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没想到这小家伙会这么快的将事情看的透彻,随手将独孤托放在地上,任他自由活动。只见独孤托在地上踢踢脚,伸伸手,活动了下身体,然后说道:“八十年太长了,我怕我等不及!”
将独孤托放在地上,任他自己行走,速度顿时慢了下来,毕竟独孤托人小腿短,哪里的行的快。而独孤托的聪明,机警以及不屈的性格,让虚竹和虚空二人同时十分的看好他。就算他将来可能找二人报仇,二人也已决定好好的教导独孤托。
晚上时,三人行走了整整一天,虚竹和虚空什么感觉都没有,但独孤托却累的快趴下了。他开始自己走路时,还能和虚竹与虚空辩解几句,到得后来,实在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闷头赶路,也曾有过一次抱怨,想要休息片刻。但却被虚竹一句“就你这点能耐还想找我们报仇?”之后,独孤托在也不说话了,也没有过任何的抱怨,一直在坚持着。
虚竹一直猜测着独孤托的极限,哪知一次次的猜错,直到天黑之后,虚竹知道若是继续赶路的话,独孤托虽然可能坚持下去,但恐怕会落下病根。当下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天色已黑,我们就在这闲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好了。”
一听虚竹这话,独孤托明显的送了口子,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呼呼的喘气。虚竹道:“独孤托,你呼吸的方法不对,该……”虚竹将一些运转气息,调匀呼吸的法门说给了独孤托听。独孤托按着虚竹所说的法门呼吸,果然觉得日间长时间行走所造成的疲累缓解了许多,心中喜悦,继续按着这个呼吸法门呼吸,不多时,便以感觉不到外界的环境了。
虚竹那法门一出口,虚空很是惊讶,但还是将自己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一直等到独孤托陷入了无我两忘之时,虚空才开口道:“师兄,你真将《九阳神功》传给他么?”
虚竹点点头,说道:“我相信,我一定能将他教导成一代侠义之士,不会如独孤克那样滥杀无辜的。须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个人的性格,还是要看他平日里所看到的,所做的慢慢形成的。独孤托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性格的可塑性极强,只要你我二人平日里以身作则,处处给他树立一个恩怨分明的形象,相信他也会有样学样的!”
虚空恍然大悟,道:“这应该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了。”
虚竹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你需要去找些吃的,我们昨天的晚饭都还没吃呢!”
虚空道:“那师兄你小心一点,你也知道,第一次修炼《九阳神功》时,最忌被人打扰。若是这么好的一块材料被瞎了,当真是可惜了。”
虚竹道:“这些我都省得。”
独孤托按着虚竹所受的呼吸法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物我两忘之中,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忽然听到两个人就在自己不远处聊天,独孤托一边保持着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一边听着这二人的谈话。
只听一人说道:“师兄,这都快五更天气了,这孩子怎么还不醒来,虽然说第一修炼《九阳神功》时,入定的时间越长越是有好处。我们俩都已经四五日没睡觉了,真害怕一个坚持不住,睡过去了,那可就坏了!”正是虚空的声音。
另一人正是虚竹,只听虚竹道:“可不是么,要不是因为怕这小子受到打扰,我怕我早就睡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虚空道:“唉,没办法,忍着吧!我怕我们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几日可以睡觉了,整天要给这小子护法!”
