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卫!”
王太后自然瞧见了康王眼中的杀意,急忙唤道:“金羽卫!”
可是,一向随叫随到的金羽卫竟然没有出现,王太后有一瞬间的惊慌,她知晓,方才康王说的话并不是在唬她,金羽卫确实遇到了麻烦。
“你勾结了外贼!”她甚是肯定的道:“宫中有你的细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王祖母,不是你教导本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吗?”
王太后抿唇不语,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愤恨。
康王挥了挥手,立刻有婢女颤颤悠悠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三样东西,毒酒、白绫、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匕首。
“你要作甚?”
康王耸耸肩,“王祖母,你现下毕竟只是一把老骨头了,本王不想那般粗暴的对待你,若是识趣的话,你自己选择一样,若是不识趣的话,就莫怪本王替你选择了。”
王太后咬牙切齿的道:“哀家有两件事情不解。”
大局已定,康王也不着急了,他耸了耸肩,甚是有耐心的问,“王祖母想要问什么,但说无妨。”
“其一,你当初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康王想起那一场大火,依旧后怕的抖了抖,他的脸色霎时变得甚是难看,“托王祖母的福,让本王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心狠手辣。”
王太后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他铁青的脸,心里面隐隐约约的浮起一抹得意。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倒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是本王的幕僚救了本王。”
王太后知晓康王一向自傲,此事她落尽下风,他也没有理由欺骗她。
“其二,你是如何杀了王上的?”
康王讥讽的道:“杀了便是杀了,哪管其他。”
王太后闻言便知他的手段定然不甚光彩,她不阴不阳的道:“若哀家没有猜错,你定然勾结了外贼。”
“哦?王祖母何出此言?”
王太后冷笑道:“金羽卫的武功何其的高强,自从你暴露了野心之后,哀家命金羽卫调查过你,你虽然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但手中的势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你夺宫。”
康王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哟,本王不知,原来本王也曾经入得了王祖母的法眼。”
“只是你手下的幕僚好生厉害,”王太后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冷嘲热讽,自顾自的说道;“竟然能将你藏得滴水不漏,看来,此人的身份很不简单。”
康王似笑非笑的道:“事到如今,王祖母又何须垂死挣扎呢,这个时辰了还在挑拨离间,有何意义?”
“哀家只是在提醒你,莫要引狼入室。”
“这是本王的事情,就不劳王祖母费心了,王祖母还是先想好,要选哪一样东西吧。”
王太后直直的看了康王半天,一字一顿的道:“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赶尽杀绝的道理,王祖母应该比我更清楚。”
王太后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托盘,默默的拿起那瓶毒酒,沉默了半天,猛地将瓶子摔在了地上。
“哀家倒是要看看,你今日要怎么对待哀家。”
康王漠然的看着王太后,眸子深处没有一丝的温度,他冷冰冰的问,“王祖母,你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太后未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既然王祖母不选的话,那本王就替你选了。”他冷笑道;“来人,再拿一瓶毒酒来。”
毒酒很快被人送了上来。
康王对着站在一旁的大太监道:“宋公公跟随王祖母几十年了,王祖母的最后一程,不如就让宋公公送吧。”
宋公公的身子抖得就像筛子一样,他磕磕巴巴的道:“老…老奴不敢!”
“本王让你去,你敢不去?”
宋公公猛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请王爷饶了王太后一命。”
康王轻笑,“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呢,只是跟错了主人,”他甚是可惜的道:“真是太可惜了。”
他轻轻的挥挥手,立刻有手下走了上来,两个人按着宋公公,一个人掀起瓶盖,掰着他的嘴,就把毒酒往他的嘴里灌。
直到一瓶毒酒见了底,那些人才解除了对宋公公的桎梏。
宋公公呛得直咳嗽。
王太后气急攻心,口中不停的念道:“畜生,真是畜生。”
康王慢悠悠的说,“王祖母莫要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本王先送他下去,让他在地底下继续照顾你。如此,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本王啊!”
王太后呸了他一口,冷声道:“畜生!”
康王摸了摸脸,阴狠的瞪了他一眼,“既然王祖母如此的不识趣,就莫怪本王下手无情了。来人!”
