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踏着的石桥就像凌空横渡,暗黄色充斥着这片虚幻的世界。
属于众生的历史,在此刻化作一副长卷展现在他们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李骁鹤的双眼随着这片空间的明亮而明亮,双目的银色闪过后,眉心的银纹如活着的精灵般跳跃舞动着。
这般变化与之前源暴动时几乎一模一样,以至于白袭见到这景象心中一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骁鹤!”
李骁鹤感受到他巨大的力道便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过头对他扬起了笑脸,“没事,我能看……”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她脸上的笑便僵在了嘴角。
她伸手摸到他的肩膀处,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心里跟刀割一般。
“掉下来的时候弄的吗?”
白袭却完全没在乎她所注意的,而是无比欣喜地盯着她的双眼,“完全能看到了吗?”
李骁鹤心里堵的慌,抓着他的手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伤处,白色的光辉化作一点点星光一样的东西,有的飞进了他身体内,有的不知飘向何处。
白袭眼中一亮,“恢复了?”
“嗯,这里的源的确非常丰富,是翻山岭的百倍。”李骁鹤点点头后看向周围两边的暗黄色石壁上的壁画。
浩瀚的宇宙中有无数星辰存在,而有个星辰不知何时产生了第一批人类。他们朝日而拜,面月而居,而后他们崇拜着神秘的天幕,追求着无穷之境。
在接下来的壁画上是一群凌驾于天空之上的人,广袖宽衣,或脚踩飞剑,或脚踏流云,俨然神话中的仙人般。
而后来的则是一幅幅争战的画面,有身在天空之上的仙人,也有地面的凡人,其声势浩大而壮观,厚重的沧桑感扑面而来。
古老旧的颜料描绘着一幅幅最原始的历史,上古人对天地的崇拜,对神的敬仰,似乎叙述了沧澜大陆的所有历史。
而当李骁鹤疑惑着是谁记录下了沧澜大陆的历史发展进程时,她看到不知何时走到了她前面不远的尚翼非乱正仰头看着右边的一幅壁画。
那张狂狷张扬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此刻不知是因为他微仰头的姿势,还是他过于专注的眼神,她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憧憬与敬仰,一种将自己处于卑微的地位去仰望的姿态。
她很惊讶,撇去他们之间的恩怨,这个男人的确比之乔王之流不知强上多少倍,她也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姿态,对谁低过头,更别说露出此刻的表情。
她走过去只看了那一眼,便被震撼了。
那是一幅人像,尽管周围也存在着许多人,但那人却如鸡群中的鹤,如百鸟中的凤凰,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光辉。
一身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战服,长发被风吹起,唯一能认出他的身份的,也只有脸上那张她曾在地下皇陵看到的幻象中,那把黝黑的大剑了。
尽管离的有百尺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到那一笔一划的力道,每一抹颜色,甚至每一处线条所蕴含的意蕴都能让她感到隐藏其中的强大震慑力。
“观澜王。”她说。
“神最忠诚的追随者,墨游观澜。”
尚翼非乱的声音很平静,但李骁鹤却听出了隐约的悲哀。
她忽然想起了当年在尚翼皇宫中遇到的那个太傅辛牧,他曾说过观澜王还是尚翼国人,现在看来,观澜王与尚翼国人的确有联系。
“当年乱古第一诸侯观澜王建立的大衍王朝,在千年后一分为三,坤域,尚翼,神风都有其血脉,不过到帝王时代,真正留有观澜王血脉的也很稀薄了。”
白袭走到她并肩处,也抬头看向那幅壁画上的人。
“但璇玑阁却记载道,尚翼一族皇室却是拥有观澜王直系一族的纯血脉。”
“尚翼皇室?那么也差不多灭绝了。”李骁鹤也看了身旁人一眼,尚翼皇室尹氏也只剩尹穆一个人了,其他的应该都被这男人杀了。
白袭听到她这么说后却是摇了摇头,低头在她耳边道,“不,尚翼皇室还有一支很兴旺,并且还占据着尚翼皇朝的江山。”
李骁鹤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看向冷静的尚翼非乱,被心里的猜测惊到了。
白袭的声音并不大,但却瞒不住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因此尚翼非乱察觉到李骁鹤的目光是一丝动容也没有。
自古皇家多龌龊龃龉之事,李骁鹤惊讶过后便不再多问,只是想着这人果然有着皇室的血统,然而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既然观澜王是神最忠诚的追随者,那么尚翼国又怎么会变成七国内唯一的……诛神之国呢?从神的追随者到叛神者……”
尚翼非乱目光露出嘲讽,“不是叛神,是神背叛了我们,背叛了用生命追随她的墨游一族。”
“墨游一族?”李骁鹤觉得耳熟,这个名字她曾在幻境中听到空语王如此喊观澜王。
墨游观澜。
尚翼非乱不再看那壁画,而是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身上的伤已经被点穴止住,因此身后并没有再留下血迹,但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虚弱却让他的步伐变得无比缓慢,迟滞。
毕竟是身体里一半的血啊,李骁鹤看着那个孤独着往前走的背影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心里的恨意忽然淡了些。
“对爱你的人多一分宽容,因为他们已经将此生最珍贵的东西赠予了你,无论你接受与否,只多一分宽容便可,就一分。”
展梨说出这番话后便端着她珍藏的老式机关枪阿根廷打字机在她前男友的婚礼上扫射出了一个,完美的心形。
“白袭,我是否该宽容一分呢?”
