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主府里,驸马肖文鹤正温柔地给云公主伯蕙擦身,脸上露着笑容,似乎心情极佳。
“伯椒已经被陛下赐死,还被皇家除了名。
这个仇,我替你报了。
阿蕙,你可开心?”
肖文鹤的手指抚过伯蕙的脸,惹地伯蕙一阵战栗。
她已经不敢与肖文鹤的目光对视。
伯椒死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
又有些悲哀。
看来,伯椒也不过是被肖文鹤给利用了。
如今落地如此下场,她的心里并没有半分高兴,反而愈发害怕肖文鹤。
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将真相告诉七弟伯均。
万一七弟也出事……
正这样想着,肖文鹤轻叹道:“阿蕙,是不是还在等留王过来看你啊?”
闻言,伯蕙的眼珠移向肖文鹤,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恐怕他是不能过来了,再也不能了。”
肖文鹤低低地笑了起来,“谁让他这么聪慧,这么快就理解了阿蕙你的意思呢?”
伯蕙的眼睛瞪了起来。
肖文鹤俯身在伯蕙面上落下一吻,然后在她耳边道:“你放心,我会给他个痛快。”
伯蕙的眼角滑出眼泪。
……
皇城偏僻的一角,忽然惊天一声霹雳,震响了整座皇城。
声响中心的四周,许多房屋开裂坍塌,有的地方甚至一整块陷落下去。
虽然不在人员密集区,但恐惧还是迅速蔓延。
赤乌卫、火阳卫先后出动,将出事的地域悉数围了起来,禁止任何无关人员出入。
没多久,一个奄奄一息的身影从废墟中被抬了出来。
混合着灰土与血迹的脸,已经无法让人辨识清伤者本来的面貌。
但从其身上残留的佩饰,隐约可以看出来。
此人身份不俗。
……
向月清与武辰刚回到府里,正准备用午膳。
一名火阳卫卫官急匆匆来禀,“大人,皇城西南角发生爆炸,致多处坍塌。
废墟中发现四具尸体与一名重伤人员。
经身份确认,重伤者是留王。”
向月清眼神一震。
留王伯均?
居然在皇城出了事?
前世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留王的伤势怎么样?”武辰问。
卫官回答,“伤地极重,身上多处烧伤,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如今太医院上下官员都在全力救治,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
“知道了,我马上进宫。”武辰应声。
……
重伤的留王被直接送进了宫。
墨阳殿内,阳皇后早已哭红了眼。
女儿和儿子先后出事,对阳皇后的打击实在不小。
向月清踮起脚尖稍稍看了一眼床帐后的身影,只能看见伯均浑身涂满了药,没有一丝动静。
伯庚安慰了阳皇后两句,随即同武辰、向月清走出殿室。
“出事的宅子,原属伯沂名下。”
伯庚缓缓道:“当年伯沂立下几场战功,先皇爱惜,在皇城赐下好几处产业。
这一所宅子,伯沂不怎么去,只是摆些不要紧的东西。
当年伯沂被查,这所宅子朕也让人查了,一直空置,里面的东西也清空了。
朕想知道,好好的空宅子,为什么会突然爆炸。
还有,留王为什么会突然去那所宅子。”
武辰应声,“是,微臣这便去查。”
“还有。”伯庚提醒,“当年伯沂谋逆,牵涉甚广。
朕不愿杀伤太多,所以容了不少情面。
这一次的事情,朕不希望听到关于伯沂的事情再掀起风雨。”
武辰一礼,“微臣明白。”
武辰与向月清刚走出墨阳殿,就见留王妃钱白音匆匆而来。
见状,武辰上前行礼,“留王妃,在下奉旨查案。
事关留王,还望王妃腾出些许空闲,容在下询问几句。”
钱白音有些焦急地看了殿门两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武辰是伯庚亲信,既然奉旨查案,又事关王爷,她自然不能拒绝。
“王爷昨日是多久离开王府的?”武辰问。
钱白音答道:“王爷昨日清晨离府,进宫参与朝议。
直到天黑前,才命小厮回府传话,说是有些事情要办,晚些回府。
之后,王爷便再没消息传回来。
我枯等了一晚上,心中焦急,原本今晨便有意进宫向皇后禀报此事。
只是府里有些事情耽搁了,直到方才,听闻王爷……出了事。”
武辰接着问,“王妃可知道留王是去办什么事了?”
“不知。”钱白音摇头。
武辰又问,“王妃可发现留王最近有什么反常之处?”
钱白音微微蹙眉,仍是摇头,“王爷向来心思重,最近云公主出事,王爷一直心情不好,时常出去散心,我也不敢多问。
若是武郎将仍有怀疑,不妨移步王府,询问府中下人,还有王爷的其他随从,或许会有线索。”
说着,钱白音的目光又看向了殿门。
显然是着急想看留王了。
见状,向月清扯了扯武辰的衣角。
武辰让开路,“多谢王妃。”
“多谢武郎将、武夫人。”
钱白音感激地看了一眼向月清,随即匆匆步入墨阳殿。
向月清收回目光。
按说,前世留王妃与留王是一起出事的。
这一次,留王妃却安然无恙。
难道是事情已经有所改变?
向月清与武辰上了马车,武辰开口,“留王妃还有话没交待。”
向月清道:“我知道,可是你在门口这样堵着她,她也无心与你对话了。
若真想问什么,等她看过了留王,稳定下来不迟。”
武辰轻笑,捏了捏向月清的脸,“遵命,夫人。”
……
钱白音进殿后,来到阳皇后面前行礼,“母后……”
“啪!”
阳皇后直接甩了钱白音一巴掌。
当着众下人的面。
阳皇后目视着钱白音,气息不稳,“你这妻子到底是怎么做的?
留王昨日一夜未归,你不曾上报。
留王重伤在此,连南城的武郎将与武夫人都赶到了,你却到现在才姗姗而来!”
钱白音扑嗵跪下,“妾身知错。”
“知错?”阳皇后又甩了钱白音一巴掌,“知错留王就能醒来吗?
给我出去跪着!
本宫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来气!”
钱白音不敢多言,抬头望了一眼床帐后的留王,退出殿门,在阶下老老实实地跪着。
吴掌事忙替阳皇后顺气,“皇后消消气,太医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阳皇后看向昏迷不醒的留王,眼泪啪嗒嗒直落,声音哽咽,“我消不消气又有什么关系,可均儿却成了这副模样。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他从小心地善良,又极孝顺。
我不开心了,他哄我开心。
我不舒服了,他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逢年过节,处处念着我。
偶尔离开扶月城,也是隔三岔五地写信给我,嘱我保重身体。
你说,这么纯良的均儿,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着,阳皇后抽泣不止。
吴掌事连声叹气。
殿外的钱白音也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