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何书瑶也知道跟着他们不受他们待见,一路上她也没有整什么幺蛾子,就乖乖的坐在他们后面一辆马车里。
对于这个硬要跟来的人,安以绣只把她当做透明人,只不过在吃饭的时候会让暗卫送一碗给她。
安以绣的态度不好,何书瑶知道却不生气,反而在见到安以绣之后还能冲她微微一笑。
看到何书瑶的笑容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一阵犯呕。
之前在医馆的时候她对何书瑶倒是不错,只不过在知道何书瑶对沐渊白的心思后,她就没有办法转变对她的态度。
“唉,话说他晕了?”小怪物的小爪子在沐渊白身上踩来踩去,颇有一种要把他吵醒的意思:“喂喂喂,醒醒呀,不睁眼睛?那我踩死你!哼,谁让你之前要把我扔到地上,那个仇我到现在还记
着呢,踩死你,踩死你!”
安以绣无奈,将小怪物从沐渊白身上拎走,拍了一下它的小脑袋瞪了它一眼:“小坏蛋!一边玩儿去。”小怪物大眼睛看着安以绣,最后张嘴打了个喷嚏,口水悉数喷到安以绣身上,看到安以绣皱眉,小怪物只觉得异常有趣,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有意思,谁让你
把我拎走的,你这是活该。”
安以绣点了点小怪物的额头,没有和它说话,看着沐渊白这个模样,要说她心里不担心是假的。
若是平时小怪物这么和她打闹,她也会陪着它玩闹,但如今当真是提不起性子。见安以绣迟迟不笑,小怪物也发现她和平常不一样,瞬间乖巧起来,坐在她手掌心,抬起小脑袋眼巴巴看着她:“你怎么了,不用担心的,你想啊,之前他喝了我那么多尿
都没事,要是寻常人早都翘辫子了,这说明他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这次你的尿并没有用。”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抬起小脑袋摇了摇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若是照寻常来说,应该不至于会这个样子呀,我的尿可是包治百病的,人称秘药,没有点作用,怎么可能会被众人如此追捧?可是这次,却太让我感到奇怪了,明明给他喝了那么多尿,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更加昏昏欲睡,你说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安以绣摇头,看着沐渊白干的已经起皮的嘴,拿过一个干净水囊往他嘴里喂水。
之前有疫病的水囊,早已些让卫十二丢弃,这次的水囊全是卫十二去打的水,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完全可以放心。
有水沁湿嘴唇,沐渊白嘴上的干皮润了下去,只不过他还紧紧闭着一双眼,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王妃,听说主子的病症,有一个游医自荐上门了。”
卫十二在马车外面和安以绣汇报,声音压低了不少,似乎不想让人听见。
“停车。”
马车车队瞬间停了下来,安以绣撩开车帘从马车上下去,视线转了一周,定在卫十二身后的男人身上。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身上背了一个竹篓,竹篓里放了一大堆药材,还有他需要用到的工具。
他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整个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见到安以绣,那男人冲安以绣做了个衣:“草民参见王妃。”
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他刚刚听到卫十二对安以绣的称呼,奈何她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不远处何书瑶的注意。
此时的何书瑶正在小溪边洗衣服,这个游医的声音又大,她就算不想听见都难。
王妃?
之前她一直听到那几个属下称呼她夫人,只当她是侯门夫人。
毕竟她身上的气势非凡,那位白公子也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定然是有官职的人。
她玩玩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王妃?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位白公子岂不就是王爷了?
王爷,这是她不敢想象的事。
但很快,她也便觉得了然,她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既然白公子是位王爷,那她更是不会轻易放手。
不过说起来,四国并没有姓白的王爷。
他们在西凉,应该是西凉人,如今又在北平封地。
那么……何书瑶心中笃定:那这么说的话,这位白公子很有可能就是北平王!听说北平王英俊非凡,凡是看过他面容的女子皆对他一见倾心,以这个白公子的长相,定然能当得上
倾国倾城之貌来形容。
何书瑶又偷偷看了安以绣一眼。
听说北平王妃能文能武,且面容娇美,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形容她的情敌,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当得上这个形容。
神仙眷侣么?
