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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她现在是怀疑了,只怕还要偷偷查,奴婢虽然说了些话吓她,却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心悦装作是路过给她端着花盆。
“这事简单!不过是个老妈子,便是得了什么急症暴毙在狱中也未可知。”潘惠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道,手上的动作不停。
心悦的心跳了一下,颔首半晌不言语。
“怎么?做不来?”潘惠儿转头斜睨了她一眼。“当初你既然愿意跟了我,那便应该会想到会有许多事情要做的。”
“……是。”磨蹭了半晌的心悦还是答应了此事。
潘惠儿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柔声道:“你放心,我在这宫中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了,所以,我们很快就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跟着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了去。”
心悦听着心潮澎湃,点头道:“奴婢一切都听从美人的安排。”
潘惠儿点头。“所以,今日这事,你可是有了想法了?”
心悦点头。“美人放心,奴婢定叫此事不能再查下去了。”
其实路惠男自见了那老妈子之后,便已经察觉出那心悦有问题,待她趁空儿出门之后,便叫人悄悄跟上,自己便叫了殿内的所有丫头,一个个看去,挑了个看着可心的,叫明儿的丫头。听闻她曾经叫明惠,但因着与潘惠儿的名字冲撞了,便叫明儿了。
“从今往后,你便是除却心悦之外,跟在我身后的丫头。”路惠男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之后,对这明儿道。
那明儿虽不是那等聪慧的人,但也是贵在老实,此刻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心中自是喜悦的,听着这话,便赶紧点头。“姑娘说的是!奴婢遵命。”
路惠男听着她说话都不利索的,掩嘴笑道:“以后在我身边自是要学着规矩的。心悦在的时候,你便不用伺候,做自己的事情便是,日后自会叫你完全来伺候我的。”
明儿喜不自禁。“是。”
却说跟去跟踪心悦的人已经回来,将自己看到的都如数告诉了路惠男。
果然是她心中有鬼。路惠男冷脸想着,却是不曾想到这丫头几时成了她的人去!当下便安排了明儿随时注意心悦的动向,那老妈子的安全也成了她的心头之患了。
三日里,齐妫与小英娥二人每日里总要出些新鲜事情来玩一下,甚是跑到厨房摘菜和配菜都要玩一下,而小英娥也是与齐妫玩得越来越亲近了,但晚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跟她睡觉,也不愿意叫她“娘亲”。
这日二人竟是在后院玩起了沙子,一众的下人都知道家里夫人老爷都不让小姐玩这个,就是家里的长子八岁的梁逸晨从学里回来带她出去耍也是不乐意的,看得金贵得很,弄得一众下人都觉得小英娥才是梁家亲生的。
说起这个,梁逸晨倒是并不介意,他爱护这个妹妹,就是偶尔梁柯说她一句,他都要心疼安慰她来,平日里闯祸了,也都是逸晨背黑锅。
傍晚散学回来的梁逸晨见着自家的妹妹竟然在玩沙子?!不禁拿眼看了看齐妫,心想着她的面子倒是大得很的,也没人敢说她,且近来看着娘亲总是郁郁的,只怕这女子是要抢走妹妹了。
“小英!”梁逸晨走上前,看着满手全是沙土的英娥,道:“不能总玩哦!要不然手会不舒服的。”说着便蹲下来将她手上的沙土拍干净来。
小英娥抬眸看着自己的哥哥,笑嘻嘻道:“没关系的,我只玩一下下哦!”
“夫人!”梁逸晨转身向齐妫施礼。
齐妫点头,笑道:“平日里辛苦你照看妹妹了。”
梁逸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是我的妹妹,自然是要哥哥保护好的。”
齐妫这几日看在眼里,这一家子对英娥自是没话过的,就是梁夫人,对自己的女儿也是疼爱有加的,这个哥哥更是经常为她顶包。“说得对。你是一个好哥哥!”
梁逸晨自豪地点头,对着她道:“夫人,小姑娘不能玩沙子的,她的手那么细嫩,会伤着的,以后手粗糙就不好看啦!”
小英娥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对着齐妫问道:“是真的吗?”
齐妫过来看着她的小手,抚了抚,笑道:“哥哥说得对哦!想要做公主的话,就不能玩沙土了哦!”
小英娥闪亮了眼睛兴奋地喊道:“奶娘!我要洗手,我要做小公主的。”
齐妫看着小跑离去的背影,满眼都是爱恋。
“夫人!你要带走妹妹是吗?”梁逸晨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妹妹是夫人的女儿是吗?”
