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尽。
南宫寒吃完,回味一下片刻,便看着外面,有些担忧地道:“不对啊,他应该会来的。”
“谁啊?”南宫寻也吃完了,放下碗。
“我表弟。”
闻言,南宫寻皱眉想了片刻,道:“是婉儿的儿子吗?”
南宫寒点头道:“嗯,是小姨的儿子。”
南宫寻看着南宫寒,问道:“他跟你一起?在外面?”
南宫寒也不太肯定,犹犹豫豫半天才说道:“不知道,我跟他说来二叔家蹭饭,结果他一害羞就跑了,二叔你是不知道,他跟我舅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南宫寻站了起来,闭眼,自言自语道:“那他肯定没走。”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道:“在外面站着那个紫衣少年是他吗?”
“是!”
他看向南宫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小子就算他不肯来,也不能把他扔外面啊。”
说完他又看向忆阳,道:“忆阳,去把外那孩子带进来。”
“没空,没吃完。”忆阳却捧着碗背过去,一个劲儿地喝粥。
“臭小子,你去不去?”南宫寻一来脾气,指着忆阳说道。
这时,云海常红的话音传来,“伯父,你们说什么呢?”
南宫寻看向她,道:“没什么,这俩臭小子有点欠收拾。”
云海常红哦了一声,便继续逗小丫头开心。
南宫通这时也吃好了,准备放碗,忆阳一把拉住他,道:“我刚好吃完,一起拿过去。”
南宫通接过碗放到桌子上,忆阳跳下亭子的围栏,随便用袖子擦嘴,道:“吃完了,我去把他带进来。”
说完便走到南宫寒身边,拉着他便出去,道:“都怪你,你得跟着一起去。”
见忆阳把南宫寒拉着出去,南宫寻坐了下来,问了云海常红一个问题:“丫头,是谁送你来的?”
云海常红喝着粥,听见南宫寻的话,连忙吞下去,然后拍拍胸脯,顺了口气,道:“回伯父,是徐婆婆。”
“哦?伯父还以为会是你爹亲自送你呢!”
云海常红摆摆手,道:“怎么可能,他那人……”
云海常红犹豫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
,情绪突然变得有点低落,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我不想提他,伯父你就别问了。”
正这时,南宫寻对南宫通道:“小墨,把碗洗了。”
闻言,南宫通便乖乖过来收拾碗和勺子,然后只留下一个锅和两个丫头的碗便去了厨房。
他走后,南宫寻又突然问道:“儿呢?她还好吗?”
小丫头听到儿,顿时抬起正在喝粥的脑袋,看向南宫寻道:“爹爹,你说的‘儿’是儿姐吗?”
南宫寻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宠溺地说道:“是啊,就是那个儿姐。”
云海常红抬起头感慨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儿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南宫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两个丫头都吓了一跳。他眉宇间溢出点点汗珠,小丫头便伸手去擦,奈何个子太小,够不到。
见此,云海常红便把小丫头抱起来,让他够着南宫寻的额头。
小丫头给南宫寻把汗珠擦掉,然后关心道:“爹爹,师兄说不能生气,对身体不好。”
南宫寻把小丫头接过来抱在怀里,道:“没事,爹爹没有生气。”
他看向云海家那个方向,道:“云海平山你是真的欠收拾……”
……
烈日下站着一位紫衣少年,负手,正身,头发被整理得一丝不苟,衣角连轻微褶皱的没有,紫色衣衫在阳光下反射着紫色光华,这般看来,少年竟不似凡俗人。
奈何一身好贵典雅的气质被一声咕噜给败坏了。
少年终究是人,终究会饿。
他捂着肚子,脸色不怎么好。他几乎就要蹲下去了。
这时,门被打开了,两个白衣少年走了出来,一人锦衣华服,一人粗布麻衣。
他一回头,粗布麻衣那少年便挥挥手,道:“你好,少年。”
从方微微躬身,执手,道:“你好。”
南宫寒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躲开,而且忆阳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嫌弃……没有看不起人的说法,就是单纯地嫌弃,嫌弃南宫寒的手不干净。
忆阳愣了一下,忍住不笑,对从方道:“少年,你在这儿做什么?”
从方微微点头,道:“等表哥出来,在下
找……”
说到这里,从方又说不出口,只能说一个人好面子到了极点,连一个“找不到路”的理由都不耻于口,实在是令人冷俊不禁。
南宫寒也配合,道:“是表哥的不是,丢下你一个人,走吧,二叔叫你进去。”
忆阳也说道:“大叔知道这小子把你扔外面,便好好收拾了他一顿,让我来接你。”
从方半信半疑,但看着这个粗布麻衣的少年很认真地样子,不像撒谎,便低声道:“多谢。”
语落,便跟着忆阳进了屋。
南宫寒关上门后也紧紧跟了上去。
“少年,我叫忆阳,是大叔的弟子,你直接叫我忆阳就行。”路上忆阳做了自我介绍。
从方点头嗯了一声,忆阳便接着问:“对了少年,你叫什么?”
闻言,从方确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好像自己名字是有多么难以启齿。
南宫寒便接话道:“我表弟叫从方。”
听了这话,从方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忆阳没有回头,只是道:“哦,怎么这么叫?不应该叫方从吗?”
少年头低得更低,南宫寒继续补充:“我那个舅舅就是这么奇怪,非要把姓氏放后面,你知道我舅舅叫啥?叫巽方。”
忆阳闻言,回头看了看从方,见对方一直低着头,便侧身让出一条路,对方也没在意,直接走过去,沿着走廊走。
忆阳看向南宫寒,南宫寒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没法儿理解,随后小声道:“他和我那舅舅不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儿你都不要奇怪,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正常人都是奇怪的人,都不讲卫生,都不懂礼貌。”
忆阳听着,不禁一笑,看向从方,而这时,从方到了岔路,直接撞到柱子上,忆阳大声道:“左转,少年。”
闻言,从方捂着额头朝左边快步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进了后院儿。
忆阳叹了一口气,和南宫寒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摇了摇头,便慢慢跟了上去。
从方到了后院儿,顿时便看见了一个红衣小姑娘,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身准备离去,他不想看到这个野丫头,没大没小,没有礼数。
然而他一转身,一道声音便叫住了他,“还没见到二舅就准备走?这院子里是谁有那么可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