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自小在王府中长大,很少接触江湖中事,再加上此人自带三分呆气,此时又如何能明白崔百泉的一番回护之意。当下叹息一声,说道:“霍先生,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么?”
崔百泉道:“段公子,崔某虽然曾受过王府的恩惠,但这乔峰乃是契丹恶人,人人得而诛之。段公子与他同流合污,当真令人痛心疾首。崔某不才,愿领教一下段公子高招!”
段誉道:“霍先生,你曾传授我棋艺,于我有授艺之恩,我不愿与你动手。但今日为了我大哥,我却绝不能退缩。我让你三招,权当还你授艺之恩。”说罢,迈步向崔百泉走去。
崔百泉从怀中摸出一个金算盘来,说道:“段公子,崔某不才,被江湖上的朋友送了个雅号,叫做‘金算盘’。顾名思义,崔某的武艺尽在这算盘之上,以暗器为主的。只是暗器无眼,和你打斗,恐伤了庄中这许多英雄好汉。我看,我二人不妨到庄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段誉想了想,说道:“也好,霍先生请!”
崔百泉也不客气,更是不对段誉设任何防备,转身便向庄外走去,任由段誉跟在自己身后,都不曾想过段誉是否会在他背后下黑手。
段誉随着崔百泉一起除了聚贤庄之后,庄中就剩乔峰一人了,但他丝毫不惧,大声喝道:“你们事来对付乔某的,却先和二弟、三弟动上了手,如此,乔某也不客气了!”手掌扬处,砰砰的两声,已有两人中了劈空掌倒地。他随势冲入大厅,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打倒数人。
游骥见乔峰如此勇猛,心中有些胆怯,连忙叫道:“大伙儿靠着墙壁,莫要乱斗!”话音一落,大厅中心登时让了一片空位出来。
乔峰此时打斗,本就没有固定的敌人,此时游骥一出声,乔峰登时便注意到了游骥,叫道:“乔某来领教领教聚贤庄游氏双雄的手段。”左掌一起,一只大酒坛迎面向游骥飞了过去,跟着便准备右拳击出,打碎酒坛。忽觉忽然间背后一记柔和的掌力虚飘飘拍来。乔峰不敢怠慢,右拳猛然改变方向,回拳相迎。“嘭”的一声,拳掌相交,那人被乔峰这一拳震的退出六七步才稳住身形。乔峰向那人瞧去,只见他形貌猥琐,正是赵钱孙。而游骥得赵钱孙这么一阻挠,双掌一封,运掌力将酒坛拍了开去。
乔峰心中对赵钱孙的偷袭甚感不快,哈哈一笑道:“再来!”掌随话至,六七步距离瞬息而至,眨眼便到了赵钱孙的跟前。
赵钱孙自知单掌是万万抵不住乔峰这一掌的,当下举起双掌相迎。又是“嘭”的一声,赵钱孙向后跌落,一连撞倒三人才堪堪止住去势。只见他挣扎这从地上爬了起来,咳了两声,嘴角咳出血鲜血来,嘿嘿笑道:“‘北乔峰’果然名不虚传,咳咳,和当年雁门关外的那人倒极为相似,咳咳,不愧为父子!”说话间,站起身来,只见他双臂软软的垂下,竟是在与乔峰交手之间,被乔峰浑厚的掌力震断了双臂。
赵钱孙话刚说完,只见一个矮瘦老者向乔峰跃了过去,却是谭公。谭公身材矮小,武功却着实了得,左掌拍出,右掌疾跟而至,左掌一缩回,又加在右掌的掌力之上,他这连环三掌,便如三个浪头一般,后浪推前浪,并力齐发,比之他单掌掌力大了三倍。
乔峰丝毫不惧,叫道:“好一个‘长江三叠浪’!”左掌挥出,与谭公的掌力相交,将谭公震开四五步。谭婆和丐帮徐长老、传功长老、陈长老等也趁机攻了上来。虽然之前乔峰说喝了绝交酒便从此恩断义绝,但他毕竟还是顾念着丐帮中的香火之情,出手间处处留情,一时间左右支拙,险象环生。好在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也念着乔峰的旧情,不对乔峰下狠手,一时间,倒也打的有声有色。
几人正打斗间,忽然听得“忽咔嚓”几声,从屋顶上落下半个屋檐,跌落在了战团之中。还有一人,背脊扫过丐帮几位长老,竟将几人都震的爬到在地。跟着,屋顶上跃下了一人。众人定睛看去,原来这二人正是在屋顶上“演戏”的虚竹和虚建两人。
只见虚竹从丐帮几位长老身上爬起身来,咳了一声,脸上泛过一片潮红,但瞬息间又退了下去。只听虚竹说道:“师兄,你的掌力果然厉害,师弟我不及你。师弟现在向师兄请教一下剑法!”说话间,虚竹身形晃动,欺身到最近的一名汉子身边,一掌将他拍开,随手抽出了他的长剑,迎风一晃,指向虚建。
虚建见状,面露慈悲之意,说道:“师弟,你何苦执迷不悟呢?”
