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离歌拿出一面脑袋大的圆镜,拉着女皇的手,将镜子送到女皇手里。
“母皇请看。”
“这是!”
女皇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里捧着一轮明月,散发着莹莹光辉,震惊之余,感叹这九子的聪慧。
紧随后面的几位皇女踮起脚尖去瞧,不明白一面镜子怎么就这么讨女皇开心了。
“好!九儿,你这礼物,朕十分满意。”
离歌心里有些小庆幸,女皇什么宝贝没有见过,也多亏了前面几位皇女送出的礼物平平无奇,这才称得她的礼物别具一格。
“母皇开心便好。”
此时千万不要借机拍马屁刷好感,只会适得其反罢了。
女皇微微惊讶之后,赏赐了她许多珍贵的宝贝,宴会进行到一半,大殿中气氛已然到了高潮。
人人虚与委蛇,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虽然刚才,她讨了女皇开心,但因为没有背景,各方也不削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人身上,倒是让她多了几分清静。
舞姬在尽情的舞蹈,中途一群男侍端着新的美酒进来,一名男侍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仔细盯着瞧了瞧,他的眼神,动作,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但感觉,此人有些不对劲。
走至殿中,男侍四散分开,替换着大臣们桌子上已经空了的酒壶。
她端起盛酒的白玉酒壶,精美的花纹,优雅的瓶身,与之前的没什么不同。
她借着观察酒壶的动作,守则一直在观察那名男侍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走到姑苏有钱桌边,将原本的酒壶换走,端起白玉酒壶,左手捏住精美的耳朵,右手指尖轻轻触碰花纹壶盖,由下而上倒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透明的酒水,在烛光之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三皇姐!”
她放下酒壶,端起酒杯小跑到姑苏有钱身边。
“九皇妹,恭喜九皇妹得到母皇的赞赏。”
姑苏有钱也端起酒杯,温柔的对她笑着。
离歌低头摸了摸自己耳边的碎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我不过是耍些小聪明,前些日子,多谢皇姐照顾。”
“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罢了。”
姑苏有钱话有所指,然后举起酒杯,离歌用力的与她的杯子碰撞,故意将酒水撒在她的衣服上。
“!”
水泽打湿一片衣衫,姑苏有钱从软垫上站了起来,拍着衣服上还未浸透的水珠。
“皇妹”
“对不起皇姐,我陪你去换一套衣服。”
她不停的道歉,挤走那名男侍,并肩与姑苏有钱离开了大殿。
身后,男侍捏紧手心,抵着头,混进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走出大殿,远离了醉糜的气息,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不少。
姑苏有钱突然停下身来,驱走了跟在身后的男侍,两人就这么并肩散步在水榭之上。
金秋盛宴,月亮比昨日更加圆润莹白,远在天边,看起来却近在眼前。
两人吹了两股清风,因为饮酒微微泛红的脸颊恢复了正常的红润,姑苏有钱问道。
“刚才,皇妹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嗯,那名男侍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她常年与暗卫打交道,被训练出了异于常人的第六感,特别是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大型宴会上,往往能救人一命。
“哦我这倒是没有注意,但那酒,本来我便不打算喝的。”
一开始,她以为这九皇妹接近她,是姑苏上阳特意指使的,没想到,实在是让她意外。
“你,为何要帮我。”
“我也看不惯有些人,所以,想求皇姐庇佑啊。”
她拉着姑苏有钱的手,带着撒娇的语气。
若是她不坦白自己的目的,反倒是会增强她的警惕心。
“皇姐你也知道,我对那些文啊理啊的,都不上心,只想混一天是一天。”
“可是,总有人会找我麻烦,所以,我想投靠皇姐嘛。”
“嗯(笑)也就你啊不上心,整日逃课。”
她轻笑一声,望着水榭里最后几只荷花,若不是身不由己,她也好想肆意妄为的做自己想做的。
有时,她可怜这九皇妹,除了母皇的那一丁点宠爱,她一无所有。
有时,她羡慕九皇妹,她一无所有,更没有家族的束缚,何其有幸。
“皇姐,我病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跟得上夫子教课的速度,可为难死我了。”
此话她倒是不假,那些课程早在她入宫之前便已经能倒背如流,再怎么学也学不出个花来,还不如趁这几年打好自己的势力。
两人又走了一段,前面夜亭传来一盏烛光,远远的,只能看见一道曼妙的身姿在舞蹈。
“好像是玉皇弟。”
姑苏有钱脸上的笑意变得有点古怪。
“玉皇兄。”
她轻轻念道。
姑苏玉,当年作为私生子的身份被女皇接进了宫,他也是女皇最宠爱的儿子,但外界传闻,姑苏玉与女皇虽为母子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最好别跟他接触,此时大殿中应该十分热闹,我们回去吧。”
“嗯。”
走时,她多瞧了两眼他跳舞的模样,十分的优美。
返回途中,遇到一名醉酒的女官,见到二人,还将她们误认为是秦楼里的小倌。
回到大殿,此时殿里跪满了人,看来,她们确实错过了一场好戏。
她紧跟在姑苏有钱身后,向众人正式宣布,她已经投靠了姑苏有钱这方。
姑苏有钱在与一名女臣攀谈,她跟在身后,将事情原委听了个明白。
原来,就在她们离开不久后,许多皇女包括大臣都喝了毒酒深陷昏迷,其中五皇女,六皇女,当场吐血死亡。
女皇震怒,下令彻查,将今日负者斟酒的男侍以及负者膳食的炊人统统抓起来盘问。
经检查,每一位皇女酒壶里均有毒药成分。
她还没坐下舒一口气,姑苏上阳就对她发起语言攻击。
“九皇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酒里有毒,才故意将酒撒在三皇妹的身上吧!”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悲痛的,愤恨的,仇视的,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从她开始决定站在姑苏有钱身边时,这些人已经明里暗里开始针对她。
“长姐,这种事情,你无凭无据,怎么可以冤枉我!”
她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自己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