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下水道,曾有个广为人知的传闻。”
“那就是,下水道里有”
“美人鱼?”
“不,是鳄鱼!你怎么能联想到这么恶心的西。”
瘫坐在木椅上的克拉克感觉大脑愈发昏沉,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也在不断消磨他的求生**。
温妮正踩着梯子,把手机举在排水口试图多收取一些信号,而在克拉克身侧,聚拢了一大批衣着简陋,瘦骨嶙峋的‘人。
为什么要加引号?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连流浪汉都不如,没有合法身份,没有公民权益,更不被公众认可,蜗居在下水道的他们甚至连自身的温饱都难以顾及。
他们神情呆滞,表情麻木,与其她是人,更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正如克拉克身前那名衣服上有着股怪味的墨西哥裔男人,正被抵着脑门,正用空洞的双眼盯着的对克拉克,解释着这里的风土人情:“事实上,鳄鱼很少见,更致命的是暴雨。每次纽约下起暴雨,都会引起一场灾难,起码要淹死一百人,就像我老婆,她可能现在正卡在那个排水口的垃圾堆里,这是我们的命运,不是么?”
墨西哥裔男人不断扫视着克拉克身上可能值钱的物品,浑然不觉对随时都有可能开枪,继续道:“也许明天我就会在鲨鱼的肚子里度假了,毕竟到了雨季,也许下一场大雨就会把我溺死在烂泥中,不过,在此之前也许你能让我吃顿饱饭?”
克拉克单眼微阖,直到墨西哥人的手伸进他的口袋,这才一个激灵,挥手用枪身把墨西哥裔砸倒在地。
转而将手枪对准其他跃跃欲试的下水道流浪者。
克拉克眼眉低垂,昏昏沉沉的嘟囔道:“你们敢动一下,下水道里的美人鱼就能闻到它心爱的血腥味了。”
捂着一脸鼻血的墨西哥裔男人,瓮声瓮气辩解道:“是鳄鱼鳄鱼!”
站在井梯上打电话的温妮现在双手抖个不停,克拉克血流满地生命垂危,被十几名下水道里居住的‘鼠人围成一团。
这些人有的是非法移民,有的是偷渡者,有的则是一些破产的中产阶级,他们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选择住进了城市的下水道中。
久而久之,纽约的地下就形成了一个规模不的社群,在定居于此之前,他们的故事各有不同,但未来确是千篇一律,永远告别了阳光。
他们拿着社会救济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有的被社会抛弃了,有的则是抛弃了社会。
这些人看似可怜,其实并无可怜之处,当一个人连自己都放弃了,任何怜悯也都是无意义的,与其他们是鼠人,更不如称他们为‘迷失者。
但可以想象的是,他们中敌视社会的人,显然不会少。
尤其是克拉克这个身价极高的‘上流人物,掉进了自认为被上层英吃干抹净,致使自己无法在地面生存的‘迷失者包围圈。
一但他失去意识,丧失自保能力,将会发生什么?
温妮不敢去想,为此,她只能选择尽快敦促黑人伙阿尔弗雷德,让他们尽快到达此地。
“肯特先生,我曾经是克林顿集团工作的员工,为公司工作了十年,但你老婆死后,乔伊博德解雇了我,我觉得这是上天给与我的恩赐,让我亲手”
墨西哥裔男人捂着流血的鼻子,看着似乎已经昏迷的克拉克肯特,试探性的将手伸向克拉克垂落的右手,似乎想拿枪,身边的人更是跃跃欲试。
“砰!”
刚下楼的施耐德对拔枪对着下水道穹顶就是一枪,碎石渣子落了一头,恼羞成怒的抖了抖头上的碎石渣子,指着那些正在向克拉克靠拢的流浪汉吼道:“马上滚,不然我就用机枪把你们扫进出海口喂鲨鱼!”
这些‘迷失者似乎很怕施耐德,瞬间跑的没影,除了那个墨西哥裔男人,他将克拉克手中拿在手中,抵着克拉克的脑门,正想要些什么,下一秒就被施耐德在眉心打了个大洞,红白撒了一地。
第一次清醒状态看到人被枪杀的温妮,顿感喉咙发甜,差点吐出来,看向施耐德的眼神也有了畏惧。
“地下世界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尤其是那些一穷二白的‘鼠人‘,所以,千万不要穷得像他们一样。”
施耐德注意到了温妮的目光,着便拖起墨西哥裔男的尸体,向隧道深处走去。
“真是个混蛋。”
温妮低声骂了一句,连忙上前检查克拉克的状态,克拉克额头滚烫,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发烧,但起码他还活着,这让温妮松了口气,即是为克拉克,也是为自己。
施耐德的话让她意识到,如果克拉克死在这,自己也肯定会一并被丢进出海口,和那些在下水道死去的人一样,为成为纽约海岸鲨鱼的果腹之餐。
一个月后
正值八月盛夏,但因为刚下过一场暴雨,这清晨倒是显得清新怡人。
就连纽约的地铁站内,也热的像桑拿房一般,纽约地铁的历史虽然不如英国伦敦那样足有一个半世纪,但从14年开始运营算起,迄今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而在这一个多世纪的历史之中,纽约地铁却没有做过整体上的升级改造,这意味着,纽约这座世界大都会在城市捷运系统上,跟一百年前在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整个地铁站内不仅到处都是垃圾,充满着流浪汉,而且老鼠也十分猖獗,以至于老鼠在隧道跟站台内横行不是新闻,要趁着乘客打盹的间隙趁机骑脸才会成为新闻
当然,还有纽约地铁内层出不穷的犯罪和落轨惨案,但这些对此刻的阿尔弗雷德而言,这些不重要。
因为纽约地下水充沛,所以地铁隧道距离路面很多地只有十米甚至几米的深度,这就导致纽约一旦处在暴风雨密集的五六月份,整个地铁就会化为汪洋大海,比如前天至昨晚的连绵暴雨。
就让地铁站陷入了短时瘫痪,此刻的他刚,正看着轨道内足以没过腰间的水线,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别有鲨鱼,也别有鳄鱼。”
阿尔弗雷德一边祈祷,一边将身后拖拽的行李箱扛起,跳下站台,乘着没过腰间的浑浊积水,走向黑梭梭的地铁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