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站上去!”
夙兮迅速开口,朝长孙长卿和楚修远喊道。
二人收回惊讶的神情,而后牵着手站了上去。待他们上去之后,才发现夙兮正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没动。
“你倒是上来呀!”
见夙兮站着没动,长孙长卿遂朝夙兮伸出手,想着要拉他一把。
夙兮见状,愣了愣,将手缩到袖中,而后自个儿上前,自顾地站到了楚修远身后。见状,长孙长卿只得尴尬地缩回手,心里暗暗想着,夙兮这家伙怎么见了她娘一面之后,变的如此矫情起来了?
三人重新回到第三间石室,发现石室内的一行人,个个皆是满身颓败疲惫之态,见他们三人回了来,个个瞬间又精神了起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白慕尘率先上前,朝他们开口道。他倒是瞧着比旁人精神些,不改从前温雅之态。
“我们等了你们两日了,再见不到你们回来,我们都准备自个儿想法子出去了。”
冷若寒面上有着几分不耐烦。
“两日?我们不是才离开几个时辰吗?”
长孙长卿面露疑惑,盯着夙兮征询道。
“圣地诡变,不能与外头的时辰相提并论。”
夙兮好心开口解释道,碰到正经事儿,他倒还能正色回答。
原来如此。长孙长卿点点头,表示明白。
“呵,你有本事你就出去,我也不拦着你。”
长孙长卿弄清楚之后,遂转头朝冷若寒冷哼一声。她岂是那等好忽悠的角色?冷若寒被困在这里,才不是为了守着等他们三人回来呢!定是他没想到法子出去。
“你……”
冷若寒一下子被长孙长卿戳中心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们见到辛夫人了!”
顾亦初倒还算是冷静,他慢慢地从白慕尘身后探出脑袋,盯着长孙长卿眉间栩栩如生地金凰之印,肯定地说道。
“嗯,见到了。”
长孙长卿和顾亦初说话之时,褪去了之前的冷漠之姿,倒是有几分从前的热切之意。
“顾亦初,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眉妩……其实是他的人!”
长孙长卿故作气愤地抬指,直指夙兮。
“原来如此!”
顾亦初表现的很平静,他并未因眉妩的背叛,而做出什么巨大的反应,毕竟对他来说,他手下那么多人,出几个叛徒,也是有的,无关紧要的人,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行了,有事儿出去再说吧!”
冷若寒这个煞风景的,总是能适时的让人多讨厌他几分。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朝冷若寒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但瞧着众人疲惫憔悴的神态,她也有些于心不忍,遂开始和夙兮研究起如何打开石门出去一事儿。不知为何,长孙长卿总觉得夙兮自见过她娘亲之后,就变得有些怪怪的,像是……像是刻意躲闪她似的!长孙长卿冥思苦想了许久,方才后知后觉地猜测,难道是因为她娘亲说要他们成亲一事儿?莫非……夙兮这是……害羞了?
思及此,长孙长卿一双眼珠滴溜溜的直转。她遂趁众人不察之时,将楚修远拉至一旁,悄悄低语了两句,而后就见她一脸得意地跑至夙兮身后,猛地一拍他肩膀。
“兮哥哥!”
长孙长卿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兮哥哥”不仅震慑住了夙兮,更是将石室内的众人皆吓了一跳,纷纷以为自个儿耳朵出了毛病。
这……刚才
这声儿娇媚无比地叫声,是出自长孙长卿之口?什么情况这是?众人面面相觑,面儿上满是怪异之色。
白慕尘和顾亦初两人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见疑惑。他们二人齐刷刷将眼神瞥向了楚修远,却见他是一脸无奈地望着长孙长卿,大有一副“由她闹去”的架势。
“你……你又……又想做什么?”
夙兮一脸警惕地望着眼前巧笑倩兮的长孙长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怎么总觉着她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兮哥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找个日子成亲呀?”
长孙长卿柔柔地开口,一双水汪汪的媚眼,朝夙兮眨呀眨呀,眨的他心脏“扑通扑通”的差点跳停了。
成亲?夙兮和长孙长卿?这又是什么情况?他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时刻了吗?顾亦初和白慕尘再次互望一眼,满脑袋都是疑问。
“咳咳咳……成……什么亲?!”
夙兮险些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到,眼瞅着长孙长卿欺身上前,他吓的飞快闪身至楚修远身后。
“楚……楚修远,你管管你的女人行不行?!”
夙兮躲在楚修远身后,将半个脑袋探了出来,脸上的尴尬之色,尽落长孙长卿眼中。
“我不过是找到机关了,你躲什么?”
长孙长卿贼贼地笑着伸手,朝方才夙兮所站之处石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块,按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石室的门便被打开了,而后另外两道石室的门,居然也跟着开了!
原来如此,夙兮拍拍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长孙长卿那架势,真是吓到他了!
众人迎着光亮,摸索着出了石室。
“啊!总算出来了!总算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一位被困的御林军,眼瞅着能见天日了,心下激动不已,丝毫没顾忌一旁还有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庆幸无比。
“你们所待之处,还不是真正的圣地,不过才在门外,就受不了了?”