“王爷,”宋公公艰难的爬到了康王的手下,他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水,意识也慢慢的不清晰了。他艰难的道:“求…求王爷饶…饶了王太后一命。”
言毕,他再也没有了说话的机会,眼睛一闭,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康王看着王太后的眼睛满是讥讽,他意有所指的道:“王祖母孀居多年,若不是他已然净身,就瞧见他对王祖母这般的忠诚,本王就要怀疑王祖母是否遵守妇德了,有没有做那对不起先王之事。”
“混账东西!”
康王冷冷一笑,他看着躲在角落里面的婢女,笑的像个诱惑人犯罪的毒蛇一样。
“你们谁若是杀了她,本王便饶你们一命。”
婢女们一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动。
“本王数五声,若是你们谁没有动,就视为放弃机会。”他笑呵呵的加了一句,“谁要是杀了王太后,本王就允许她出宫!”
婢女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婢女嘴里念念有词道:“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要回家。”
回家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有一个人懂了,剩下的人的防线一瞬间就瓦解了,想要回家的渴望早已经胜过了一切。
“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你们敢…”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人按住了身体,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又怎是这些做惯了粗活的人的对手,不过须臾间,就被牢牢的控制住了。
王太后拼命的摇头,可是婢女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的固定住她的头,让她动也动不了。
直到一瓶毒酒见了底,她们才慢慢的松开了手,看着大口大口吐血的王太后,她们这才像是受到了十万分的惊吓一般,抱着头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康王对她们的表现甚是满意,他笑着鼓掌,连说三句:“好好好!”
王太后只觉得胃里面像是火烧了一般,疼的她痛不欲生。
豆大的汗珠自她的额头上滴落,她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扣在了精美的地毯上。
“王祖母,你现下感觉如何?”
王太后狠狠的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康王,她现下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祖母,想不想感受一下被包裹在熊熊的烈火之下是什么感觉?”康王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那漫天的火光!
王太后说话说的甚是艰难,“哀家都快要死了,你以为哀家还会怕你?”
“既然王祖母不怕,那祖母就好好的感受一下吧。就让父王陪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他率先走了出去,婢女们见侍卫们要关门,都蜂拥着跑了出去,就留下两个尸体,外加一个死不瞑目的首级。
王太后的寝宫很快就冒起了滚滚的浓烟,康王冷漠的看了一眼冒着被大火包围的宫殿,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霄昀并未跟着康王进宫,而是脚步轻盈的进了鸣筝楼。
彼时的陆安瑾正躺在小榻上听曲呢。
“瑾儿当真好兴致。”
听到他的声音,陆安瑾懒懒的抬了抬眼,那慵懒的样子,让齐霄昀的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老给盼来了。”
齐霄昀失笑,“瑾儿可是生气了?”
陆安瑾伸了伸胳膊,然后心满意足的窝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怎么没有进宫?”
齐霄昀对于陆安瑾的青丝爱不释手,“为夫对那种戏码不感兴趣。”
“能免费看戏就不错了,宫廷大戏,一般人想看还看不成呢。”
齐霄昀刮了刮她娟秀的鼻子,“你要是想去看,谁还拦的了你?”
陆安瑾吐了吐舌头,“你说康王这人会不会过河拆桥。”
“会!”
陆安瑾皱了皱眉,“这么肯定?”
齐霄昀甚是认真的回,“他肯定会。”
“好吧,”陆安瑾无奈的摊了摊手,“他要是真的卸磨杀驴,那只能看,到底是谁技高一筹了。”
“嗯。”
“这次会停留多久呢?”
齐霄昀笑着问,“那就要看瑾儿想要为夫呆在这里多久了?”
陆安瑾迅速的爬了起来,略带惊讶的问,“你若是不去边境镇守,他们不会有异动么?”
“本王手下可没有孬种!”
看他难得自大的样子,陆安瑾忍不住笑了,“是是是,他们的老大都这么威武,他们定然不会是弱鸡。”
她伸了伸胳膊,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略有些皱褶的衣服,笑眯眯的邀请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康王妃吧。”
“看她作甚?”
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看一个莫不相干的女人。
“康王妃受此惊吓,身为康王的幕僚,我自然是要好生的关心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