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苏城去了宣平侯府并未见到纪烨晨,倒是遇到了刚入京的小燕北侯燕凌云。两人话不投机,各自也是寒暄两句便散了。离开时,苏城回望了眼宣平侯府门口的燕氏兄妹冷哼了一下,当年的江遥就是没过那情关,终落得那般下场。
纪烨晨的母亲燕凌霜是老燕侯唯一的女儿,自小与几个兄长一起学习生活,文武半点儿都不输男子。她性格开朗长得明艳,是燕北最美的格桑花,当年求娶她的人不计其数,可她都未动心直到遇到了大梁的偏偏儿郎江遥大将。
燕凌霜不似大梁女子内敛,喜欢就会主动追求,让在感情一事上慢热的江遥十分困扰。只是遇着燕凌霜这般优秀的女子,沉稳内敛的江遥也难抵抗对方的魅力,虽然心悦可是一直未敢直接答应,两人之间倒是有了不少误会。
直到一次异族偷混入燕北城,在城内水源下毒又抓走了燕凌霜,江遥只带了自己几名精锐直接追人闯入对方在城外的临时营地,冒死将燕凌霜救了回来。还凭着自己军队的经验解决了燕北城短时内缺水的困境。
两人经历了生死后误会解除,感情更进一步。经过这件事儿,老燕北侯十分欣赏这位大梁的这位干将并愿把女许配给对方,将他看做自己的半个儿子。
原本江遥与燕凌霜算是修成正果了。只是老燕北侯还将自己想要自立为王的野心告知了江遥,企图策反对方。自然江遥这般受大梁传统理教长大之人自然不会同意老燕北侯的提议,最后两人又不欢而散。
当然老燕北侯不会放过那个知晓他秘密之人,在对方离开的必经之地设了埋伏,想要杀人灭口。燕凌霜冒死赶来想救,并以死相逼地让老燕北侯放了人,自己自然也是随了江遥上了京。之后就直接住到了江府,当所有人都认为她将成为江府的女主人时,便出了江遥与太子勾结谋朝篡位之事。对方锒铛入狱,她求告无门。
先帝念在他们江府几代戎马报效大梁下只处置了为首的几人,只是在江遥死的那日护国公府还是被人一把火给烧没了。再后来苏城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就遇着了有人叛乱,他剿灭了叛军有功,然后成为朝廷新贵。
经过这些年的调查,苏城已经知晓了当年所有的事情。其实无非就是老燕北侯嚣张跋扈,先帝早就知道了对方的野心。而对方放燕凌霜随着江遥上京其实就是看穿江遥的心性,有燕凌霜陪伴在侧,江遥自然也不会做出对燕北不利的事情。而私底下老燕北侯还能透过女儿知晓京城的情况,帮他大理京城的几条暗线。
先帝知道江遥和燕凌霜的感情,将燕北的所作所为都记了下来与江遥讲条件。
而江遥之所以认罪一则是为了成全先太子秦王的仁义,一则就是自己与先帝的约定几乎是给了燕凌霜一块无形的免死金牌,还有一则就是为了自己的唯一的妹妹江婉的夫君现在的圣人铺了一条阳关道。
在苏城眼里江遥就是处事太过仁善,也太过重情,才落得如此下场。最后那个他一直守护的女子在他死后不久就嫁给了京城一无是处的纨绔宣平侯。男子重情女子却是如此薄情,不过苏城知道男欢女ai的事儿旁人也是无权去过问。
当然,苏城也就是因为纪烨晨是薄情的燕凌霜和滥情的纪景文之子,对他总难喜欢起来。只是如今苏满已经失踪近半月,京城内可信任之人实在太少。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无奈地来寻这个小子。
(纪烨晨上一辈的线差不多就这么大纲式介绍完毕。散花~)
皇宫内,圣人心腹宁道慎将近来苏城的诡异行径禀报了对方,苏城还曾一度抓了降职远调的杨景钦动用私刑,若不是宁道慎“及时”赶到,怕是对方已经杀了杨景钦了。
当然苏城也不让对方抓了把柄,早就将府内事情禀报了圣人。只是他的做法嚣张狠厉,让圣人也是诧异。或许是念在当年与苏城的结义之情,或许也是为了与锦绣公主兄妹一场,但更多的可能是忌惮的苏城的兵权。圣人并责怪苏城的鲁莽行为,只是下旨对方此刻未得圣旨不得离京。
苏城知道自己这次许是踩了圣人的线了,但是苏满不见踪影自己也是心急如焚。只是后来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是出面来帮自己的竟然是一个他嫉妒厌恶了十几年的人,莫溪云。对方用了自己江湖人脉得了些苏满的讯息,让人传了消息给苏城后就出发去了姑苏的方向。
