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蹦出来这个消息,安以绣愣了一下。
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之后燕春楼就被封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封她罩的地方?
事情真是一出连着一出,有些让她应接不暇。
“卫十二,我带几个暗卫先去一趟太守府,王府目前交给你主持大局,有任何事你可以代替我全权处理。”
安以绣留下这句话,不等卫十二答应,就骑着马风风火火离开。
看着安以绣骑马飞驰而去的背影,卫十二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猛然之间让他一个暗卫统领抗重担,他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路上安以绣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燕春楼为什么会被人封了?
和她汇报燕春楼被封的暗卫也跟着一同前去,安以绣和他招了招手,让他上前。
“打听到是怎么回事?”
那个暗卫说:“据说是燕春楼出了人命,这个太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听说有人命官司之后,二话不说就将所有人都押入大牢。”
北平换了新太守的事儿安以绣也是知道的。北平之前有个太守,当初请沐渊白去了酒楼,还让人从青楼招了几个花魁想借花献佛,奈何沐渊白根本就不是吃这套的人,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就将那太守杀死,雷厉风
行的手段着实吓到了哪些想动花花心肠的人。
有了沐渊白这一出,那些小官自然不敢把主意再打到他身上,一时之间身边倒是清静不少。
只是北平太守身死到底也算是重事一件,少了太守操持也不行,朝廷那边又指派了一个太守下来。
但听说那个太守为人正直,刚刚上任,在北平民众口中就全是好名声,甚至可以说在百姓的嘴里,没有一个不夸他是个好太守。
“压入大牢的包括月娘?”
安以绣扬鞭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跑的更快几分,暗卫急忙甩鞭跟上。
“嗯,月娘是第一个被抓进去的,就连望弟也被一同抓进了牢里。”
安以绣眸色暗下来。
望弟是她之前陪小怪物去竹林消化天灵地宝时遇到的小姑娘。
当时她后妈得了霍乱病死,她可怜小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便将她带在身边,后来因为她琐事比较多,便把她放到燕春楼,让月娘和白无常照顾她。
还记得送她去了私塾,她学习很好,先生总是夸奖她聪明,若是生为男人必定是大将之才。
望弟还那么小,居然也被一共关林了大牢?
“具体是什么人命官司?”
暗卫想了一下:“似乎是有几个恩客在燕春楼死了,那个时候白无常姑娘好像在场。”
安以绣皱起眉头。
这件事怎么又和白无常扯上了关系?且不说出了这种事儿白无常应该抓紧时间处理,反而落人话柄,如今月娘等人入狱,白无常却带着魅组成员不见踪影,她当真是有些弄不清楚白无常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
么药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太守府。
太守府还是如之前的太守府一样,并没有进行过翻新,由此可见新太守不太注重表面形式。
见有人骑马停在太守府门前,太守府的小厮上前一步道:“这里是太守府,诸位是?”
“有事找李太守,李太守可在府中?”
说这话的功夫,安以绣翻身下马,暗卫将马匹牵到一边的树干上栓了起来。小厮见安以绣有些气势汹汹,只觉得这女人是带着家丁来太守府砸场子,语气不由硬了几分:“这里是太守府!不是谁都能进的!奉劝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见小厮语气凶狠,安以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若我执意要进呢?”
小厮只觉得安以绣这是在挑衅太守府的威严,和里面的打手通了一口气,瞬间涌出来一堆穿着统一青色衣袍的男人将安以绣和暗卫们团团围住。
他们手里拿着铁棍,甚至有几个拿着大刀,若是胆小的只怕就要被这阵势给我吓破了胆。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安以绣,她可是在无数生死之中游历且依旧能活下来的人,又岂会怕这小小的阵仗?
就在安以绣准备给暗卫们手势,打算硬攻入太守府时,太守府里突然多出来一道苍老之声。
“且慢!”
