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雁引愁他们已经提前商量好了对策,但是战斗中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的。尽管胡不归将戒之斋摸了一遍,但是雁引愁相信,陆费商曜他们肯定也对雁引愁他们
进行过调查。至于调查到什么,雁引愁也不好推测,所以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是日清晨,雁引愁几个人早早的起床,然后匆匆的向着明性斋赶去。等到他们赶到时,却发现吕长恨早已经等候在哪里了。众人给吕长恨见礼,吕长恨淡淡的应了几声。不过雁引愁发现,吕长恨手中多了一柄长盒,里面无疑放的就是明性斋的分寻尺了。
“该说的老夫之前已经说过了。”吕长恨扫视了一眼,“只一点需你们记住,我明性斋吕长恨的弟子,不无故与人结仇。但有人蓄意挑衅,必要奉还。忍当择时,还当有力!”吕长恨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处事不可太过张扬,但不能软弱。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量力而行,蓄势而动。
“谨遵夫子教诲!”短短的几句话,说的众人心里暖暖的。虽然吕长恨脾气古怪,对他们下起手来毫不含糊,但就是如此,吕长恨才是把他们真正的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吕长恨说完,示意胡不归将他手里的长盒接过去。
胡不归将盒子拿了过了,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静静的躺着明性斋的分寻尺。只见分寻尺由沉香乌木制成,长七寸六分,厚六分,宽一分余,四周镂刻海波团云纹,下垂淡蓝色流苏。尺柄之上刻有“分是非,寻至理,明性修德,可以为度”十四个小字,反面刻有“鹿鸣苑成均学宫明性斋持”的字样。整个分寻尺撒发着淡淡的书墨香,掺杂着读书人特有气息。雁引愁知道,分寻尺也算是一件法器,平日里放在书斋之中,无时无刻不受到书斋师生书墨气息的温养。只不过这分寻尺是属于消耗性的法器,每用一次,威力就会削减一分,需要长时间的温养。
胡不归收起分寻尺,吕长恨一挥手,众人跟在身后向着与君阁飞去。与君阁隶属尚秋殿,“秋”五行属金,金主刑罚兵戈,故尚秋殿掌问心刑律。而但凡是在问心里的争斗,都是在与君阁内进行的。说实话,自打进问心以来,雁引愁还是第一次进尚秋殿。
众人一进大殿,立马就有一名尚秋殿的弟子前来询问情况。胡不归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只见那名弟子听见“吕长恨”三个字时,脸皮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恭敬在前面引路。雁引愁心想自己这位夫子还真是“凶名远扬”啊。在引路弟子的带领之下,众人穿过大殿,来到与君阁。
与君阁虽说是“阁”,但是丝毫不输任何大殿。而且看那进进出出的身影,时不时的传来的打斗声,竟比正殿还要热闹。一进正门,雁引愁几人便发现一张巨大的榜单悬浮在大殿之中,榜单正上方上书“掷金榜”三个大字。
“天哪,你们快看!”曾弘毅惊呼,“我们和戒之斋的访斋之战怎么升到一百了?之前胡师兄不是说我们是一百五十吗?”
“这—这我也不太清楚呀。”
“你们快看赔率!”雁引愁也惊讶的发现,他们的赔率已经达到了三比二十七。
“我们这么受欢迎吗?”南烛舔了舔嘴唇,“还是说我们如此不被看好?”
“咳咳!”吕长恨咳嗽了一声,“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看看你们的样子!”
“夫子,这实在是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啊!”曲知意小心翼翼的说。
“这算什么。”吕长恨捋了捋胡子,不屑的说,“我要是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老夫做的,你们信吗?”说道最后,吕长恨竟然罕见的露出了笑容。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暴汗。
“夫子,敢问—敢问您是怎么操作的?”
“简单呐,重金买断,趁机哄抬!”众人再一次无言以对,没想到吕长恨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种心思果然不是他们这种新入门的菜鸟可以比拟的。
“夫子,那你花了多大的价格?”
“五万两千墨点!”
“嘶!”雁引愁等人倒吸一口凉气,五万两千墨点呐!雁引愁虽然不知道斋长夫子一月可以领取多少墨点,但是他知道门下士一月不过一百五十个墨点,缥缃文士五百,这还不是扣除一些杂七杂八的花费。没想到自家夫子还是一个隐形的富豪。
“这么多?”胡不归一惊,“能不能问一下的夫子一个月有多少墨点呐?”
“你家夫子可没有这么富裕!”不等吕长恨开口,后面一个生硬还略带不满的声音传来。众人转身,只见一个怪异的二人组合向着吕长恨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弟子。吕长恨看着两人,依旧板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说话的正是左边一人,此人面色黧黑,表情僵硬,好似一块烧过的木板。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形魁梧,身着尚秋殿的夫子服,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右边一人,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感觉气质,和他截然不同。此人身着辟雍学宫的夫子服身形修长,面容白皙看上去止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不过头发却带有点点白霜。眼眸明亮如星,笑容好似一下将人带到徐徐春风之中,给人的感觉极为温和。两人站一块,就好比书生和屠夫之间的区别。
“呵呵呵呵。”辟雍学宫的夫子人未至,笑声先到,“没想到这老倔驴来的还挺早。”看来这几人是奔着吕长恨来的。
“你们俩来干什么!”吕长恨依旧不带半点感情。
“看你出丑!”黑脸夫子反唇相讥。
“哎,你俩一见面就掐。”温和夫子出来打圆场。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吕长恨丝毫不给他面子。另一人也不恼,笑容不减半分。
“我俩作为投资方,自然要过来。毕竟我们可是压了不少墨点在里面,老夫可不想剩下的日子吃糠咽菜。”雁引愁心里明白了个大概,感情吕长恨是找两人集资的。表看起来三人关系并不好,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个事。
“当然也顺便过来看看你吕长恨弟子的能耐。”
“哼!”黑脸夫子不屑的冷哼一声,“今年长能耐了,带了七个弟子!”
“老匹夫!”吕长恨丝毫不示弱,“老夫自是比收了三个弟子的某人强!”
“你懂个屁!”
“你懂个屁!”
“老倔驴,你想打架!”
“老匹夫!老夫怕你不成!”两个夫子竟然向市井小民一般斗起嘴来,看的底下的一干弟子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平时端庄持重的夫子嘛。不过雁引愁倒是很好奇这个黑脸夫子是谁,竟然只收了三个弟子,比吕长恨还少。
“停!停!停!”温和夫子向前一步,再次出来打圆场,“弟子还在这里呢,当着这么多人不成体统。”确实,来来往往人看着他们都略带好奇。
“哎,小娃娃,你一直盯着老夫作甚?”温和夫子突然将目光转向曾弘毅。曾弘毅惊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脸蹭一下红了,悄悄的拽了拽雁引愁的衣服。
“夫子见谅。”雁引愁拱手,“弟子们只是好奇夫子的身份。”
“哈哈哈!”老头又是一串大笑。雁引愁很是怀疑,这个夫子是不是格外的爱笑,“老夫辟雍学宫别雅斋的斋长夫子,风观涛。这位是尚秋殿承明斋的斋长夫子,柏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