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不得不赌。
“不知魔君何时启程?
星,就交与魔君照顾了。”
“慢着,我想要你们留一个信物,为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个印证。
若是这女娃娃被救活了,觉得我骗了她,不想拜我为师,岂不是让君竹篮打水一场空?”
时迁依照锦绣妍所言留下一个特殊证明物件。
时楼还提出用留影水晶记录今日之事。
锦绣妍倒也没表示反驳。
当看到被锦绣妍放在玄地牛身上缓慢带着离开的时星时,时迁与时楼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沉重。
大殿之外,落日西悬,橘黄色光芒笼罩着锦绣妍和时星,泼洒的余晖像是流水的送别。
一去,便不知归途在何。
黑,好黑!
驱不散的黑雾紧紧笼罩着时闲,无论她如何做,都找不到尽头。
仿佛即将被溺毙,被扼住喉咙,连呼吸都难以正常进行。
那些黑色的雾气,将时闲困的死死的。
挣扎不了,逃脱不了。
看着亲人一个个消失在眼前,左夫人,芙姨娘,时楼,老祖宗,时星。
时星!
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昏睡中的时闲潜意识的害怕听到这个名字。
仿佛在不断的提醒着她某件事情。
什么事情呢?
时星!时星!
“不要!”时闲突然大叫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突然张开双眼,仰身坐起,眼睛还是一片呆滞。
可是却大口的喘着气,似乎要将刚刚被掠夺的空气一次性吸回来。
头上突然多了一阵冰凉的触感,时闲这才机械的转头。
看到了时楼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时,人还沉浸在噩梦的惊恐之中。
放下手中的帕子,时楼长叹一口气,轻轻抚摸这时闲的脸庞,温柔的道:“阿闲,没事了。”
时闲默然不语的看着时楼许久。
时楼也不言语,眉宇间是往常的冷清淡然,可是藏在其中的疲惫却掩盖不了。
时闲的眼睛突然红了。
可是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将眼中的泪意给忍了回去。
长久未曾沾水的唇有些干枯,喉咙更是沙哑的不得了。
“阿姐,时星呢!”
努力适应自己的嗓音,时闲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想要让自己话顺畅些:“阿姐,你告诉我,时星她没死,对不对?”
时楼眼中闪过一抹惊愕,赶紧接着解释道:“不,星没死。”
时闲双眼突然绽放出一抹激动的光芒,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有些不敢置信道:“当真?”
可是她明明亲眼看见时星坠入堕魔深渊呀?
难道被救回来了?
没等时楼回答,时闲在看到时楼的表情便自动认定为时星无碍。
在时闲的记忆中,时楼从来不是会为了安慰妹妹谎的人。
她的话,时闲无条件信任。
“那二姐人呢?”
既然得到时星无碍的消息,时闲刚刚的执着和忐忑瞬间消失。
转而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整洁的屋,家具摆设简单,但是周围灵气浓度却是不低。
虽然有些陌生,但是看到时楼,再联想到自己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时闲猜测她现在可能在归一宗内。
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问时楼。
“阿闲,你先躺下。”
时楼独有的清冷声线让时闲下意识的服从。
也是这时,时闲才发现她身竟然湿透了,被汗浸湿的。
身子也疲软无力的很。
一松手,身体就直接躺在了软绵的被子上面。
眼睛却是极为认真的看着时楼。
她想听到时星无碍的消息,想知道在她昏迷时发生的一切。
看到时闲那双如同玛瑙珠子一般琉璃明亮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对时楼的信任与期待。
时楼有些不敢直视时闲的双眼。
从身旁将熬好的药端给时闲。
时闲下意识的接住,然后非常老实的一饮而尽,将碗给了时楼。
温热而又苦涩的药顺着喉咙滑下去,到了胃中。
里面蕴含着丰富的灵气,有种暖意蔓延身。
“阿闲,星确实没事。”
听到这句话,时闲的笑发真诚了。
似乎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被挪开,一扫胸中的阴霾,整个人都放松了。
“不过可能以后你都很难再见到她了。”
“为什么?”时闲心一紧,赶紧追问到。
“她坠入堕魔深渊,被魔气侵蚀严重。虽然因为空元金木树侥幸留下了一线生机。
可是若想以后能够正常修炼,除非成为魔修。”
“魔修?”
时闲有些茫然,但是她知道定元界的魔修与她以前了解的魔修不一样。
只是修炼的源不一样而已。
但是这和时星成为魔修有何关系?
而且时星明明是灵修,炼气八层的修为做不了假,如何能再变为魔修?
“对,魔修。
因为古魔气将星的经脉和丹田部侵蚀,灵气无法共存。
想要救星,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驱逐身的古魔气。
但是因此丹田受损,无法容纳灵气,从此以后成为一个废人,再无修炼的可能。“
听到这句话,时闲的心下意识的一揪。
脑海中晃过时星那明媚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难以呼吸。
“另一种法就是请一位化神魔修,将星体内的古魔气转化为魔气。
然后驱逐灵气,重新修炼魔气,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魔修。
因为古魔气经过净化之后,才能够被星丹田所接纳。
但是无论如何,星是无法再继续修炼灵气的了。”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砸下来,让时闲一时间难以消化。
她还以为时星被救活了,便再没有大碍了。
“魔修?
那她要去四海地域?
而且她的修为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修炼到炼气八层,成为魔修之后,从头开始?”
比别人少了近五年的修炼时间。
就算再是天才,也很难追上。
魔修虽然修炼速度较灵修快上一些,但是当魔修同台竞争之时。
时星的天资和修为不对等,天才之名,再无瓜葛。
“我们好了一起进入宗门修炼的。”
时闲声音来,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忆惜往事。
时楼并未再言语,因为她知道时闲能想明白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