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能会原谅一个有苦衷而做错事的女人,但绝不会姑息一个歹毒的女人。
女人,要是真聪明,就不要在男人面前耍小聪明。
叶阶明抱着晕晕的头,浑身都使不上太大的劲儿,腿也伸不直,垂挂着。
指尖按着太阳穴,他用尽一切力量让自己醒来。
旁边裸着的女人,扑过来他的身上,挑逗着他的喉结。
半眯的眼,惺忪昏意,但逐渐复苏的意识,迫使他推开这个女人。
“你给我滚开!”
车内的灯开着,空调开着,而自己衣服被脱光横放在后排座椅上。
他回忆着意识清醒前的事情。
明明在开车,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然后感觉有点晕车……
怎么可能晕车,都七年的老司机了!
肯定是开车前喝的那瓶水有问题。
“你给我喝的水,你居然搞小动作。你是不想活了吗?万一出车祸怎么办?!”
叶阶明猛地坐起来,光秃秃的脚触到座椅下的衣服,正准备弯腰捡,旁边的那个女人突然环住他的脖子,疯狂胡乱的吻他的身体。
“你干什么?”他强忍着身体的不良反应,反手给她一巴掌。
她却丝毫不感到脸疼,像藤蔓般死死地缠绕着他,丧失理智的**使她火热似骄阳。
清醒,清醒!
叶阶明的脚后跟触碰到一只鞋子,大概是木三月参加吴氏酒会穿的那双高跟鞋的另一只。
本以为丢了,原来只是掉在了座椅下面。
他的手微微往下探,右手取到鞋子。
那个女人感受到背后有液体流下,伴着丝丝血腥味儿。护士对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是最敏感不过的。
她看见叶阶明的嘴角露出一丝痛苦而欣慰的笑,嘴唇苍白,震惊的连忙抽出身来。
目睹眼前的这一幕,她惊呆了。
他的左手掌心,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右手勾着一只闪闪的高跟鞋。
高跟鞋被她抢过来,细细的鞋跟底部边缘,沾着叶阶明的血液。她的眼睛里顿时多了许多红血丝,黑色的眼珠子瞪得恐怖。
“可笑,你就这么厌恶我?居然用细鞋跟割掌心!为了木三月,你就这么不自爱吗!”
叶阶明的左手已经看不到肉色。
即使嫉妒而且恨得咬牙切齿,当看到血的时候,作为医护人员,她还是本能的想要救人。
她迅速打开自己的行李,拿出了纱布、绷带、棉布……
手法娴熟给他包扎止了血。
两个人,豆大的汗水冒得满脸都是,一个是痛的,一个是紧张的。
“牧牧,今晚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穿上你的衣服,带上你的行李,趁我还有耐心,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她渐渐消失在叶阶明的眼前……
他靠在座椅上,合起双眸,刚才的一切恍如一个噩梦。
不能再一味容忍牧牧这个疯女人了,她绝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是,如果木三月知道了这段往事,她肯定不会再爱了。
她是那么美好,那么单纯,而且,她只爱叶阶明啊!把自己的身心都给了叶阶明。
如果向木三月坦白,她退让,那自己不成了牧牧的猎物了吗?
而且,叶阶明想保留在木三月心里的,是她仰慕的样子。
自己和牧牧这段错误的交往,绝对不能告诉木三月,绝对不能。
一夜没睡安稳的木三月,早早就给爷爷打了电话。今天又是五号,而且还是星期五。
“爷爷,您猜你早起第一件事是在打太极,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鸟叫声尤其清脆悦耳,许许多多鸟的合唱曲,木三月仿佛置身在鸟的天堂。
木爷爷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慈祥,听着声音就如同见到本尊,和蔼可亲的样子。
“哈哈,三月啊,恐怕你这次猜错了哦。我在吹笛子哦,三月写的歌太好听了,我听到里面有笛子的合奏,所以爷爷一时技痒,就把家里的旧笛子拿出来摆弄摆弄。”
老人家的心境和年轻人真得很不一样,他们好像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随便一个新念头,都能怡然自得。
木爷爷房间的床头一直挂着一根竹笛,长长细细的,还有很多小孔,末端挂着一抹红穗儿。
小时候的木三月捏过它,不过爷爷不给玩儿,他自己也没拿出来吹过。
“爷爷,你不是从来不吹笛子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吹笛子呢?”
