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侧头看了段正淳一眼,见他满脸都是不自然的尴尬之色,再联想一下段正淳的**名声,自然想到了康敏和段正淳之间定有些故事。但此时在说自己的事情,至于段正淳的私事,萧峰不便,也不愿深究下去。当下装作没有看到段正淳异样的神色,继续说道:“我找了这几人,除了智光大师和康敏外,其他几人都在我寻到之时,被人杀死了,而单正更是被人放火将屋子一并烧毁了。这些事情都不是萧某干的,但江湖上的人都以为是萧某干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段正淳疑惑道:“我自然相信乔……萧兄弟你的话,但是这些人到底是被什么人所杀,不知萧兄弟你心中有没有个谱?”
萧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但心中有些猜测:这些死的人中,都是知道带头大哥是谁的,但他们却一个接着一个的死掉了……”
段正淳接口道:“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带头大哥害怕事情暴露,将这一干人全部杀了!”
萧峰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后来,天台山智光大师告诉了我的姓氏。但他在见我之后服毒自杀了,显然不愿向我吐露带头大哥的身份。之后,我和阿朱又寻到了康敏,阿朱易容改扮,去哄骗康敏。但不知康敏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破绽,反过来骗我们说带头大哥是段王爷,这也是昨夜我对段王爷无礼的原因。”
段正淳点了点头,苦笑道:“原来如此,这样的事情也怪不得萧兄弟,只怪我自己没有说清楚。”顿了顿,段正淳又问道:“但不知萧兄弟又怎么知道段某并不是那带头大哥的?”
萧峰道:“这就是在下另外一件事想要向段王爷求证的!”
段正淳道:“萧兄弟尽管问,段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峰道:“敢问段王爷的高足叫什么名字?”
段正淳道:“萧兄弟抬爱了,犬子段誉,不知道萧兄弟问起犬子有什么事?”
萧峰一听段正淳说“犬子段誉”四个字,登时便全身一震,喃喃的说道:“果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段正淳自然不知萧峰此时说什么是真的,疑惑的看了看萧峰,又看了看阿朱,不知道该怎么办。阿朱却对萧峰此时的心情十分的理解,劝萧峰道:“大哥,这些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与你们没有关系的。再说了,他信上不是说要给你解释清楚么?”
“上一代的恩怨?!”萧峰回过神来,转头对阿朱说道:“我记得在杏子林中时,他曾对我说过:‘有些事情是生来就注定的,有些事情的上一辈结下的恩怨,此时想来,我也明白了他的苦衷。”过了片刻,萧峰忽然想去这里不光只他和阿朱二人,还有另外一人,赶忙抱拳道:“段伯父,小侄刚才想到了些事情,出神了,还望段伯父海涵!”
“段伯父?”段正淳对于萧峰这样的称呼很是疑惑,说道:“萧兄弟,你我年龄相差不远,就以兄弟相称,怎么……”
萧峰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有个结拜兄弟,是大理人,叫段誉,想来他就是段伯父的高足了,我又怎么能和段伯父你兄弟相称?更何况,阿朱她……嗯,怎么说呢,阿朱也有一个和阿紫一样的金锁,我这么说,伯父你能明白么?”
段正淳听了萧峰这言语,偏头去看阿朱,只见她眉目之间与阿星极为相似,料来萧峰此话不是故意诓骗于他。再加上,阿朱此时全身颤抖,双目微红,显然是十分的激动。段正淳颤声说道:“阿朱……阿朱,你果然是我女儿!”
阿朱早已忍耐不住,抽泣着扑到段正淳怀里,叫道:“爹爹,爹爹,我好想你!”
段正淳轻拍阿朱的肩头说道:“乖女儿,你受苦了!莫哭,莫哭!”
萧峰见阿朱父女相认,起场景其乐融融,在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孤儿,孤身一人存在这天地之间。但日后找到虚竹,问明事情,便和阿朱一起去塞外。从此海阔天空,也不用想这些伤心事了。心念及此,萧峰便默默的离去,将这里这温馨的场景留给了段正淳与阿朱父女二人。
褚万里等四大护卫见萧峰孤身一人走了过来,而段正淳和阿朱则不见了身影,都戒备着盯着萧峰。褚万里问道:“萧兄,怎么你一人过来了,我家王爷呢?”