看起来确实很像。
她虽然长得没有北平王妃好看,可是她有心机,她懂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有自信,可以让北平王爱上她,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一步一步来吧。
听到游医的称呼,卫十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何书瑶,指着那游医道:“什么王妃,这里哪有王妃,你瞎叫唤什么呢?”
那游医只觉得有些冤枉,拎了拎肩上沉重的竹篓,委屈的撇起了嘴:“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是这么称呼她的呀。”卫十二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个月游医说的没错,他刚刚确认是这么称呼王妃的,只不过他的声音那么小,这个游医站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还能听到他的声
音?
最后没办法,卫十二也不会说谎话,伸手指着那个游医点了点,气急败坏的离开。
安以绣之前之所以不让卫十二他们称呼她王妃,也是不想何书瑶知道他们的身份而更加得寸进尺,但是既然被这个游医道破,那也便算了吧,左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跟我来。”
沐渊白的病情很严重,安以绣没有心思多问其他的话,直接便让那个游医跟在她身后。
游医也很是老实,一双眼都没四处瞟过,一路乖乖的跟着安以绣进了马车。
“既然你知道我是王妃,那你应该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他身份贵重,万万不能出了差错,希望你好生诊治,治好了重重有赏,治不好……”
后面的话安以绣没有继续说,等着让那个游医自行体会。
既然他已经明白他们的身份,那她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索性自己把身份揭露出来,给游医打个巴掌吃颗甜枣。
游医连连点头:“王妃请放心,草民懂规矩的。”
安以绣颔首,坐到沐渊白身边,将最方便诊治的位置让给游医,让他对沐渊白进行望闻问切。
好一会儿,游医才停止对沐渊白的看诊:“王妃,王爷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一天前,当初我们一起得了痢疾,吃了中药都好了,唯独他,越来越严重,如今居然还陷入了昏迷。”
说到这里,安以绣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卫十二,卫十二急忙在外面问:“王妃?怎么了?”
“把之前熬的药渣拿过来。”从那个医馆离开之前,安以绣特意让卫十二将为沐渊白熬的药渣带来了一部分,就是为了给后来的大夫辨别,虽说何书瑶说过药渣里还少了一味药他们不知道,但有这个
药渣多多少少也能给大夫一点判断。
游医拿起一点药渣,用手指捻了捻,最后又放入鼻下嗅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晓。
“大夫,请问这个药渣有问题么?”看到游医不说话,卫十二也有些急了,抢在安以绣之前问这游医。
游医摇了摇头:“这药方倒是不曾有问题,确实是治疗痢疾所用的。”
这游医说话慢慢吞吞,急的卫十二想拎着他的脖子逼问。
“那为什么王爷至今不醒?”这是最让安以绣费解的地方。
“不知道王妃是不是还给王爷吃过别的东西?”游医不答反问。卫十二急忙接话:“我们之前看病的大夫也在随行的马车上,她说还放了一味药,但是那味药并不在这个药渣之中,她死活也不肯将这件事告诉我们,所以我们也不清楚。
”
游医冲安以绣拱了一下手:“请问王妃,草民可以见一下那位大夫么?不知道全部的药名,草民着实不敢给王爷轻易下定论。”
安以绣冲卫十二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把人带过来,卫十二也着急自家主子为何一直不醒,当下便朝何书瑶冲了出去。
“何姑娘,有请。”
见到卫十二过来,何书瑶柔柔弱弱的轻笑了一下,冲卫十二一福身道:“好,这就来。”
见何书瑶走路一摇三晃的,卫十二好几次都忍耐下了要将她拖着走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她走到王妃那边,卫十二这才算是叹了一口气。
“何姑娘,这位是新来的大夫,说一下你对王爷用的最后一味药吧。”
何书瑶抬眼看向游医。那一瞬间,她和游医的视线当中是同样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