木爷爷没有马上回答她,木三月喂了几声,他才说起:“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你奶奶很会吹笛子,她一直想把自己的才艺传授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这根竹笛这是你奶奶买给媳妇儿的见面礼,只是还没见到儿媳妇,你奶奶就去了。”
奶奶的儿媳妇,不就是木三月的妈妈?
木三月听到爷爷的轻微哽咽声,不再聊下去。爷爷在电话里只有聊起奶奶才会特别话多,不然的话,电话早就草草结束了。
“爷爷,我要去上班了。你经常咳嗽,就不要吹笛子了吧?我最近挣了一点钱,我马上给你寄钱,你要买什么就自己买,不用太省。我一有空,就回老家看你。”
出门在外,最柔软的内心深处,就是放心不下的家人。
木三月一直是一个孤单的人,而木爷爷,却孤单的比她还要久。
农村里,死了老婆的男人,续弦再娶也是可以的。
可爷爷却宁可孤单一个人。
床头挂着的竹笛,也许是奶奶以另外一种方式陪在爷爷的身边。
爷爷奶奶的爱情,神圣到不忍亵渎。
老辈人的爱情,不轰轰烈烈、不炫耀,却能做到至死不渝,这让木三月心里一阵清流,很舒服,很向往。
木三月的脑子里暂时忘掉了昨晚的电话。
越接近叶氏,那个电话里的女人的声音就越清晰。
那个女人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就像捏着鼻子发出的那种声音。世界上,有那种独特的音色吗?
木三月走进设计部,里面人多半都已经到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早上上班第一眼看到这么多同事。
同事们有的在闲聊,有的在工作。
不过,只要lacy总监没来,就代表没到上班的点。
总监一直都是踩点进来,一进到她的办公室后,她就不会再出来,直到饭点才出办公室。
在吃饭这件事情上,总监从来不会将就。
lacy总监一进来,就把木三月叫进办公室。
她的态度十分友好,眼睛里还有笑意,“三月,把这些文件带上楼去给叶总。还有,千万别惹叶总,他今天脸色不太好。我刚才看到他了,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我。你好自为之,反正我把这些文件交给你了。”
脸色不太好,怎么可能?明明昨晚他在十点前就睡着了,手机还给一个女人玩儿,还打电话来,那特殊的嗓音可一直在木三月的耳边单曲循环呢。
木三月早就看出了lacy总监的规律,一般lacy总监会提前打探好叶阶明的心情,碰上他脸色不好,或是他办公室有女人的时候,送文件什么的就会让她的助理或者是小设计师去。
这个lacy总监很能为自己打算。
上一次来叶总办公室,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接吻。
这一次,倒是没有女人。
小鱼领着木三月在门口敲门。
“叶总,设计部的木小姐来送文件。”
叶阶明抬头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左手下意思的放到桌子底下,“那个……小鱼,你让她进来吧。还有,你去广告部那里催一下新产品的广告。”
支开小鱼后,叶阶明本以为木三月会温柔地和自己说说话。
没想到,木三月放下文件,就一个转身。
“喂,你干嘛转身就走啊?我是**吗?溜这么快?”
左手插进裤袋,右手牵住了她。
木三月不屑地甩开他的手,“叶总,你还想做什么?想让我和你上演一出办公室激情戏吗?难道你昨晚没有累到吗?”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昨晚?昨晚的事情,叶阶明根本不愿意去想起,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撞墙,然后把和牧牧的那些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眉头蹙了起来,疲惫的眼皮突然有了兴奋点:“你在说什么啊?我昨晚怎么就累到了?你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吗?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我的坏话?”
自己做了坏事,才会害怕别人打小报告。这不是做了亏心事才怪!
“叶总,您多虑了。没有人和我说你的坏话。我要去工作了,你自己呆着吧。”
确认了牧牧没有跟木三月说什么后,叶阶明马上豁然开朗,左手在口袋里焐出汗,右手不知道怎么摆动比较自然,只是尴尬的画着圈圈,笑着说:“三月,今天晚上,我们……”
“我不要!你还是应酬去吧。”木三月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她紧了紧衣服的门襟,叶阶明坏笑,她心里怎么净想着那件事情。
自己本来只是想和她说,暂时不要约会了。毕竟,现在左手裹着纱布,露馅儿了怎么办。
将计就计,他弯着身子,嘴里的热气输送到木三月的耳朵里,邪魅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来那个了吧?都说,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男人们有多远走多远才好。不然的话,女人那几天可是不好惹的。”
这气息太过暧昧,木三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厉声道:“叶阶明,你流氓!”
她伸出手准备打他,不慎被他的右手死死抓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