萧峰兴致不高的说道:“段伯父现在很忙,一会便会过来。”说罢,便在湖畔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做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像镜子一般的湖面,心中思忖着:“二弟说带头大哥是他的爹爹,可是他爹爹为什么要将他松在少林寺呢?他之前不告诉我,一来怕我不信,二来,应该也是怕我知道了真相,没法子和我相见。他让阿朱将那封信转交给我,又不让阿朱看,定是不想让我知道带头大哥是谁。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写这封信呢?而阿朱怎么早不记起晚不记起,偏偏在我们遇到段正淳后记起了这封信,这是为什么?看来阿朱骗了我,定是二弟吩咐阿朱在遇到段正淳后将这封信交给我,抑或是,他让阿朱遇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时候将这封信交给我。如此说来,便可以相通其中关节了:二弟的情报遍及天下,早就知道了康敏和段正淳之间的关系了,也猜到了我们询问康敏时,康敏会告诉我们段正淳是带头大哥,然后我们去找段正淳;而且,二弟也算到了我们的脚力,等我们到信阳之时,段正淳也在这附近;他那日说要去查阿朱的身世,恐怕查到后便去查段正淳,然后就查到了阿紫,而他也算准了阿紫会出现在小镜湖。唉,二弟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却来处处助我,聚贤庄中,身受重伤,也半句怨言都没有,我们兄弟三人,也就他受伤了。可是这带头大哥如此可恶,不待杀我父母,杀我恩师,还准备杀我的养父养母,更是将徐长老、赵钱孙、谭公、谭婆和单正杀的干干净净,意图隐瞒事实。我该不该看在二弟的面上,饶了带头大哥一命。况且,我那二弟武功也不弱,我若杀了带头大哥,恐怕我们兄弟之间就回反目成仇!我该怎么办?”可怜萧峰,完全是想多了,别说虚竹根本没有那么巨大的情报网,就算是有,也未必能将时间算的那么准确。
正当萧峰望着湖面呆呆的出神,心中思忖着如何处理带头大哥的事情之时,忽然一枚石子落入了湖面,将如镜子般的湖面打的四分五裂。萧峰抬头望去,但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萧峰见这少女,登时一怔,说道:“阿紫,你不和你妈妈呆在一起,却来这里作甚?”
这少女正是阿紫,只见他嘟哝着小嘴,说道:“爹爹妈妈有了姐姐就不要我了,谁都不理我,好没意思啊,我就出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但你又看着湖面发呆……”说话间,满脸的可怜之色,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不过,萧峰却对她这幅样子视而不见,微微一笑,安慰阿紫道:“阿紫,你别想多了,你爹爹妈妈和阿紫都很疼你的。”
阿紫忽然道:“姐夫,你以后不会打我吧?”
“姐夫?”萧峰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和你姐姐还没有成婚,不许乱叫!”
阿紫俏皮一笑,道:“我爹爹妈妈都十分赞成你和姐姐好,都商量着什么时候给你们办婚事呢!姐夫,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好的一个消息,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打我啊!”
萧峰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啊?”
阿紫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昨日亲口说的,你说若是我姐姐有我这么一个妹妹,你定会好好的****。你要**我,我又不想听你话,你是就要打我了么?”
萧峰被阿紫这么一提醒,才隐约记起了却是有这么一回事,当下故意将脸色一沉,说道:“你那些从星宿老怪丁春秋处学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趁早都收拾了,否则,我见你用一次就打你一次,一直打到你不用那些东西。”
阿紫委屈的撅着嘴,说道:“可是,可是人家武功不行,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肯定会被别人欺负死的,姐夫,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姐姐好不容易找到的我这么一个妹妹,就这样在江湖上任人欺凌么?”
萧峰一想,确实是阿紫说的这么个情况,当下说道:“我教你武功吧,但是有一点,你若是敢用武功胡乱的欺负人,我定要亲手废去你的武功,把你关在黑屋子里,三年不让你出来!”
阿紫将头往回一缩,怯生生的看着萧峰,说道:“姐夫,看在我姐姐的面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狠啊,我也只是偶尔才欺负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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