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进到后堂,小厮已经沏好了茶水。杜衡赶忙招呼杨云庆上座,杨云庆没有推辞就坐了下来。
杨云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问道:“二弟,你知道三弟的情况吗,这么多年你们也不联系我,我还真是想念的紧啊!”
杜衡知道丁尔康是个避不开的话题,急中生智地编道:“听说他还在“竹林”当院长,我到陵高县任职也才一年,还没有联系到他,实在也是想念的紧啊!”
杨云庆一听杜衡在装不知道,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先拆穿他,只是说道:“哦,前几年我怎么听说他为父母守孝已经从竹林回到了南马家中呢?”
杜衡听到杨云庆这么讲话,心头不禁一凛,他抬头先看了看杨云庆的脸色,知道了杨云庆的来意绝非简单,心一横继续编道:“是吗,小弟每日里公务繁忙,实在是没有抽出身来,等过几天就去南马探访一下,看看尔康究竟在哪里?”
杨云庆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过几天再去南马探访,那就是说这一趟只能咱们两个人叙旧啦!”
杜衡装作有些不忍心的样子说道:“也只好这样子了,大哥,厨房已经备好了酒席,咱们兄弟二人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如何?”
杨云庆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瞥了一眼杜衡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光咱俩畅饮未免有些冷青,若是能从你的大牢里把尔康请过来,咱们三人重叙桃园之情,是不是更好些呢?”
杨云庆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杜衡大惊失色,他终于明白了杨云庆的来意。
可是事情既然他已经做下,哪怕杨云庆再官大也不能退缩了。
更何况杨云庆替丁尔康出多大的头还未可知,杨云庆也混迹官场多年,岂能不知官官相护的道理。
想到这里杜衡觉得自己的腰杆又直了一些,他装作为难地说道:“大哥,你既然都知道我也就不再隐瞒了,丁尔康拐带官眷、勾结洋人,桩桩件件罪大恶极,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说出来也不怕大哥笑话,他拐带的官眷就是兄弟我的夫人!”话一说完,杜衡仿佛是无比羞愧般地哭了起来。
杨云庆冷静地看着杜衡的表演,继续问道:“这丁尔康的罪名可是不轻呀,二弟准备如何判他。”
杜衡咬了咬牙说道:“按律当斩,兄弟也是没有办法,已经上报就等着御批了!”
杨云庆听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转弄着手里的杯子。
过了一会儿杨云庆才又问道:“证据确凿吗?”
杜衡点点头说道:“确凿无疑!”
杨云庆问道:“不能商量吗?”
杜衡说道:“已成定案,小弟也是没有办法呀!”
杨云庆继续问道:“此案是不是你也花了不少银子,找了个像文寡妇那样的当证人,和师爷联手做成了铁案?”
杨云庆的话一说完,杜衡顿时就懵了,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问了一句:“文寡妇,什么文寡妇,我怎么不知道!”
杨云庆缓缓地站起来盯着懵了的杜衡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原府的文寡妇,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年,可文寡妇身强体健、活得是结结实实的,她可是还经常念着你的好处,五百两救命银子养活了她一家人呢!”
杜衡这时终于搞清楚了,他嘴里轻嚅着“文寡妇”三个字,人不自觉地瘫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