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粗粗的给虚空和阿碧交待了一句,便飞也似的向少林寺中奔去。边奔边想道:“看来乔大哥和阿朱的缘分还真是深,我和虚空都从中阻挠了这许多,但阿朱这不怕死的丫头竟然还是去了少林寺,早知道她依然会来,我当时为什么要撇下乔大哥而去呢?以我、师弟和乔大哥三人的武功,在少林寺中保护阿朱一人不受伤,那还是比较轻松的。就算阿朱最终受了伤,以我的医术,救她是绝对没问题的。也不知道我那个老爹出手有没有分寸,会不会把阿朱一掌给打死了,真是头疼啊!”
胡思乱想间,虚竹已经奔进了少林寺之中。而少林寺中很多僧人都去追乔峰了,此时防守力量极为薄弱。再加上虚竹自小在少林寺中长大,对寺中的道路极为熟悉,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虚竹就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达摩院中。但见此时达摩院中一片狼藉,只有一个人正在收拾院中散落的铜镜碎片,口中念念有词道:“被偷去了也好,反正那是个害人的东西……”
虚竹看着那人的身形,便认出这个僧人便是五年来不曾见面的师兄虚建。他自语的声音极低,虚竹也是因为内力雄厚,才能勉强听到他的话语。突然,他停下了打扫的动作,似有所觉的向着虚竹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打扫,只是口中不再低语。虚竹心中暗暗捏了把冷汗,庆幸自己进入少林寺后一直小心谨慎,处处隐藏着形迹,才没有被发觉。要是被虚建师兄发现了自己,说不得,虚竹只能将虚建掳走了,关押个一段时间再说,至少在虚竹身份暴露之前,是不会放他离开的。虽然虚建师兄曾经对自己不错,但是涉及到了自己的隐秘,只能对不起虚建师兄了。
虚竹见菩提院此时这般情形,心中暗叹一声:“唉,还是来迟一步,该打的打了,该受伤的受伤了,该走的也走了。只是不知道乔大哥选择了哪条路去聚贤庄,我想追都追不上。算了,我还是守株待兔吧,在聚贤庄等他们俩,希望阿朱福大命大,没有被我那老爹给打死。”顿了顿,又想道:“以后我得注意点,可千万不要再有疏忽了,万一阿朱一个不幸被乔大哥一掌打死了,那可真的完了。”胡思乱想了半天,虚竹没想出什么结果来,便悄悄的离去了。
虚竹离去后,虚建低声呢喃道:“轻功真高,不过,应该不是乔峰吧,乔峰的轻功没有这么高!唉!我管那么多干嘛,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何必要管这许多?”声音止歇,虚建继续认真的打扫着菩提院。
虚竹主意已定,不再作犹豫,便向着聚贤庄的方向去了。虚竹从少林寺出发,初时并未听到什么讯息,后来,逐渐在江湖上听说:神医薛慕华皆游氏兄弟于聚贤庄广撒英雄帖,遍邀天下英雄同聚聚贤庄,商议对付乔峰的办法。
虚竹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气愤,那薛慕华算起来可是自己的师侄,却集结天下武林人士,想要对付自己的结拜大哥,当真太不成话了,需要教训教训,否则一点掌门的威严都没了!
这一日,虚竹来到了聚贤庄。因聚贤庄中所发出的英雄帖乃是无名贴,得贴之人皆可参与,距离近的人已经到了聚贤庄之中,而距离远的,则还在路上,甚至都没有收到英雄帖。虚竹来的时候不算早,自然也不晚,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到了聚贤庄之中了。
薛慕华正在聚贤庄中与游氏兄弟谈论着该如何应对乔峰,忽有管家来报:“启禀庄主,薛先生,庄外忽来一人,自称是擂鼓山掌门,要薛先生亲自出去相迎。”
游骥听得禀报,眉头微皱,说道:“什么擂鼓山,好大的名头,哪能劳薛先生亲自相迎。薛先生请宽坐,我去把他迎进来就是!”说着,便起身准备去相迎。
薛慕华脸色一黑,赶紧拦住游骥,说道:“游大庄主,请稍安勿躁,请听老朽一言。说来惭愧,这擂鼓山正是区区老朽出身的门派,庄外那个自称是擂鼓山掌门之人,恐怕正是老朽的师叔,说不得,非得老朽亲自相迎了。若是惹的我这位师叔不高兴了,把我逐出门墙,那可是要命的紧!”