老一辈的恩怨在紫兰死后也都结束了,只是莫溪云终知是因为自己累得自己心爱之人受了十几年的病痛之苦。多年前为了大义放弃了小情,多年后问他是否后悔,看着安居乐业的百姓,他的答案不变:不悔。心中只是遗憾,今生终究是错过了挚爱。
他如今能为锦绣公主萧灵做的事儿就是将苏满安然无恙的送回她的身边。因为小燕北侯的突然入京已经城外的一些暗流涌动,还有圣人的金口,苏城更不能轻易离开,只得信任莫溪云了。
而莫溪云在离开前也去见了旧主之子祝岐山,最后一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利弊分析后离开了。祝岐山自然也是知道莫夫子是为何离开的,朝堂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先帝的罪已招也算是替自己的父亲平怨了。
但是当年怂恿先帝做此决定的杨首辅还活着,只是看到中了风的对方后,祝岐山也不再纠结了。让对方活着便是一种折磨,自己也不会成为杀害杨暮雪父亲的人。
当然祝岐山也是安置了自己那名“不安分”的叔父后才离京的。
(坑,都是坑,写的烂,坑也烂,不过多少是字数。坑字。)
另外一头,在詹事府的紫鹃的设计下,李夫人遇到了当年害死李元英那户人家的家眷。紫鹃利用腹语让李夫人误会那些人从来没有悔过之意,甚至还在诅骂已故的李元英。
盛怒之下,李夫人对他们大打出手,只是她尚存一丝理智并未将人打死。不过最后那户人家还是被人谋害致死并嫁祸给了李夫人。
李詹事和李夫人为此离了心,但是由此也让李詹事对紫鹃起了疑心。自然最后在白奇瑞的帮助下,李詹事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只是对方不想让紫鹃起疑心,李詹事在李夫人跟前继续装作与她不睦。
李夫人在心灰意冷之际回了武进的娘家,之后李詹事也是由着紫鹃这条线揪出了祝岐山的事儿。然后就有了后面祝岐山和皇后联手保了太子的后续。
(大纲式走向,水不动了,太累。)
当然因为詹事府的突发事件让白奇瑞无暇分身,也没有细查苏满的事情。待一切稳定下来后,白奇瑞去了普陀寺见了一次慧远大师才知道苏满已经被人抓走。
她的贴身侍婢汤圆被苏城安置在普陀寺照料被刺客刺成重伤的苏大,而且不让对方回去就是不想让府内的苏夫人知晓女儿失踪的实事。据对方所言,苏满已然失踪近半月,白奇瑞知晓事态严重立马寻了追风去联系纪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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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得太快了,可是才两千字,分割线下面让我继续熬毒水了。)
经过三日的蛊毒融合,苏满也不再躁动,更多的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这两日杨暮雪替对方好好收拾了一下,静如处子的苏满与往日里活泼好动的她截然不同,却让人越发心疼。
“小满,这是我让厨房给你做的糕点,你用一点吧。”
“小满,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变成这个样子。”
“小满,武安侯答应过我,过明日我与他成婚后,他就会让人送你回京城,让你与你爹娘团聚。”
“如果......如果你回京见到祝哥哥的话,替我向他道歉,今生终究是我负了他,若他不弃,雪儿但求来世能再与他结缘。”
“若有来世,你若不嫌我还愿意你与结为姐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杨暮雪对着苏满说了很多,很多,只是对方只是看着呆呆的并未有任何答复,似一个懵懂孩儿一般。直到府内的嬷嬷唤了杨暮雪去准备第二日出嫁的东西,她仍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苏满,最后抱了对方一下后似是最后的道别一般。
杨暮雪起身离开时并未发现苏满的脸上留下了一滴泪。
见人都离开后,雷带着药箱走到了苏满的跟前,看着眼前原本面无表情的少女一见到他来了,就立马眯眼微笑地看着他。似根本就看不到他脸上丑陋的烧伤一般,眼睛中都是期待的光彩。
雷有些不自在地打开药箱,取了一个瓷瓶出来和匕首道
“把手伸过来!”
