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枫迷迷蒙蒙的醒来,感觉脑后传来隐隐的作痛,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而且他的手被人反绑住,嘴被人用一张失声符封住,平躺在一片漆黑之中,他试着挣动一下,发现自己被关在一极为狭窄的地方。
暮晚枫抬起腿试探前方,触到的是一块木板而且听声音分量极为沉重,暮晚枫猜测自己应该是被关到棺材里。
眼下若是他催动灵源便可脱困,可是他与风思染的契咒便会生效,暮晚枫并不想过早输掉这场比试,既然已经被关在这里不如睡上一觉,等着他的寥儿前来救他好了。
“今日怎如此早的收摊?”
暮晚枫似乎听到了暮守夜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暮晚枫将耳朵贴近棺壁仔细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有些事情想你说,就提前收了摊子。”
“刚好我也有事情想与你说。”暮守夜接过女子肩上挑着的担子,放到一旁的墙角。
“我们谁先说?”
“莞娘,平日里凡事为夫都让你先,这次可否让为夫先说?”暮守夜与莞娘商量着,平日里她都会顺着莞娘,可今日有些话他必须先开口说出,不然他今日所做只是便没有任何意义。
“出了何事?”莞娘见暮守夜的神色紧张,隐约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谢谢你不嫌弃我愿意嫁给我为妻,谢谢你每日卖糖水贴补家用,谢谢你毫无怨言的陪在我身旁。”暮守夜感激的说道。
“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莞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若不是因为我,你现在恐怕是暮州牧二公子的内子,日子也不必过得如此拮据。”
“你还在意这件事?暮家二公子不学无数,与其嫁给这样的人我宁愿与你过苦日子。”莞娘生怕暮守夜在意此事,她立刻解释说道。
当时,暮府的确上门提过亲,但她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而且暮家二公子声明狼藉所以她一口回绝。何况她与暮守夜早已有婚约,怎可另嫁他人。
此时暮晚枫心里也在暗自窃喜,幸好莞娘拒绝了这门亲事,如若不然他恐要错过寥儿,不过这是哪年的黄历他怎不记得。
“我不是在意此事,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对你亏欠太多。”
“怎会!你如此一心一意待我,好过那些氏族名门家贵公子千万倍。”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暮守夜对着莞娘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我时间何须说谢谢。”莞娘抬手轻抚着暮守夜的脸。
“今日是你的生辰,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暮守夜从袖中拿出一包装精致的盒子。
“这个给我?”莞娘迟迟不敢接下这盒子,她的神色担忧起来。
“快打开看看!”见莞娘愣在一旁,暮守夜以为莞娘还未从他的惊喜中缓过神,于是他催促的说道。
“哦!”莞娘在暮守夜的催促下打开盒子,她一脸惊喜的说道:“银丝羽簪!”
“你我成亲时未能送你像样的物件,现在补给你不知道晚不晚?”暮守夜惭愧的说道。
莞娘忽然敛去嘴角的笑意,她将盒子盖好对暮守夜说道:“哪里来得银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有一为好友借……”暮守夜支支吾吾起。
“你何时多一位好友,可否给为妻引荐一下?”
“刚刚认识不久你不熟悉。”暮守夜躲避着莞娘质问的目光。
“阿光,你何时学会与我说谎了?”
“莞娘我没有!”暮守夜眼神闪躲不敢看莞娘。
“我亲眼见到你跟着暮二公子进了暗巷。”
“莞娘那人是我朋友,就是……”暮守夜神情紧张的说道。
“阿光,你不是对暮二公子做了什么?”莞娘打断暮守夜的狡辩。
“我求暮二公子将簪子让给我。”暮守夜将实情留了一半未说出口。
“让?还是你从暮二公子手中抢过这枚发簪?”莞娘厉声对暮守夜说道。
“暮二公子不肯让与我,所以我将他打晕拿走这支发簪,但我留了银子给他。”
“留了银子?你到底哪里来的银子?还要编故事给我听吗?”莞娘眼中带着怒意对暮守夜说道。
“我……,我将祖传的扇子卖掉了。”事到如今他只能全数招了。
“立刻与我去一趟白庐跟暮二公子道歉,将这支簪子还回去把银子拿回来,家传的扇子岂是你说卖就卖。”莞娘拉着暮守夜就要向门外走去。
“莞娘你等等,现在去白庐见不到二公子。”暮守夜拦住莞娘。
“你何意?”
“暮二公子就在义庄内。”暮守夜向一个犯错的孩子对莞娘说道。
“暮守夜,你怎能做出此事?这暮二公子虽然不受待见,可也是州牧之子手握族中重器,你绑了他这是要与整个暮氏为敌吗?”
“我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当年你宗祠受训之时,因为我身负外债没能给你买一银簪,让你遭尽白眼,我……”
莞娘握住暮守夜的手,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愧疚之言:“莞娘每日卖糖水,所遭的白眼不比家训时少,而且莞娘是外宗根本不在乎银簪聘这一说。”
“莞娘你可知这银簪聘的意义吗?”
“暮氏一族有银簪聘的传统,凡是嫁入暮氏的女子,必佩戴外子随聘礼所赠银簪以示对内子的重视,银簪越精致说明此女子身份越贵重,在外子心中分量也越重。”
“身为你外子一支银簪都无法给你,我怎担得起你外子之名。”
“笨阿光!你对我的情分岂是一支小小的银簪可衡量!那簪子只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你我之间何须证明什么?”
莞娘一语点醒暮守夜,他的眼中对莞娘充满感激,但是随即暮守夜眼中换上了担忧之色,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停放棺椁说道:“我太过愚蠢酿成大祸。”
“我们逃吧!”莞娘决绝的说道。
“逃?是我拖累于你。”
“你我是夫妻,怎与我如此见外。”
“是为夫错了!一切听你安排。”见莞娘有不悦之色,暮守夜立刻认错道。
“刚刚暮二公子的娘子向我打听过他去向,我故意指给她一反方向,趁着这会儿白庐还未发觉二公子失踪,我们先逃到我娘家躲躲。”
“也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傻瓜,逃命要紧还收拾什么东西。”莞娘笑着对暮守夜说道。
“我们即可启程吧!”暮守夜傻笑道。
“这个给你!”莞娘从袖中拿出一帕子,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帕子,帕子里包裹着一白玉扇坠。
“这是哪里来得?”
“我用陪嫁的玉簪换了这枚扇坠,这样你将那扇子带出去时可方便些,不想你……”
暮守夜接过扇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伸手将莞娘揽进自己宽厚的胸襟中,此时最好的回答便是如此,他的幸福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