游骥说道:“薛先生莫急,且听听管家说说那人的长相,再去不迟!”说着,转头看向了管家。
管家得到游骥的示意,想了想,说道:“那人穿着一件青衫长袍,至于长相么,嗯,片刻之间,也没太记得清楚。不过,薛先生,我想你可能想多了,庄外的那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是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您老人家的师叔,定是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偷听了贵派只言片语前来骗吃骗喝之人!”
薛慕华脸色一变,赶忙站起来向庄外迎了了出去,边走边说道:“哎呀,遭了,真是我师叔!”
游氏兄弟见薛慕华如此慌乱,当是做不得假的,忙忙的随着薛慕华一起去庄外迎接。出庄之后,但见一个身着青衫长袍,长相极为普通,身形也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是放在人群中,再也寻找不到的那伙人。
薛慕华见着这人,赶忙行礼,道:“师侄薛慕华不知道掌门师叔驾到,迎接来迟,还乞师叔赎罪!”
虚竹点点头道:“薛慕华薛神医,您老人家生活过的可真滋润啊,竟然是聚贤庄中的上宾,我这个掌门来聚贤庄都需要通禀啊!”
薛慕华一听虚竹的语气,就知道虚竹现在对自己心中怀有怨忿。但想来想去,不知道虚竹为什么有如此大的怨气。他可是知道,虚竹绝对不是因为之前说的那个原因才生气的,赶忙诚惶诚恐的说道:“小侄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叔,还请师叔责罚!”
游骥见虚竹一见到薛慕华的面便开始了兴师问罪,心中微微有些不喜,暗道:“这人还是太年轻了,竟然为这区区小事与薛神医置气,看样子,还有些嫉妒薛神医,真不知道擂鼓山怎么会选这样一个人当掌门。”心中虽然如此想,但脸上却不动神色的说道:“原来是擂鼓山掌门,真是久仰大名,在下聚贤庄大庄主游骥,还请到庄主一叙!”
“久仰大名?”虚竹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说道:“我姓徐,叫徐竹。我对你们聚贤庄的少庄主游坦之那才是真的久仰大名,哈哈!”
“坦之?”游氏兄弟对视一眼,均想:“这个擂鼓山掌门当真不一般,竟然知道坦之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前来所为何事,是敌是友?”游骥脸色微微一变,又恢复了正常,说道:“哈哈,没想到徐先生竟然听过犬子的大名,正是犬子的福分。还请徐掌门到庄中详叙。”
虚竹哈哈一笑道:“好说!游大庄主,请!”
游骥也道:“请!”便当先带路,虚竹则随意的走在游骥身后。而薛慕华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虚竹身后,就像一个仆人一般,看的走在薛慕华旁边的游驹暗暗称奇。
到了大厅之中,几人又是客套的说了几句,虚竹便道:“游大庄主,在下有些话要和薛师侄单独说说,还请游大庄主安排个商议的所在。”
游骥哈哈一笑,道:“贵派商议要事,必是要机密之地,还请徐掌门和薛先生到我聚贤庄的密室中详谈!”
虚竹一拱手,说道:“真是麻烦游大庄主了,其实我只是有些事情吩咐薛师侄,也算不得什么机密要事。不过,能在密室中详谈,那是再好不过了,还请游大庄主带路。”
游骥听了虚竹这无耻的话,连连翻着白眼:“你骗鬼去吧,不是什么机密要事还要去,密室中详谈?难道你不知道每一家每一派的密室都是极机密之地,一般人哪能去得?”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游骥为了显示他的大度,也为了显示他游家兄弟对薛慕华的看重,还是带着虚竹和薛慕华二人去了密室之中。当然,这定然是冲着薛慕华的面子才将密室贡献出来的。至于虚竹,在游骥眼中一点面子都没有,虽然他是薛慕华的师叔。
不过,游骥确实冤枉虚竹了。天地良心,虚竹真的只是和薛慕华说些普通的话,虽然比较隐秘,但也算不上什么机密要是。在虚竹看来,说话的地方自然是越隐蔽越好。至于密室是极机密之地,虚竹真的压根就不知道,自他出道以来,一直都是处于强势的一方,从来都没有给他提过密室的问题,他也只当密室只是一个谈话极为安全的地下室而已。殊不知,密室之所以称为“密”室,是因为这个“室”极少人知道具体的位置,才能称的上“密”室。若是大家都知道了,那还叫什么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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