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贺渺星正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晃悠着,思考着殷云祁回来该说什么样的话来让他消气。
忽然,一只白鸽飞了过来,腿上绑了一个小纸卷,贺渺星拿起一瞧,只瞧见上面写了一句话:
瑶露山栖霞观一清师太有秘密,关乎箫初云生死,细细查之。
贺渺星将纸条塞在了袖子里,放飞了白鸽,带着几分怨愤的看着天空道:“夜骞啊!夜骞啊!你把杀人的活计交给别人,你却手不沾半点,可真是高风亮节啊!”
话音刚落,贺渺星生后便走出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冷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我那兄长知道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贺渺星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殷辰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见他已经识破,便不再装疯卖傻,直接冷着脸有些破罐子破摔无所畏惧的模样:“下场?你跟我谈下场?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具躯壳,真正的贺渺星,早在成亲前一个月就死掉了,现在的我还怕什么下场!”
殷辰星笑了笑,他果然是没猜错,面前的这个女人,她起的的确确在装疯,现下看来箫初云的滑胎,和她此时的失踪,与她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殷辰星浅笑道:“上面写了什么?”
贺渺星斜眼道:“怎么?想知道?”
殷辰星面带笑容将贺渺星从容不迫的拉了回去,回到屋里先是把所有丫鬟婢仆清了出去,随即紧关房门。
两人坐在桌前,殷辰星拿了一本李煜的诗集摆在了贺渺星面前。
有些故意卖关子的说着:“你如此钟情于我的兄长,那你可知他为何时时拿着一本李煜的诗词吗?又可知抱着美人摔下山崖为何不死吗?”
贺渺星冷眼相看,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嫌弃十足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那么多闲心思陪你聊天,还是你觉得我嫁给你这么多天以来,装疯卖傻丢了你的面子?还是没给你献媚伺候你?所以故意跟我卖关子吊我胃口?”
顿了顿,起身一拍桌子,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说着:“殷辰星!我告诉你!云祁哥哥的事现下和我没关系,他是死是活我也不关心!”
殷辰星丝毫不慌的看着她,拿起茶杯放在唇边,低眉浅笑道:“那你可知道谁把你害得这么惨的吗?”
贺渺星一听便转身就走,哪知殷辰星也没打算留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走到一旁的睡榻之上,手拿书卷斜卧着,瞧贺渺星脚步停在门口,便知道此事有门。
殷辰星见状道:“与我合作,你报仇我当家,如何?”
贺渺星转过身道:“当家?你一个庶子是永远也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你就别妄想了!”
话音落,思绪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上前两步随即道:“你要杀了云祁哥哥?”
殷辰星一边看着诗词,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云祁哥哥不死,箫初云你便永远也杀不了!”
贺渺星道:“不!不可能!就算云祁哥哥有三头六臂,也有分神的时候,现在箫初云那贱人不就失踪了吗?说不定等云祁哥哥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透了!”
殷辰星冷哼一
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有谁在帮你,但我要告诉你,殷云祁为了救箫初云试药昏迷不醒之时,正是你在青楼风光的时候,等他知道你的事,你已经被寻回家了,所以你的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说罢,贺渺星顿时间犹如炸了一样,上前便夺下殷辰星手中的诗经,直接扔在了地上,揪着她的衣领,恨不得给他俩巴掌。
刚才殷辰星的一字一句,几乎是拿刀一片一片的割她的肉,揭她的伤疤,这些事情是他最不愿意提起。也最不愿意想起的,是可今天殷辰星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深深的插到她的心上。
痛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痛彻心肺,痛的撕心裂肺。
“殷辰星,我告诉你,我不许你动云祁哥哥!”贺渺星有些歇斯底里的警告着:“你若是敢动他,我便和你不共戴天!”
殷辰星随手将贺渺星的手打落,将她推到一边,起身走到桌旁捡起被贺渺星扔在地上的书本,轻轻拍了拍书本上的灰尘,吹了吹,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贺渺星。
嘴角讽刺一笑,只觉得这个贺渺星属实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动他?我若猜的不错,背后帮你的……是波月教的人物,是不是?”殷辰星道。
贺渺星顿时神经一绷,转过身警惕性老高的瞅着殷辰星,随手摘下头上的发簪,缠着他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从哪知道的?”贺渺星道。
殷辰星嘴角浅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波月教高手众多,他自己不动手,倒是利用你来对付我哥哥,你有想过吗?”