齐妫转头看着他,有些讶然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我看着娘亲最近故意不亲近妹妹她应该是想要让给你了。”梁逸晨失落地道。“他们都想让给你,可是我不想将她让给你。”
“可你刚才也说了,她是我的女儿,不应该跟在我的身边么?”
“为何要?”梁逸晨转头看着她。“这几年她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每日都很开心;可夫人你都没来看她啊!说明对于夫人,小英并不是很重要的。但是她对于我们来讲,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齐妫一时语塞,想这几年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英娥的点点滴滴,他说得对,若是英娥对于自己来说是重要的,那为何这几年一直都未曾来看看她去?现在一来这里,便想夺走这份爱?是真的自己过分了。
晚间,小英娥依旧不愿意与齐妫一起睡觉,但梳洗完毕之后,齐妫怔怔地望着她许久。
小英娥大概是也察觉到了她的失落,突然挣脱了奶娘,跑到她的跟前,似乎是要她抱一下。
齐妫一阵激动,赶紧将她一把抱起。
小英娥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嘴角一直都含着微笑,突然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阿姨!小英喜欢你哦!”说完便挣脱了她的怀抱,重新回到了奶娘身边。“阿姨!明日见哦!”便摆手离开了。
齐妫见着她的背影,眼泪悄声滑落。
刘义隆已从下面赶了回来,见着她那般模样,上前安慰道:“她很是喜欢你的。”
“是,若是我能一直陪着她的话。”齐妫哽咽地道。
刘义隆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道:“我知你心中有愧疚,但其实这算是我造成的可好?我想让你陪着我。”
齐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一大个人,有什么好陪的。”
刘义隆浅哂。“是,谁叫我已习惯了你呢!所以,便算是为着我了。”
齐妫沉默不语。
翌日清晨,小英娥还未醒来,齐妫他们一行便要出发前往京师了;顺道还去刘义康那里将一些事情交代清楚来。
齐妫死活都不愿意离开,望着熟睡的英娥那张可爱的小脸儿,想着这几日与她一起的快乐日子,如何叫自己就这样撇下她去?
“夫人,还是走罢,莫说爷需要您,就是小公子也需要您啊!”苗禾轻声道。
齐妫一怔,想起那个在宫中的年幼孩子;顿时心酸不已,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竟是让两个孩子都不能团聚在一起了。自己却是在这两头为难。“我想多看看她。”
“走罢!夫人,梁家老爷会照看好的,爷在等您呢!”苗禾站在后头安慰道。
刘义隆见着她执意不肯,便道:“月儿,你果若是留在这里,你说说成何体统了去?”说完便拉着她往车内去。
齐妫一步三回头,想着又不知道相见何时,那个时候的她,是否还记得今日的自己?可还曾想过自己的娘亲到底是谁?
来这里的几日,她却是一直都未能听见“娘亲”二字。
二人一路无言,来到刘义康的府邸,却见着他的门前放着大马车,那架势,似要远行了去。
昨日与他一起的刘义隆并未听说他今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外出,见着现在这番模样,倒是有几分好奇。
二人下车正待进去的时,正见着刘义康将下人搬着些许的行李出来。
“皇兄皇嫂。”刘义康快步上前来,笑意盈盈。“几时出发?”
刘义隆指着他的马车,问道:“你可是要远行?”
“哦!”刘义康上前一步解释道:“臣弟想着在前段时间发生在荆州的事情,想到皇兄皇嫂出宫此一事,必然是已被江湖知晓,这一路前往京师,只怕会危险重重,不如臣弟一同前往,一来也是有个照应,二来也是可以做掩护的。”
“可现在荆州的土断之法刚刚有了眉目,若是四弟你一走,岂不是又有了变数?”刘义隆蹙眉道:“何况,我们这次轻装简从,便是以速度取胜的,并不打算在任何一个地方做太久的逗留。”
刘义康点头,看着郁郁寡欢的齐妫,心道她大概还是放不下英娥罢,心里这般想着,倒是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当下却也不说破,只道:“土断之法在皇兄这几日的雷厉风行之下,他们必然也不敢有什么举动了,加之皇兄也是给了他们明望,算是给足了面子,若是还有作妖的人,必然是绳之以法的;而皇兄前往京师的路上,也难免不出现一些败类叛党的;臣弟恳请皇兄替自己的安全着想,也是为宋朝的天下着想。”说着便是作揖施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