长孙长卿笑着回道,其实直到她出来,她也没弄明白,这西汜圣地,究竟是那第四间密室,还是她见她娘亲的那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她也如愿见到了自个儿娘亲。
长孙长卿他们出来一事,很快便有人回禀了辛婉凝。当辛婉凝匆匆带着人前来,看到的便是他们一行人满身的狼狈样儿,唯有长孙长卿、楚修远还有夙兮三人,面容整齐,瞧着不像历经波折的模样,其余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憔悴之态。
“寒儿。”
辛婉凝率先去瞧冷若寒,见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并无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而后,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去看夙兮,却见他站在楚修远身侧,与楚修远说着话儿一同往前走去,对辛婉凝和冷若寒那副母子相见的情形,置若罔闻,且夙兮从头到尾,都未曾关心过这边儿他们母子是如何的情深意切。
辛婉凝心下一酸,她这个儿子,到底还是无法原谅她的吧!
“母皇?”
察觉到辛婉凝看向夙兮的目光,冷若寒微微皱了皱眉头,他隐约觉着他母皇和夙兮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上次那块金锁,他曾私下问过苏嬷嬷,苏嬷嬷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告诉他那块金锁是辛婉凝少女时期贴身佩戴之物,其余的,便不肯再多言。
“母皇,您……认识夙兮?”
见辛婉凝目光追着夙兮的背影,不曾回神儿,冷若寒遂又忍不住开口多问了一句。
“寒儿……日后,你待他好些,莫要……莫要为难他!”
辛婉凝欲言又止,最终只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儿。她实在是没脸将那些过往之事,告知自个儿儿子,如今,她只盼着他们兄弟二人,没有刀剑相向的那一日。如此,她便知足。
但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愿?若真是世事尽如人意,那辛婉凝和夙兮母子二人,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副如陌生人一般的境地。
“女皇陛下,这西汜圣地我们既已进了,该办的事儿,我们也办了,若没旁的吩咐,我们不日便要启程回北辰国了。现下,便先跟您告个别吧!”
长孙长卿彼时也懒得与辛婉凝惺惺作态乱攀亲戚关系了,虽然辛若夷言语间并未曾有责怪辛婉凝之意,但长孙长卿却很难释怀。如果不是辛婉凝,辛若夷如今也不会只能用这种方式与自个儿女儿相见了。
“长卿……你……”
察觉到长孙长卿对自个儿的称呼变了,辛婉凝心中一窒。
“女皇陛下,西汜国先皇,没有庶子女,对吗?”
长孙长卿轻笑着开口,一双好看的眸子,令人不明觉厉。
“你……”
辛婉凝许是没料到长孙长卿一开口,便是问的这个,她一时竟不知从何开口应对。
“母皇,长卿,你们在说什么?”
一旁的冷若寒眼见气氛不对,遂赶紧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之前他母皇和长孙长卿还相处融洽,怎么才不过几日,竟隐隐有些战火的味道?
“冷若寒,你们都将我当傻子耍着玩儿是吗?你们究竟将我哄回西汜是何目的,怕是没人比你要清楚了吧?”
一想到冷若寒可能与北辰国的某高位者联手要杀自个儿,长孙长卿就觉得心寒无比。
“长卿,走了!”
见长孙长卿还在那里与辛婉凝母子磨磨唧唧,不知在说些什么,夙兮没了耐性,隔着老远便冲她喊道。
“来了!兮……哥哥!”
长孙长卿边回头应着,边故作娇羞状跑到夙兮跟前儿去,她也懒得再与辛若夷母子多言。
“长孙长卿,你行行好,行吧?收起你这副模样留给楚修远成吗?我可消受不起!”
夙兮故作嫌弃地逃离她三尺之外,边说着边将楚修远拉到前头来挡着,一副生怕被长孙长卿缠上的模样。
“哎……原来兮哥哥你这么嫌弃我的呀?人家好伤心的!”
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一脸做作的哀伤状。
夙兮一脸惊恐地望着长孙长卿这番做作的姿态,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回应!他是花眼了不成?眼前这个女子,真是长孙长卿?
“兮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家修远呀?你老拽着他作甚?虽说我不介意修远与你走得近些,可是……你们两当着我的面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勾搭搭,我瞧着也很是碍眼的!”
长孙长卿故作生气状,一手抬指直指楚修远和夙兮二人,一手叉腰,面容上几分娇嗔,几分恼恨,还有几分……揶揄。
“你……你休要胡说污蔑我!我才没那断袖之癖!”
夙兮气急,双手叉腰,朝长孙长卿回骂了过去,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而一旁的楚修远几人,却是个个满脸笑意地望着眼前斗嘴的二人,好不欢乐!
远处的笑声,隐隐传入辛婉凝母子耳中,冷若寒阴沉着脸,盯着他们几人离去的方面,神色意味不明。
哼!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