贺渺星立即将手中的发簪藏在背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殷辰星转身瞧着她,说道:“跪下来,老老实实的给我捶捶腿揉揉肩,我就告诉你!”
说罢便又走到睡榻前,手拿书卷斜卧着,一副甚是轻松的样子,仿佛是已经吃定了贺渺星一定会来伺候一样。
贺渺星见状,将发簪缓缓的插在了头上,咬牙切齿的慢慢走了过去,心中的恨意犹如被闷在锅里的螃蟹,马上要蹦出来。
可她不得不听,殷云祁的事她好奇不已,她不明白殷辰星为何说殷云祁不死,箫初云便动不了。
想到这里,只得跪了下来,攥着双手满心的恨意,看着殷辰星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便在心中笃定不会让她好过!
殷辰星见贺渺星乖乖的给他捶着腿,便用书卷轻轻挑起她的下颌,夹带着嘲笑意味说道:“你可知,当初我知道了要娶时,我有多开心吗?你又可知,殷云祁把一个残花败柳的你塞给我,我有多伤心吗?”
贺渺星的眼角泪珠滑落,满是恨意的说着:“那你知道,我当初要嫁给殷云祁式,我有多开心吗?你又可知,我再知道要嫁给你的时候,我又有多伤心吗?”
殷辰星深吸了一口气,甚是嫌弃的瞥了一笑,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随即冷言道:“你的云祁哥哥看李煜的诗集,是因为他有野心,他对这个不平的世道不满意,所以他以李煜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至于……”
话说到一半,看了贺渺星一眼,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心疼,但脸上依旧是那般冷漠不在乎。
“至于,我为何说他不死箫初云就死不了,是因为他经营多年,箫初云就算是失踪了,她也死不了,你别忘了殷家的势力有多广,他想找一个人可容易可是珍珠里挑金子,容易的很!”殷辰星道。
“就这些?你逗我呢?”贺渺星立刻站了起来,抽下头上的簪子便抵着殷辰星的脖子,红着眼睛甚是气愤的说着:“你骗我!你以为我贺渺星是那么好骗的吗?”
殷辰星用手中的书卷将贺渺星的簪子拨开,不慌不忙的说道:“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顿了顿,旋即又道:“他是我哥哥,我比你可了解的很,我可告诉你,殷云祁从小便跟着山中高人习武,现下能与他过上十招的人不多。这事儿,放眼整个天下除了我爹娘之外,只有我知道。”
贺渺星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半信半疑的说道:“你骗我!云祁哥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是和习武高手!”
话说到这里,殷辰星坐了起来,望着她说道:“你就没想过他受了那么多伤,之前为了救箫初云服毒试药,都安然无恙,而且极乐楼一事,被人装在棺材里扔下万丈悬崖,抱着箫初云依旧可以爬上来,一般人能做到吗?”
“云祁哥哥……云祁哥哥……”贺渺星有些痴傻的低声说着。
这些她不是没想过,而是从来没有往这个上面细想,可经殷辰星这么一说,这所有的事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殷辰星看着她发呆的样子,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说道:“纸条呢?给我吧!”
“……”贺渺星甚是犹豫,她不知道这个殷辰星到底该不该相信。
殷辰星见状,又道:“不跟我合作,等我哥哥一回来,他只需稍加调查,便会知道你做的一切,你是想死在箫初云前头,还是死在她后头?”
话音落,贺渺星思虑片刻将袖子里藏的纸条拿出。
殷辰星拿在手中一看,便笑了笑:“你去找小离,这事儿让她去办!”
“她?”贺渺星疑问道。
殷辰星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舔了舔墨,在纸上写了这么一句话:
瑶露山栖霞观一清师太有关乎双鱼玉佩的秘密,一查到底,若不从,杀之,毁尸灭迹,半点不留!
贺渺星走到书桌前低头一看,瞬间有些惊奇,这纸上的字像极了殷云祁的字,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怕是本尊来了也难以查出真伪。
贺渺星道:“你这是要干嘛?让我把这个给小离吗?”
“你无需露面,想个办法交给她就是。”殷辰星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还有些茫然的贺渺星,嘴角浅笑道:“小离是殷云祁的心腹,一般人使唤不动她,想让她帮你办事,只有此法!”
贺渺星拿起纸条细细看了看,这个办法虽然不错,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随即问道:“就算此法可行,那小离回来和云祁哥哥一说,不也是要露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