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堵住门口的,只是拓海境初期的剑修的话,陈德一定会想法溜出去。
可惜对方实在是太抬举他了,一个虹丹境修士,外加两个拓海境修士,在外候着,让他一点冒头的意思也不敢有。
看来,每天都得抽时间,到这洞府大厅里来,观察外间的情况,才好觅得溜出洞府的机会啊。
陈德刚这样拿定主意,余唯瑛也来到了大厅里,看她脸色有些冷,应该是余怒未消。
“余唯瑛,凌霄剑宗的人,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不喜欢呆在这里,我马上就可以开启门户,让你出去。外面天高地阔的,总好过窝在这洞府里。”
陈德自然不想过多地惹恼这位大小姐,便为她着想一般地说道。
“我只要现身在洞府外,外面那三位修士,一定会立即把我拿下,什么天高地阔,你在哄我的吗?!”
余唯瑛看着陈德的面部,认认真真地说道。
陈德说那番话,其实没有多想什么,目的就是想表示:只要她想出去,自己随时会为她开启门户。
现在,听到女修这样回应他,陈德便不言语了。
“我一走出这里,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你的同伙,马上就会对我动手。”
余唯瑛接着说道。
陈德自己,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自己该如何从这里脱身。余唯瑛刚说的这一层意思,他却是没有想到过。
现在,女修说出这番道理来,他更是不好出声了,便静默着。
“你是当我好哄骗的呢?还是,你让我先出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好自己趁乱溜走?难道,你就,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女修看到他沉默,又接着说道,似乎蓝眼睛里,此时有晶莹的反光。
不能再保持沉默了,陈德便说实话道:
“我的本意是,你可以在这个洞府里自由出入,只要你愿意。对方会将你视为我的同伙,这一层我的确没有想到。”
听到对方诚恳的言辞,女修脸上的冰霜化开了,顿时又是笑靥如花。
随着她这一笑,大厅里似乎有春风吹拂,气氛变得有如春天般温暖。
正是这次交谈后,在随后的数日时间里,两人除各自修炼外,相谈甚欢,再没有相互斗嘴。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德心里的忧虑逐渐加深了。
因为,天台宗的考校比试在二十多天后,就要举行了。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堵住这里,如不能及时赶回,参与考校比试,就相当于自动放弃了。
那么,自己的甲级弟子身份也就失去了。那样的话,他就失去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连带着自己的其他谋划,都要受到影响,那可就损失巨大了。
陈德坐在洞府大厅里,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的灵幻厚土诀的土遁术,来躲开凌霄剑宗修士,从这里溜出去。
可是,一看到那座山峰上的虹丹境剑修,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虹丹境剑修对自己周围,方圆几十里内的法术灵气波动,可谓尽在掌握。与虹丹境修士间的修为相差太远,他刚遁出两三里地,就会被对方察觉,对方要拿住他,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为今之计,他也只有一个字:等,等待合适的时机。
洞府外,徐鸿烈、祝量山两人,已经轮换了至少两轮了。
每隔五天,这两人就来一次轮换。而那两位拓海境修士,则一直守候在此,估计两人已经将犊崮山周围的风景都看腻了。
这一天,陈德与余唯瑛两人,各自修炼完之后,就在大厅里聊天。
两人间的交谈,轻松愉快。
也许是与陈德间已经比较熟悉了,余唯瑛现在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说起话来,更是清声曼语了,展示出了她的另一面。
忽然,余唯瑛安静了下来,她坐直了,一副静心聆听的样子,显然,并不是在听陈德说话,因为,对陈德适才所说的几句话,她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她脸上,渐渐浮起了笑意。
“喂!你不想从这里出去吗?我们的机会来了!”
余唯瑛忽然这么说道,与陈德前面的言语,完全没有关联,陈德一愣后,大喜,急问道:“真的?”
“我听到了余长老飞遁的啸声。”余唯瑛答道。
“她飞遁的方向,应该是一直往这里。”余唯瑛补充道。
她说完后,没有多久,两人通过“空间窗口”,就看到一位中年妇人模样的修士,踏在一个暗红色的梭状法宝上,直奔三位凌霄剑宗修士而去。
“噢!你的耳朵真是神了!”
陈德嚷道,对于幽海鱼人族的这一能力,他是心服口服了。
“请问三位道友,你们可在附近见到一位蓝眼睛、蓝头发的年轻女修?”