虚竹凝剑不动,死死的盯着虚建,说道:“师兄,到底是谁执迷不悟,相信你我心里都十分的清楚,何必又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群雄见这原本应该关系极好的师兄弟二人,此时突然反目成仇,都十分的疑惑,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虚竹与虚建在屋顶动手之事,虚竹被虚建死死的压制着。虚建趁机对虚竹低声说道:“虚竹师弟,那个阿朱姑娘可是那晚进入少林寺菩提院的‘止清’?”
虚建这么一开口,虚竹登时觉得压力轻了不少,也略微喘了口气,然后摇摇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知道!”倒不是他不想多说几个字,而是他若多开口,真气泄的愈加的快,恐怕瞬息间就会被虚建制服。
虚建本就掌握了些证据,就算虚竹此时矢口否认,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只听虚建继续说道:“虚竹师弟,你听师兄一眼,‘止清’从菩提院中拿走的那东西是个祸胎,万万翻看不得。虽然上边的字一般人不识得,但师弟你定然识得的,还请师弟将那东西交还少林,或者毁了!”
听虚建这么说,虚竹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把握住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抓不住。趁着虚建此时放松了些压迫,虚竹心中慢慢想来:“虚建师兄口中所说的‘止清’,肯定就是阿朱所扮的‘止清’了,那么阿朱从菩提院中拿走了什么呢?自然是《易筋经》了。可虚建师兄为什么说《易筋经》是个祸胎呢?《易筋经》?祸胎?等等!扫地僧曾和我说过,少林寺中有人练了《易筋经》,但修炼不得法,已然走入了魔道,势必会为祸武林,莫非……”虚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略微沉吟了一下,虚竹冒着被虚建瞬间打压的危险,开口问道:“虚建师兄,你……你是否看了那东西?”
虚建听了虚竹的话,心中一惊,眼中凶光一闪,但瞬息间便平复了下来,想了想,开口说道:“是的,我看过那东西。”至于那东西是什么,虚竹和虚建二人此时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曾说出口来。
虚竹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不是你的对手!”
虚建满脸的慈悲之意,说道:“师弟,那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我劝你还是……毁了吧!”说话间,竟有一股决然之意。
虚竹摇头道:“师兄,你练不得法,还是速速的去藏经阁中寻找破解之法,若是这般拖延下去,恐怕你控制不住其中的隐患。”
虚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换成了一副决然的表情,眼中出现一抹疯狂之意,说道:“我不愿意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师弟,唯一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你可以去死了!”说话间,施加在虚竹身上的压力突然暴增,仿佛真要把虚竹压成肉饼一般。
虚竹没料到刚才还和自己和颜悦色的谈话的满脸慈悲的师兄,突然之间就对自己痛下杀手,一时间,只感觉全身血管仿佛要被压爆一般。但虚竹岂能甘心就这么死去,咬牙运起了体内全部的大无相功,来抵抗这这股来自虚建的压力。在如此高的压力之下,虚竹体内原来还有些冲突的九阳神功内力、司空玄的内力和北冥神功的内力,竟然真正的和大无相功融合了起来,融合后,虚竹的内力也有了增长。但是,这些增长却如何能抵的住虚建那犹如排山倒海的内力。
就在虚竹将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脚下所踩的那根房梁易容承受不住如此高的压力,突然断裂,虚竹趁势滚下屋顶,虽然收了伤,但好歹也逃得了性命。只是苦了丐帮中的几位长老,本来和乔峰你来我往的打的兴起,突然天将横祸,将这几人都击伤了。
见虚竹竟然逃过一劫,虚建暗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屋顶。但此时听到虚竹并无意暴露他的秘密,心中也放心了下来,暗暗谋划着该如何让虚竹闭嘴。此时见虚竹夺剑欲和自己再了打过,心中很是高兴,暗道这是一个令虚竹闭嘴的绝佳机会。嗯,看在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上,就放他一条生路,不过,得把他弄成哑巴,双手也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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