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这是本店新款饰品,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物件。”说着刘光将托盘到桌子上。
“伙计,我与内子是为银丝羽钗而来,这些成色欠佳的物件不必上了。”暮晚枫将面前托盘推向刘光。
“公子原来是行家是我眼拙,你可有预订?”
“何预订?”
“一支银丝羽簪需要工龄三十年以上的老银匠打造半年,所以这银丝羽簪都是可丁可卯,您若是没有付过订金恐怕要等到明年。”刘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与内子新婚,三日后她就要到暮氏宗祠受训,不知朋友可否帮帮忙?”
暮晚枫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刘光看向店老板快速的出手将银锭收到袖中,他小声的对暮晚枫说道:“上个月有一个客人退了订单,老板那里有一支现成的银簪,公子可问问老板,但千万不要告知其是我所说。”
“多谢相告!”暮晚枫起身向店老板走去。风思染则在一旁品茶不动声色,既然暮晚枫有意让她歇息,她也不能不领情。
“您外子对您真是一万个好!”刘光对一直品茶看热闹的风思染说道。
这份好风思染何尝不知,只是……,风思染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刘光说道:“你从何处看出他带我好?”
“这个……”刘光一顿平时的客人若是听到她这番话,都是一脸的甜蜜笑着跟他讲自己的外子如何宠着自己,怎这为客人反倒问题他来了?
“小夫人,您这样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银丝羽簪先不论价格,数量可是摆在那里显而易见,您就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按着你的说法,只要休给我买稀罕物件便是对我好?”
“姑娘,重要的不在物件,而是公子对您的那份心思,您与公子是夫妻吗?”刘光觉得这两人看着般配怎貌合神离,不禁猜测风思染是暮晚枫背着正主养的外房。
“小哥看上去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已经婚配?”风思染脸上并未有不悦之色。
“尚未婚配!”
“听小哥之言格外老成,看不出是尚未婚配。”风思染端起茶碗品继续品茶。
“老成?”刘光的脸上浮现出不悦,但碍于眼前人是衣食父母不好发作。他勉强堆着笑脸说道:“可能是我过于沉稳,姑娘才觉得我老成吧。”
风思染不知刘光接下去说了什么,她的目光看向门外,一位身着粗衣麻布的男子走进店铺,他的腰间挂着一块雕工精致的桃木牌,随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动木牌翻转过来,上面刻着一个“义”字。
那男子怀中紧紧捧着一包袱,店中的其他伙计见到他不仅不上前招呼,而且如避瘟神一般绕着他走,男子也不在意径直走到柜台前将手中的包袱拍在案上。
“那人是谁?”风思染对身旁的刘光道。
“那人叫暮光,字守夜,是离渊城义庄的守门人。”
“年纪轻轻怎做了义庄的守门人?”
“他也算是可怜人。”
伙计感叹一声道出暮守夜的身世,暮守夜出身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也可舒坦的过日子,可他却有一个收集古玩成狂又不懂行爹爹,家里的祖业一点点掏空,而后暮守夜的父亲染了重病急需用钱,他背着父亲将家中的古玩拿去变卖,却被告知那些都是赝品。
无奈下暮守夜只能到处借钱给父看病,可其父已是病入膏肓。暮守夜父亲的丧礼上,讨债的人上门大闹了一场逼其还钱,暮守夜想法子暂时稳住了那些人,稳得住一时稳不住一世。
恰好此时义庄的老守门人告病归乡,州府发布急告出高价召募义庄守门人,义庄守门人是一份既晦气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人愿意但此之职,但对暮守夜而言这是一场及时雨,他应下了这份苦差事,解了自己的燃煤之需。
“此人还是一个有担当之人。”
“担当?”伙计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般,带着嘲讽的意味继续说道:“讨债的人未防止他逃跑将他的腿打断。”
“他的腿似乎还有救!”风思染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精明,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向暮晚枫走去。首饰店的伙计在风思染身后直摇头,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老板你明明答应要将银簪卖与我,怎不守信?”暮守夜对店主质问道。
“暮义守,当时我允诺你等三天,今日已是第五日怎是我不守信呢?”店主反问道。
“我有事耽搁两日还请老板通融一下。”
“暮义守我是生意人,你也体谅体谅我,这位公子出了一倍的高价买下这银簪。”店老板的目光瞟向一旁的暮晚枫。
“这位公子此物对我意义非凡,可否割爱?”暮守夜对暮晚枫试恳求道。
“兄台……”
“休,给我买支簪子怎拖拖拉拉的,你若是不想买给我就算了。”风思染学着那些矫揉造作的名门小姐对暮晚枫说道。
“寥儿莫急,为夫说道做到不会食言,可……”暮晚枫哄着风思染道。
风思染嘴角挂起一丝娇媚的笑容,她拉住暮晚枫的衣袖撒娇的说道:“这点小小要求休都要反悔吗?”
“寥儿为夫怎敢反悔,不然回家我这膝盖又要受苦了。”暮晚枫噙着苦笑大声说道。
“公子,我这有一副寄卖的用金丝绣成的护膝,你看看需不需要。”店老板见有买卖可做立即插话道。
“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家这家法不是跪搓衣板。”
“跪什么不都是用膝盖,这护膝你定能用得上。”老板极力的向暮晚枫推销护膝。
“内子喜吃核桃,所以我这家法是将核桃跪裂,你若是有铁护膝倒是可以卖我一副。”暮晚枫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薄的店内围观人群的同情的目光。
风思染诧异看着暮晚枫,这怎与她预期的有些差距,她本想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内子,怎么反倒成了母夜叉,既然事已成这样她只能作妖让暮晚枫为难:“今日你若买不到银丝羽簪,我就回娘家!”
“寥儿,今日你就是要星星,为夫也摘给你。”暮晚枫反手拉住风思染,为难的对身旁的暮守夜说道:“兄台,你我是同宗这银簪你应知道是何用处,若是今日买不到这银簪,内子就要弃我而去回娘家了。”
“公子实不相瞒,我今日是我内子的生辰,她与我成亲时我连最普通的银簪都买不起,让她在宗祠受训时受尽白眼,我只是想补了这份亏欠,还望兄台成全。”暮守夜苦苦的哀求道。
“兄台你着实让我为难,我若成全你何人来成全我?”暮晚枫看着风思染说道。
“这女子这是铁石心肠,这样的白百依百顺的外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怎舍得让其为难。”
看热闹的自然不嫌弃事大,风思染被千妇所指,在这些女子的眼中,风思染俨然变成身在福中不知福,但风思染岂是在意别人言语之人,她从袖中拿出三锭金子放在柜台之上。
“老板,这够不够买下银丝羽簪?”
“这是原价的三倍,小夫人真是出手阔绰。”老板看着案上的金锭两眼谄媚的对风思染恭维道。
“劳烦将那银丝羽簪包好交给我外子。”风思染甩开暮晚枫的手,看了看周围对她指指点的人对暮晚枫说道:“跟你说过吃软饭这事不要到处宣扬,你看看现在人尽皆知。”
风思染向店外走去,留下一屋子瞪着眼睛看着暮晚枫的围观者,暮晚枫尴尬的笑着对暮守夜说道:“兄台我有心帮你无奈寄人篱下。”
暮晚枫拿起包好的银簪追着风思染走出店门,独留一脸失望的暮守夜站在原地,他紧要牙关握紧双拳,目光中燃起一丝阴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