闻言,苏满乖乖滴伸出了手来,只是依旧笑嘻嘻地瞧着对方,一点儿都不害怕。见状,雷微微蹙眉,抓着对方的手直接拿了匕首在对方手掌处毫不怜惜地化了一大口子取了一瓷瓶的血。
待雷将瓷瓶收好后转头看了眼一旁不懂止血,只是歪头看着流血不止的手掌瘪嘴的苏满。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道
“你怎么不自己止血?”
苏满不解地看着对方道“雷没让小满止血。”
闻言,雷眯眼紧盯着苏满的双眼,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伪装,但是他能看到的似乎只有少女眼里的流光溢彩。
“你是真傻还是装的?”
“小满不傻!”
雷有些无奈地拿了苏满的手替她小心上药包扎,只是他冷不丁地被苏满塞了一块香甜的糕点在嘴里,立马警觉地吐掉了后怒视着全然未觉的苏满。
见状苏满微微瘪嘴,一脸伤心的又拿了一块自己吃了起来道
“小满只想把好东西与雷分享。”
嘴里还残留这方才糕点的甜香味,雷觉得心中某处一些异样的感觉。就如当日刚对苏满下了吐真草时,对方的一系列反应让自己十分困惑。
那一日,武安侯为了安抚杨暮雪让雷解了苏满身上的枷锁。彼时苏满的脉象显示她体内的新蛊已经融合,只是那丫头即便是被蛊控制着依然是只狡猾的狐狸,让人难辨她口中的药效成果。
雷给她喂了一碗吐真草后开始盘问她道
“你叫什么?”
“苏满。”
“你体内的蛊毒是谁下的?”
“纪烨晨。”
“你可知这蛊毒又是谁培育的么?”
“姬半夏。”
“半夏......呵呵,素问师姐还真的是以为自己是那人的半夏了。仅仅是用了半夏这个假名与那白睿麟相处了三日就愿意为了对方舍弃了苗疆圣女的身份,甘愿做王宫里的一名普通医女姬半夏,可笑至极。”
“你很伤心?”
雷眯眼看着苏满正在观察着自己,似好笑地反问了一句道
“伤心?”
“你很伤心。”
听到苏满用肯定语气时,雷有些恼意道“你个小鬼胡说什么?”
“刚才提及姬半夏时,你眉头微蹙,上眼皮下垂,两侧的嘴角也微微下扯。你在悲伤,你替姬半夏不值。”
“哈哈哈哈,你的解释真是有意思!”
“你此刻耸了下肩膀,笑起来未烧伤部分也全然没有笑纹,而且你的下巴方才有些用力。你并不觉得有意思,相反有些觉得被我冒犯了。”
闻言,雷的脸色略微有些严肃了起来,他紧盯着苏满的眼睛问道
“这些辨认之法你是哪里学来的?”
“书本上。”
“什么书?”
“微表情解读,教人辨别谎言。”
“呵,世上竟有这种书,那我若是看了这书之后是不是就再也不需要喂人吃这吐真草了。”
“书是死的,而世上之人千千万,决不能一概而论,靠的还是观察和经验。”
“你一个京城宅内千金何来的经验之谈,荒谬。”
雷查看了下苏满luo露在外的肌肤,那些原先的伤口在泡了药澡后,一夜就全部接了痂,又过了一日那些痂也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来的粉嫩肌肤瞧着与原来的肤色相去无几,到底是京城养尊处优的千金贵人。
接着雷问苏满不少她体内蛊毒作用后的感觉。记录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家伙还当真如祝岐山所言是个厉害的骗子。
她就算是被体内蛊毒弄得失智时也不忘给自己使绊子。对于她认为有危险之人那就是本能的不说实话。
“你可真是个厉害的骗子。”
见苏满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自己的面部表情,雷眯了下眼睛,靠近对方蹙眉冷笑道
“苏姑娘的胆识果然随了令尊,少有女子见了我的尊荣不害怕的。你看了这么久,不觉恶心么?你心中其实在作呕吧!”
“我不觉得恶心,我可以碰一下雷么?”
说罢,苏满抬手微微碰了下雷的伤疤道“我心中只是在想你当时应该很疼吧!”
闻言,雷整个人愣在当场,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与他说这话。而对方的手指拂过的伤口似乎有股灼烧般的感觉。
雷立马抓住了苏满的手检查了对方的手指,并无下毒。只是自己的脸却是滚烫一片,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如同此刻,苏满那句就想与她分享好东西,心中某处的伤口好像就这样在被对方慢慢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