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事,秋意寒知道一些,大多是李书君告诉她的。
她捏着手诀的手顿了顿,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都做好了,来吃饭吧。”也许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李寡妇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将菜一盘一盘端上了简陋的木桌,“快来尝尝你最喜欢的米糕。”
一转眼看到坐在屋内的其他人,李寡妇连忙张罗了起来:“都是如儿的朋友吧,你们也吃。”
齐玉衡和柳烟觉便也坐了下来,五个人围坐一桌,老村长颤巍巍的捻着百花花的胡子笑了起来。
秋意寒拿起一块米糕吃了起来,香浓软糯,确实好吃,除了李寡妇一直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她,总让她有点不自在。
最后,吃好了饭,又哄着李寡妇睡下,秋意寒才算松了口气,对着村长道:“家畜的事耽误了,明日一早我会再去看看的。”
“无妨,”老村长连忙道,“那诸位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带各位去一趟后山脚下。”
等老村长走了,秋意寒又转向柳烟觉二人:“你们也回去睡吧,我留在这里。”
“我陪你一起吧。”柳烟觉脱口而出。
一旁的齐玉衡却上前一步:“还是我留下吧。”
秋意寒看了他一眼:“也好。”
柳烟觉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那好吧。”
等到柳烟觉出去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秋意寒打破了沉默。
她布下一个隔绝法阵,看向齐玉衡:“你想说什么?”
齐玉衡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你想杀她。”
不过一个疯疯癫癫的凡人老妇,为什么她会动了杀意。
秋意寒凝视着自己的雪白的指尖,默了片刻,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
齐玉衡不知道她突然提起的意图,但是手还是不自觉的放到了腰间佩剑上,秋意寒摇了摇头:“我若想杀你,你活不到现在。”
确实,这是事实。
齐玉衡的手垂了下来,承认了:“看到了。”
“那是李书君,李家独女。”秋意寒道,想了想,又道,“李家,是十大修真世家之一。”
齐玉衡对修真界势力分布一无所知,但十大世家他也听说过,顿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杀她吗?”秋意寒轻声道,看着床上睡着的妇人,“你会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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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齐玉衡拿着酒瓶,和秋意寒并肩坐上了屋顶,还是不太明白事情怎么发生到这个地步的。
“这是五百年份的寒酒,可洗筋伐髓,固本培元。”秋意寒道,凝视着淡蓝的玉瓶,“我身体不好,不能饮酒,这酒也只剩下几瓶了,你尝尝。”
齐玉衡抿了一口,入口寒凉,一口下去,却有微微暖流游走在经脉之中。
秋意寒也拿了一瓶在手里,正打算尝一口,却被齐玉衡拦下:“你不是说你不能喝酒吗?”
“偶尔尝尝也好。”秋意寒道,小小的抿了一口,却痛的皱起了眉头,杂乱的灵气在她破碎的经脉中乱走,她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何曾几时,连喝一口酒都这样难了。
齐玉衡皱着眉头看着她,有些束手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秋意寒闭了闭眼,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月朗星稀,微凉的风吹来,夹杂着些许泥土的味道,也差不多是这样一个夜晚,李书君带着那个小姑娘来到了她的面前。
李家和秋家一样,都是十大世家之一,除了主家以外,还拥有庞大而又杂乱的分家。
李霁如就是出身李家一个小小的分家。
李霁如的父亲名为李何盛,按照李霁如的说法,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抛弃了自己的妻女。
不过李书君后来告诉她,李何盛之所离开,是因为分家之间的争斗,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女,不得已将她们从李家族谱中除名。
被李霁如恨着的李何盛,在他离开的第一年,就死在了家族争斗中。
这些李霁如都不知道,她被娘亲和姐姐保护着,一路离开了李家的领地,寻了一处小镇,安稳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日,李霁如捡回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修道者。
这个修道者伤好了以后,为了报答她们的救命之恩,收了她的姐姐李霁月当徒弟。
李霁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嫉妒李霁月的。
李霁月长得好,天赋高,即便……即便是父亲在的时候,也更加喜欢姐姐。
李霁如嫉妒的发狂,却什么也无法改变,她和李霁月大吵了一架,从此断了联系。
直到李书君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