安以绣顺势放下手,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之间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大约是在花甲之年,穿着一身紫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看样子是个信佛之人。
在安以绣打量他的同时,他也笑着打量着安以绣,好一会儿,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恕老朽不知是王妃登门,未能及时迎接,还请王妃勿怪,王妃,请。”
小厮在听到老者说出安以绣的身份后,止不住打了个颤。
这位就是传闻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北平王妃?天啊,他这算是见到真人了,还好太守先一步出来,否则他的脑袋此刻都不知道会滚到哪个旮旯角里去了。
想到这里,小厮只觉得一阵后怕,甚至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摸了摸,证实了自己的脑袋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后,才出了一身冷汗灰溜溜的退回王府门口继续值守。
在听到老者的邀请后,安以绣颔首跟在他身边。
在此刻,她已经确定了这位老者的身份。
在太守府能如此说话的只怕也只有那位李太守了,这位李太守是个聪明的,或许也是上了年纪,活成了人精,才能一眼道破她的身份。
聪明人很好,她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毕竟,只有聪明人才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决定是最好的选择。
李太守将安以绣一行人迎进大厅,让丫鬟上了一壶碧螺春后,这才挥手让所有下人下去。
对于李太守这个举动,安以绣更是满意几分,看样子他知道她和他要说什么,所以才让下人们退下去。
至于暗卫,安以绣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下去,都是自己人,对于燕春楼的事儿,他们或许比她更清楚,根本就没有必要瞒着他们。
“王妃,请用茶,老朽府里只有这等碧螺春,还希望王妃不要嫌弃。”
安以绣端着茶,微微抿了一口,一股子的苦意漫了上来,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她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喝茶。
似乎是瞧见了安以绣的小动作,李太守出言询问:“王妃,这茶……是不合王妃胃口么?”
安以绣笑了一下,放下手中茶盏:“我喜爱舞刀弄棒,素来不会品茶,让李太守见笑了。”
李太守见安以绣这么说,就知道她的正题要来了,正襟危坐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听说李太守前些时日封了燕春楼?”
李太守乐呵呵的摸了一下胡子,随后点头:“确实如此,因为燕春楼和几起人命官司有关,所以老朽只能将燕春楼暂且查封。”
见李太守直言承认,安以绣挑了一下眉毛:“若说查封,不知李太守为何要将燕春楼所有人都关入大牢?早知其中还有与此事无关的孩子。”
李太守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不不不,王妃此言差矣,既然燕春楼涉事,那其中人员自然得一同关押,老朽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亦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安以绣睨了李太守一眼,说这话时,李太守神情极为认真,看似这话并不是作假。
但这又岂会是聪明人所会说的话?既然他知道她来王府和燕春楼一事有关系,他一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因此做决定而得罪她,除非他这样说另有其他原因。
“不知李太守此言何意?燕春楼人命一案我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不知李太守可愿与我谈谈?”
“这件事,暂且还没有定论,王妃可以等着结果出来之后,一切也都了然。”
李太守看着安以绣笑了一下,手中轻轻转着那串光滑的佛珠,一副颇有禅意的模样。看样子,这李太守执意不肯放人,哪怕他清楚燕春楼是她罩着的地儿,他也依旧不肯松口半句,不知道是他天性使然,还是背后有比她更硬的后台,所以不惜得罪她也绝
不后退半分。
“我以为李太守是个聪明人,但没想到李太守如此固执,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告辞。”安以绣起身不想再和李太守打哑谜,团团失踪已经导致她心绪不宁,整个人游走在暴怒的边缘,如今燕春楼又被封,她却坐在这里和李太守打哑谜,实在是让她没有什么
心情再继续这样浪费时间。
倘若李太守不放人,她大有其他办法,左不齐就是让悬命阁成员出动劫囚,这种事情她不是没做过,再来一次也无伤大雅。
她可不信区区一个大牢的狱卒能拦得住一堆训练有素的杀手。却没想到她还没有离开,李太守再一次拦住了她:“王妃,您先别急着走,这件事不是老朽不愿意放人,确实多有不便,或许老朽可以先让王妃和月娘见上一面,这样王妃就知道老朽为何要这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