜带着虚无缥缈的仙气儿,令人着迷。
她一直的性格都是不愿意惹麻烦,带上了熄隐符箓,掩藏了七分的容貌,就这样在张家村也是独属的一份,骨子里散发的清纯让见过的人都觉得不敢造次,一般情况下她都带着面纱。
“大小姐,礼物准备停当,您还有什么吩咐。”
兰香,兰花两个人伺候她多年,看着自家大小姐蜕变成娇艳无比的花朵儿,满心满意的都是她,尽心尽力的照应着,哪怕她们及笄年华早过去,依旧不愿意离开,发誓要终身不离不弃。
桃花今天出嫁,白姝鸢感叹时光的不停歇,转眼间,小伙伴们都长大成人了,下一个是秀玲,谁能想到几年前大集市上解救妞妞的事情,竟然成就了两份好姻缘,凤儿也定了亲事。
当然也有人登门提亲的,不过张凌然都一一拒绝了,蔚然风来信告知过,她有婚约,那是嫡亲父亲定下的,对此她不以为然,提出自己的要求,入赘张家村,一生一世一双人。
无论白姝鸢在这里生活多久,骨子里始终觉得婚姻就应该是一夫一妻制,多一个人她都觉得憋屈,觉得男人很脏,她清清白白的嫁给他,凭什么他要同房姨娘一大堆。
她的想法混沌神宫的师尊也是一清二楚的,给予全心全意的支持,本来跟凡人成亲就觉得低嫁了很多,如果对方在不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宝贝徒儿,要来何用?
“嗯,兰香越来越贴心了,你去忙吧。”
“是,大小姐。”
就要年关了,她伸出一只白嫩的手,立即有雪花乖乖巧巧的躺上去,不一会儿化成水滴留在上面,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转身离开家门,向着挑花家而去。
“姑奶奶,您这是去哪里啊,下这么大的雪,小心路滑。”
撑着油纸伞的白姝鸢看过去,那是长生的媳妇儿翠芬儿,第一胎是大胖小子,张五可夫妻总算忘了长子带来的伤痛,如今肚子硕大,也有七八个月了吧,这么个天气还出来走动,她不怎么放心。
“我年轻力壮的,没有什么事儿,去桃花家看一看,你呢,挺着大肚子出来做什么,知道路滑还跑出来,怎么一点儿也不注意自己呢,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哭都来不及呢。”
“呵呵,知道了,姑奶奶,家里的葱用完了,这不想去地里拽上一根,都是常走的路,不打紧。”
“那怎么成,你待着,我走一趟,一会儿送你回去,长生也是,太不精心了吧,回去要好好说一说,自己的媳妇儿不疼谁来疼。”
翠芬儿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其实是心里难受,她听到婆婆公公私底下议论,要把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大伯,也就是短命的张富贵,一边继承香火,不至于血脉断绝,她心里憋屈的无处发泄,这才借着把葱出来透透气,姑奶奶的关心让她心里很委屈。
“姑奶奶,他们要把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大伯,我,我不愿意。”
“呵呵,这件事儿啊,你看看你,那只不过是名义上而已,孩子照样是你的孩子,喊你爹娘,小时候在你身边长大,长大了在你跟前尽孝,只是想着富贵在底下孤苦无依,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这才让孩子写入族谱,清明能见点儿火星子。”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孩儿不叫我娘亲,不跟我亲近了呢。”
“呵呵,你呀,好好在家养胎,你公公婆婆不是那样的人,以后好好孝敬即可,转眼就要生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婆婆都准备齐全了。”
“呵呵,那就好,走吧,我送回去,怀着孩子,心情一定要舒畅,否则对孩子没有什么好处的,别胡思乱想,有什么事儿私底下跟长生商量商量,毕竟你们是过一辈子的人,相互扶持才是和睦的基础,别总是憋在心里头,不说出来谁知道你的想法。”
“嗯,知道了,姑奶奶,您不用送了,我推门就可以到家。”
“行,我在这里站一会儿,看着你进门,去吧,去吧,路滑不要在出来了,顺顺利利的比什么都好。”
“嗯,姑奶奶,我进去了。”
“好。”
看着翠芬儿走进院子里,白姝鸢这才转身离开,女人在这个封建社会生存不容易,每一次她遇到,总会开导一二,让别人迁就你,那就不用活了,太辛苦,还不如找出能接受的路走下去呢。
桃花家几个哥哥成家立业,早早的分出去过日子,家中有些冷清,站在大门口敲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还有匆忙出来开门的人,那是桃花家的三嫂,刘媒婆做的媒,人品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