李骁鹤问着身后的人。
白袭揽住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只带着她往前一步步走去,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黑暗。
李骁鹤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又或者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毕竟尚翼国非乱所做的事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因为爱而不得就可以原谅的。
二人走了好几尺远,石桥两旁的巨大壁画逐的颜色渐变的更深,空语王的画像也展现在他们眼前,到最后的观澜王创立大衍王朝,再到后来那个女子的出现,尚翼非乱再次停下了脚步。
犹如李骁鹤之前在白殿中两次看到的一样,美得**神圣,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显得无比的高贵,仅是看着那双淡漠的眼就仿佛看到了整个世界的沧桑变换。
纵使她最恨的该是这位同为穿越者的神,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神比自己混的比自己好多了。
自己被命运而操控,而她操控着命运,所有人的命运,甚至包括沧澜的命运。
她抬头看了眼板着脸的白袭决定调解下刚才的尴尬,“知道吗?这位神……没错,就是创造沧澜的神,是来自我那个世界的人。”
此话一出,不仅白袭低下头看着她,就连一直只注意壁画的尚翼非乱都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她。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神,甚至没有武功的世界,更没有战争。”
二人的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身上,显然已经被她的话所吸引了。
“我们不会武功,却会飞,甚至已经登上了月亮,和沧澜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也没有帝王吗?”尚翼非乱忽然问道。
李骁鹤微讶,“你怎么知道?”
白袭脸色柔和了起来,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因为在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帝王这个存在。”
李骁鹤不置可否,反正她是不会认同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之类的事。
白色的光点突然出现在三人眼前,像飘动在空中的精灵,一点点地往前面的黑暗飞去,似乎越来越慢,也因此被他们赶上了。
三人再次往前走去,尚翼非乱也没有对那位神表现出特别的恨意。
而身边却突然响起了白袭的低语,“你刚才说你那个世界人已经登上了月亮吗?”
李骁鹤疑惑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不相信?”
白袭脸上的笑意更柔和,“不,我信,当然信,这样一来,也就证明了月亮并非是高不可攀的,不是永远孤独一人的。”
李骁鹤愣了愣,然后忽然想起了宫长燕曾和她说的,白袭就如那天上明月,永远高高在上,凌驾于众生,却也永远孤寂。
她心中一动,正要说些什么时忽然余光瞥到了什么,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
李骁鹤不置可否,反正她是不会认同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之类的事。
白色的光点突然出现在三人眼前,像飘动在空中的精灵,一点点地往前面的黑暗飞去,似乎越来越慢,也因此被他们赶上了。
三人再次往前走去,尚翼非乱也没有对那位神表现出特别的恨意。
而身边却突然响起了白袭的低语,“你刚才说你那个世界人已经登上了月亮吗?”
李骁鹤疑惑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不相信?”
白袭脸上的笑意更柔和,“不,我信,当然信,这样一来,也就证明了月亮并非是高不可攀的,不是永远孤独一人的。”
李骁鹤愣了愣,然后忽然想起了宫长燕曾和她说的,白袭就如那天上明月,永远高高在上,凌驾于众生,却也永远孤寂。
她心中一动,正要说些什么时忽然余光瞥到了什么,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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