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大人,你什么时候开始心慈手软起来了……?”
1001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背后正在离去的丁晨旭和邱泽站在了原地,这句话已经暴露了邱泽原先的心狠手辣,不过现在的邱泽……,丁晨旭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很幸运,如果在三个小时之前,你已经死了……”
邱泽冷冷一说,丁晨旭和那个家伙都愣在了原地,邱泽回身拍着1001的肩膀,“现在我们是朋友……。”
“我凭什么相信你……。”,1001反驳道。
“你了解我……。”,邱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丁晨旭的手枪拿了出来,递给了1001。
“丁小姐,没有意见吧。”,邱泽漫不经心的说着,丁晨旭也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丁晨旭还是不清楚这里面的故事,不过邱泽可以搞定这样的局面。
1001跟了上去,咬紧牙关,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邱泽曾经是Z城最高工作部的首领之一,算是半个君王,年轻的君王。
三人在过道处停了下来,邱泽看着这些已经生锈的,未生锈的锁,左眼流下了一滴眼泪,只有一滴眼泪。
“邱泽,你哭了……?”
丁晨旭看着邱泽的那滴眼泪,有些惊讶,这家伙怎么会哭……。
“不过是掉泪而已,掉眼泪不等于哭……”
邱泽看了看四周,取下了一把锁,邱泽打开了它,丁晨旭猜出了这是叶子和邱泽的锁,因为只有主人的指纹才能打开。
“我可以看看吗……?”,丁晨旭挪挪嘴角,邱泽将锁递给了她,上面写着一些事情,“三宝村,超级推荐你们去一夕餐厅,一家没有菜单,看起来很高冷,服务人员都超好的餐厅,椰子鸡汤真的超级好喝,人均五十银币,让我很惊讶的是,三宝村的房子真的太陈旧,太古老了,然而当地人说,山里藏了很多国级大师,在三宝村问路,看到了一名超级文艺的人男青年,言语间,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那种接地气而且很接地气的气质,在这里的山里生存,真的靠情怀了……,还有在乐天集市买了一对自己超喜欢的杯子送人,非常开心……。”
这是叶子七岁的时候。
而邱泽写的是一段话……,丁晨旭眼里忽然有些含着眼泪……,上面写着,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逝去的亲友就是身边的暗物质。我愿能再见你,我知我再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而你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纵使再不能相见,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
这是邱泽十五岁的时候。
………
西城灯塔,楼道……。
楼道很昏暗,她侧着头靠在斑驳的墙上,墙上贴满了老旧的报纸和各式广告,伴着滴答滴答的水声,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她低下头从低胸衣领里抽出一塌钱窜在手里,临走前男人塞给她的,垂下眼指腹摩擦上头的纹理,仿佛还存着纠缠过后的余温,她眯着眼嗤笑一声,掏出火点了一根烟,火焰在昏暗的楼道里簇起了一圈光,使她半边藏在阴影里的脸若隐若现。
半睁着眼深吸一口,奶一般的雾顺着红唇绥缓泄出,陷入黑暗里,与周围融为一体。她抬起手盯着夹在两指间吐着火星子的烟,唇角嗡动,终于软瘫下来,仲手抚上锁骨旁的吻痕,伴着酥麻的疼闭着眼低声道了一句:“衣冠禽兽。”
红裙束腰,包裹住女人较好的身材,在空荡荡的楼梯间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涂着精致的妆,艳唇敷上一层水光,卷发遮住大半张脸,脸上擦着粉扑缀着一层薄薄的粉,倚着锈迹斑斑扶手,面无表情的盯着昏暗的楼道,弓起身子像把骨刀,然后开始有一搭没-搭的抽着烟,火星子忽闪忽现与黑暗融为一体,活脱脱的像一副藏在躯壳里的艳鬼,心底却燃了一把火,往四肢百骸里烧,把骨骼烧的咯咯作响。
一支烟到了尽头,疲倦从脚底一图一圈的涌上来,她闭上眼靠着扶手开始急促的喘息,脖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喘不过气,然后开始干呕,二十多年的光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女人颤抖着掏出火机,她轻轻点燃了手中被捏的发皱的一塌钱.湿汗黏腻的让她皱起了眉,火光印上了她的脸,鸦睫轻颤,她瞳孔微缩,眸子里染了一层雾,顺着扶手滑下身体,影子被剪短,突然从喉咙里滚出-阵低低的笑,待火光渐渐的熄灭,掩去眸子里的暗淡无光,他才起身嘶哑的开口,说着,“K,我们回家……。”
然后她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黑暗里,像一只红蝴蝶。
年轻的枪械修女一日三次虔诚地祷告,从晨雾升起到月晕降临,没有酒时对待葡萄汁也像主之血、没有面包时对待屑粉也像主之肉,沾满尘泥的冷静黑袍里是燃烧着尖叫的炽烈灵魂,双手十字交握,匍匐在地,信仰近乎谵妄,却以缄默掩埋绿雾一般的双眼,不泄出一滴声响。
她永远静默得像不流动的冰湖,来访的兵士面对面与她交谈,看穿她古板黑色衣裙里包裹的年轻躯体,凝视她璀璨的虹膜,肌肤上山谷带来的苍白冷雾便是她与外境的隔阂。
她的裙子里藏着漂亮的短剑、小巧的指刀和称手的铁斧。
武器的精致寒光——在她双眼里璀璨闪烁着的、勾人心魄的同样也是这些。纯洁和暴力的敌对赋予她独一无二的美。
鲜血泼溅在皑皑大地上,呕吐声突兀地打破墓地的宁静。矛盾。苦浆和糖牛奶搅拌均匀。
她月色一般的双手掬起肮脏的坟泥,埋葬来客银光闪闪的勋章。
呜呜地喘息,咔哒一声清脆地上膛,嘭的一声扣动扳机,噗鲁一声热血飞溅在脸上,叮当一声弹壳落地,
滴滴答答顺着小巧的下巴淌,
——雪一样苍白微笑的嘴唇上抹开污泥和嫣红。
西城的灯塔之光又照耀到了西城深处的咖啡厅,几只搬班癍急速通过,安静的街道继续着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