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要求，季琛眼神更加冷冽：“林小姐，如果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我们在与你签订的合同内容上，是明确提及过不得使用替身的，若你不能按照预期拍摄完，我们会联系贵公司，索取违约金。”
违约金？
林月儿一愣，她目前星途虽一片大好，公司也肯捧着她，但毕竟只是小小的艺人，没到影帝影后的程度。公司又有规定，因自身原因产生的违约费用，只有自己承担。
想到平时的大手大脚，导致如今存款不多，林月儿一阵牙酸。
她偷偷打量眼前的男人，季琛即使是面无表情都这样英俊。
一咬牙，即便心中委屈，她也不想给季琛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温温柔柔地拉住侯姐，大义凛然开口，“季总，我拍就是了，不就是下个水，就算再冷也没什么，毕竟我……”这话说半句留半句，到了尾音处还看了季琛一眼，含义明显。
然而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季琛连眉梢都不动弹一下，见她答应后更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只是下巴微扬，示意不远处的团队可以开工。
摄像组立刻各就各位，有人过来给林月儿脱掉外套，有人告诉她一会儿在水下要做什么动作。
等一切准备就绪，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林月儿没办法，只能按照剧本描述，“扑腾”一声入了水。
水花溅起，季琛看也不看，拉着梁筱柔坐到了一旁准备的沙滩椅上，侧头问：“想好等会儿去吃什么了吗？”
梁筱柔：“……”
她岂会不知他是在维护自己，瞥了季琛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样好吗？她这副样子，万一成片出来达不到效果……”
倒不是怜香惜玉，梁筱柔并不是那种圣母，被林月儿反复刁难之后还想为她求情，只是为了项目着想，或许还是给林月儿找个替身效率会更高些。
林月儿不是什么实力派演员，本身请她过来也只是看中她的名气和经济效应而已，大家各取所需，早点拍完早点了事，没必要为了一个林月儿耽误大家的时间。
“合同上白纸黑字，做不到就是她无能，我的人没时间去给她找替身。”季琛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林月儿。
“卡！”
一遍过完，林月儿柔柔弱弱地从水中爬起来，小脸苍白，旁边的工作人员忙为她裹上薄毯带去休息。
“等等。”一道男性的嗓音忽然响起，“拍成这样就结束了？”
众人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是薄修。
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月儿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薄修得了空闲便过来拍摄场地视察，此刻导演就站在他身边，薄修瞥了一眼片子，眉头紧皱。
“那薄总的意思是……”这位大人物也得罪不起，导演犹豫着询问他的意思。
“宣传语都少了半句，林小姐，你难道连这么简单的几句台词都记不全？”薄修语含讥讽，看向要走的林月儿。
林月儿被他锐利的视线刺得几乎抬不起头，她眼眶微红，委屈地说道：“薄总，半句台词而已，让后期帮我补录上，重新剪辑一下就好了。”
薄修冷冷道：“你当观众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麻烦林小姐了，重拍。”
他发了话，在场没有人再敢替林月儿多说一句，当即在场的工作人员重新准备道具，摆好机位，让林月儿再次下水。
林月儿心有不甘，看向季琛。
哪知季琛倒是没有阻止，默认了薄修的意思。
林月儿却只能把一腔怨气闷在心里，再次下水。
然而这次台词倒是记住了，但走位稍偏了点。
“重拍！”薄修就坐在导演旁边，一声令下。
林月儿狠狠瞪他一眼，再次入水。
这一次脚下一滑，身体有些不稳。
“重拍！”
薄修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这一次太冷，林月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重拍！重拍！重拍！
时间过去一分一秒，这段片却怎么都拍不完。
气氛极为紧张。
周边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出声，眼见着林月儿一次又一次地下水，其他人面面相觑起来，有些聪明点的已经看向了薄修。
这合伙人看着温文尔雅，怎么性子上居然这样强势。林月儿之前的无理取闹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当时是极为不喜的，然而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此时此刻，看见对方裹着毯子瑟瑟发抖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开始同情起来。
有工作人员过来打圆场，“薄总，季总，我看拍的是勉强可以了……”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一声冷笑打断，薄修双手环在胸口，脸上表情虽然还好，话却并不客气，“勉强可以？你知道我们在这项目里投入多少？不说其他了，就论片酬，她拍一次是你十几年的工资，我们花费并不小，她有什么理由可以随意应付？”
此话一出，工作人员立刻结巴起来，他是随团过来的，自然也知道上头对夷县项目的重视，演员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别人要她发挥出最好的演技倒也没什么问题。
薄修那一句“一次片酬是你十几年的工资”已经戳到他的痛处，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默默退后了两步。
其他人望向季琛，想要看看凯华的总裁是个什么态度，毕竟是双方公司合资，然而叫人失望的是，季琛只沉默地站着，并不出声。
再没有人上来逞英雄，薄修满意地勾唇，“继续。”
随着薄修一声令下，包裹着林月儿的毯子再次被人拿走，摄影组就要让她再一次下水，此时又刮起一阵风，林月儿浑身打着哆嗦，满脸都是抗拒。
一旁等候着的顾南风终于看不下去，这一次又一次什么时候到头？
他本来因着身份所碍不便出声，可眼见着对方越来越过分，林月儿狼狈万分，他再也无法忍受。
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受尽刁难？
不顾阻拦，顾南风满面寒霜地走到季琛面前，他身旁还尽职尽责跟着两个要拦住他的凯华员工，季琛挥了挥手，那两人对视一眼，听话地退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