独孤托听到此处,心神激荡,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两人真的是他的仇人。哪有人将自己的仇人的武功教导起来,然后让他来杀自己的。正打算思考一下这件事情时,忽然感觉一股热气自自己的丹田中发出,沿着胸腹之间一路上冲,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口中喷出一般。独孤托直觉胸腹之间极其难受口一张,一口逆血便从口中喷出,胸腹之间更加的难受,晃了两晃,便即晕倒。晕倒前,看到两条人影快速的扑向自己,接着便两眼一黑,人事不省。
独孤看也没有传授独孤托内功常识,独孤托哪里知道练习内功时,务求心无旁骛,不能有丝毫的分心,稍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本来他连《九阳神功》时,已经快醒了过来,但他潜意识中觉得,进入“入定”状态时,身体很是舒服,不愿醒来,但却也避免不了感官对外界的感应。没想到,虚竹和虚空二人的谈话内容,竟然能引起独孤托心中的共鸣,才导致心神激荡,走火入魔。
虚竹和虚空见独孤托突然吐血昏迷,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赶至独孤托的身边,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探查着他此时的情况。探明之后,虚竹和虚空对视一眼,同时苦笑,已经知道了定是二人刚才的谈话令独孤托走火入魔的,而且,二人同时忘了连《九阳神功》时,还会有一段时间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那就需要解决。独孤托虽然潜力极大,但毕竟内力尚浅,走火入魔时,只是将一些经脉轻微的伤了一点,以虚竹和虚空二人此时的功力,解决这点小事情那当真是轻松加愉快。
独孤托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体中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略微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便已经想到定是虚竹和虚空二人将他救到这里的。而二人此时恐怕已经各自睡去了。
果然,在独孤托找到虚竹和虚空二人时,二人正在呼呼大睡,显然是累的惨了。但是独孤托却不在乎二人累成什么样子,分别在二人的床上闹腾了好半天才将二人给弄的醒了过来,同时善意的提醒二人,该吃饭了。没办法,独孤托也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早已饿的不行了。
独孤托既然无事,虚竹和虚空二人又饱睡一顿后,便即再次启程,还是如原来那般,独孤托需要自己赶路,晚上则在虚竹和虚空轮流的指点下,调匀呼吸,整日间虽然觉得疲累不堪,但也是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中,独孤托已经开始渐渐的认可虚竹和虚空二人,虽然这二人自称是杀害独孤托的爷爷的凶手,但是独孤托却能从二人的眼神中看到真正的关心。小孩子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独孤托也不例外,他不由自主的就感觉虚竹和虚空仿佛是自己十分亲近的人,并没有把二人当成是仇人。
虚竹原来打算是和虚空一起去少室山见萧峰,将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事情都讲清楚。但没想到先是被剑魔独孤克所所阻,不得不追到河套地区来,此时有多了个拖油瓶,虚竹不愿让独孤托过多的知道自己与萧峰之间的恩怨。若是到时候萧峰能和自己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论并解决事情,那是再好不过,也能给独孤托起到一个榜样的作用。但若是萧峰不和自己好好的谈,或者是一时冲动,想要和自己动手,那么带着独孤托去当真是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之下,虚竹最终决定自己和虚空先带着独孤托去云南,在那里教他一些功夫,顺带着给他做一个恩怨分明的榜样,让他日后报仇时,心中有一定的原则。
不过,话说回来,虚竹和虚空倒真的不怕独孤托报仇报到自己头上来,以二人的武功,独孤托想要报仇,当真是难上加难。二人所害怕的是,有朝一日,独孤托习武有成,不来找虚竹和虚空二人报仇,反而去杀害二人的亲人朋友,若事情真发展成这样,那么,当真是草淡的不能再草淡了。所以,首要的任务是,让独孤托和自己的亲人朋友建立起友谊来,然后再教导他礼义廉耻等礼节,让他日后兴起报仇的念头时,也能多思考思考。
三人一路从河套前往云南大理,有一次经过木人宗时,虚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上去拜访,这里是他的一个永恒的伤痛之地,也不知千年之后,我在哪里,你又在哪里,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虚空早就感觉出了虚竹异样,但看虚竹的表情,多半是因为“情”之一字,也没有开口多问。
几人正行走间,忽见前面路口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有三个酒杯,但却有四个凳子,其中一个凳子上已经坐着一个满身黑袍的人。那人远远的望见虚竹四人后,便开口说道:“你果然来了,否则,我今天这顿酒宴就会白摆一场。”
虚竹一到木人宗,就开始思念着小云了,有些神思不属,前边明晃晃的摆着一张桌子,坐着一个大活人,虚竹愣是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