这位同样拥有一头蓝色头发的中年模样女修,远远行礼后,向凌霄剑宗的三位修士询问起来。
其中一位拓海境后辈闻言,立即向徐鸿烈传声道:“掩埋犊崮七狼老大的修士里,有一位是蓝头发的女修。”
徐鸿烈收到传声后,立即对这位中年模样女修起了戒心,故而,他不冷不热地说道:“我等没有见过,你口中所说的女修。”
“胡说!你们分明遇到过,为何却说没有!”
中年模样女修,却是立即厉声呵斥道。
似乎她竟听到了凌霄剑宗修士间的传声般。
这中年模样女修,正是慕幽洋一族的余仙丽长老。
她的确听到了凌霄剑宗修士间的传音。
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以她的修为和本族的天赋,想听到人族修士间的传音,只要她愿意,并非难事。
这让徐鸿烈的戒惧之心更甚,他面容更显冷峻了,他身上的气息,也越发凌厉起来。
因为,他已经明了,这中年模样女修的修为,不在他之下。
对于余长老而言,因为自己要炼化丹药,无法看顾大小姐,而这位涉世不深的大小姐,竟撇下她,独自一人走了,让余仙丽长老既恼怒又自责,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都没有过好心情。所以,她现在的脸色,自然很不好看。
为了找到大小姐的踪迹,这一年多来,想尽办法,四处打探消息,就是余仙丽长老最重要的事情了。
前些日子,她在自己经常光顾的解宝城一个消息贩卖处,又花了几百灵石,购买了几条关于近期女修出没的消息。
修真界里,除了修真四艺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意。
像这样的,打探、收集和兜售消息的方式,就是一些特别的修士,或是与修士有紧密关系的凡俗人,赚取灵石或是银子的途径。
余仙丽长老经常在人族地域游历,对这样的,在他们幽海鱼人族里,所没有的消息交换方式,很感兴趣,所以就特别留意。这次他们慕幽洋一族的大小姐走失,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其中一条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就是:有几个突然没了消息的女修,忽然间又出现了,而且,出现的时间几乎相同,前后相差也就两三天的时间。
余仙丽长老对此非常在意,她自己的猜测就是:她们有可能被某一势力掳掠,其后由于某种原因,同时获得了自由。
由此,她联想到了,自己的失去消息、踪迹多日的大小姐余唯瑛,会不会有同样的遭遇。
经过多日马不停蹄的暗访和打探,这位余仙丽长老,将目光锁定在犊崮山周围,然后她便更改行程,直奔犊崮山地域而来。
徐鸿烈作为凌霄剑宗的虹丹境修士,不愿在对方面前示弱,他说道:“这位道友,我等乃凌霄剑宗修士,有公干在此,你请自便吧。”
徐鸿烈这番话,既表明了身份,也表示了,不愿与这女修纠缠的立场。这番话,于他的性格而言,已算相当客气了。
余仙丽长老,长时间来心情不佳。这几位凌霄剑宗修士,当着她的面撒谎,有可能大小姐的失踪,就与这些人有关联。如此想来,她心里怒气渐生,脸色更加不好看起来。
“你等是不是拘押了一位蓝眼睛、蓝头发的年轻女修,还她自由,需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吧。”
余仙丽长老嘴里这么说着,尽量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怒火。
但是,这番话,听到凌霄剑宗修士的耳中,却是难听得很。
徐鸿烈心里,怒火腾地燃了起来:这女修忒胡搅蛮缠了,见过就等于将她擒拿了?!
毕竟是活了一两百岁的修士了,徐鸿烈克制地说道:“我乃凌霄剑宗的徐鸿烈,道友所说的女修,与我等毫无瓜葛。”
于徐鸿烈而言,这也是相当客气的言辞了。
可是,在余仙丽长老看来,却是他要狡辩到底了。
“我家大小姐与我,与你们凌霄剑宗间,没有任何仇怨,你等为何要拘拿她!”
余仙丽长老这番言语,让徐鸿烈彻底恼怒起来:凭着修为高,便血口喷人,当我凌霄剑宗的剑是纸糊的?!
“满口胡言!”这么说着,长剑已经握在手中。
余仙丽长老见状,这位以往脾气、耐性俱佳的修士,即刻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