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说:“是啊,你也有了黄小小。”
邱玉龙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说:“他吐了,我去看看。”
李冰走到付沁怡跟前,轻轻摇了摇,说:“咱们回家了。”
付沁怡挣了一只眼,又闭上说:“你跟她说什么呢?别以为我睡着了。”
李冰估计她没听到刚才的话,就说:“她跟我打听黄小小的情况,毕竟他们才刚认识。”
付沁怡说:“你怎么说的?”
李冰说:“肯定是好话么。”
付沁怡伸出一只手说:“拉我起来。”
李冰拉起来顺势拥到怀里,她的云鬓却铺散下来,忙用手去拢,李冰看这慵懒的倦态,微红的脸颊,就忍不住要亲一口,付沁怡说:“这么多人呢。”
方小龙从里间出来,装作没看见,走到厕所门口,却惊叫一声说:“小小,怎么了,行不行?”黄小小已脸色发白,干呕却吐不出来,嘴里说:“水,水。”邱玉龙忙去倒了碗水过来,小小一口喝下,方小龙拍着他的背说:“没事,上回刘睿喝的说不出话都救过来了,床上躺会就好。”
走到路口,李冰要回自己的住处,付沁怡却停下了,拿眼看他。李冰终于说:“要不,去我房子坐会?”
付沁怡说:“看你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去了。”
李冰拉了她的手说:“我那有你最爱吃的鱼片,走吧。”
两人在漆黑里上了楼,李冰掏出把钥匙,却怎么也撞不进锁眼里,他急得冒汗,付沁怡的手慢慢从他腰间划过,抱住了他,“慢点开,让我多抱一会。”李慢慢放下手,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人。
他觉得胸前有一团火烧了起来,这火蚀骨入髓,要把他吞噬掉,他急切地要找到救火的水源,而付沁怡就是沙漠里的那一汪泉水,他疯狂地贴了上去。如干旱地里的一株苗,根要使劲往下钻,苗要奋力往上拔,手就用力在她身上游移。
付沁怡娇喘着说:“慢慢的,轻点。”
他停下了,手往上扶了她肩膀,头慢慢地靠上去……
一楼有了咳嗽和跺脚声,一个声音说:“灯又坏了?”又有人说:“跟我后面,慢点上。”
李冰听出来是席雯和他妈,就往口袋里掏钥匙。
付沁怡说:“怎么了?”
李冰小声说:“来人了。”
付沁怡说:“这么黑,不用怕。”
两人还是停了动作,在黑暗里盯着那截楼梯。
李冰说:“那是我同学,看见不好。”
席雯妈已经顺了楼梯上来了,说了句:“妈呀,吓我一跳。还有人呢。”
李冰说:“阿姨你先上。”
他妈马上意识到什么,就不再说话,后面的席雯在他们跟前停顿了一下,默默地往楼上走了。
李冰终于开了门,边走边说:“就一个床一个桌子,有点简陋。”
付沁怡说:“这多好的,有自己的地方还不知足。”
她手撑着床坐了,四周看了一遍,说:“你平时都在这干嘛呢?”
李冰给她泡了杯茶说:“学习,睡觉呗。”
付沁怡说:“给我倒什么茶?鱼片呢?”
李冰说:“被我吃完了。”眼睛邪邪地看她。
付沁怡站起来就要锤他,说:“你敢骗我?”
李冰抓住她的手,嘴又要贴上去,付沁怡却看见了桌上的书,说:“这是什么书,还包了书皮?”就要去拿。
李冰忙抢先拿了,说:“语文复习丛书,没什么看的。”
付沁怡说:“你给我,我就要看。”伸手去咯吱他,嬉闹中一把刁了书来,翻开看了一眼说:“你竟然看这种书。”
李冰说:“你都没看怎么知道的?”
付沁怡说:“这还用看吗?瞄一眼就够了。”
李冰说:“原来你也看过,真是天涯何处觅知音。”
付沁怡说:“别套近乎,快说,这书哪来的?”
李冰说:“你也想要一本?送给你了。”
付沁怡说:“人家男朋友送女朋友什么?你送我水浒姐妹篇?还是个残缺版。”
李冰说:“谁让你爱看呢?”就要上来搂她。
她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潘金莲了?”
李冰说:“不是,西门庆最爱的是李瓶儿。”
付沁怡说:“你想当西门庆?”
李冰说:“我不当,我只一心一意对你一个人好。”
一张唇终于吻上了另一张唇,李冰的手已经伸到了前面,付沁怡握住他的手说:“我还没准备好。”
李冰放了手说:“我等你。”
付沁怡红了脸说:“刚才的初吻给你了。”
李冰瞪着大眼看她,付沁怡说:“你不信?”
李冰说:“让我缓缓。”
付沁怡说:“你敢不信?”又要来撕耳朵,李冰说:“我信,我信。”
付沁怡说:“看烟花那天我已经想好了,我主动闭眼,你竟然……”
李冰说:“是我的错,那时候我还没准备好。”
付沁怡说:“你没准备好?”
李冰说:“我也是初吻。”说完又深深地吻了上去。
两个人就靠在床上,把那本书一页一页翻着看,付沁怡说:“你怎么不看红楼梦呢?”
李冰说:“看过了,空中楼阁。”
付沁怡说:“怎么就空中楼阁?那么写实的。”
李冰说:“一个大观园,就不是我们住得起的,这本水浒姐妹篇才是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天已经很晚,付沁怡缕了发丝,重新扎了头发,说:“我该回了,再晚家里人要骂了。”
李冰送付沁怡出来,走到半路,说:“你等一下。”就往远处跑,不一会又提个袋子跑回来,说:“你的鱼片。”
付沁怡说:“我都忘了,你还挺有心的。”又亲他一下。
到了楼下,付沁怡要走,李冰却拉着她的手不愿放。
付沁怡说:“明天不是还能见?”
李冰放了手说:“其实我不粘人的。”
付沁怡说:“我知道,明天下午记得打电话。”
第二天,注定让李冰终身难忘。
多年后,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时间过得如此的慢,仿佛要凝固,就像你盯着表,指针一秒一秒地走,而你恨不得疯狂地转动时针和分针,让这一天赶快过去,可过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所有事情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