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看向来人,没想到她会找到这个地方,看来是虚琼若骗了她。
“青芷,带我去见送你残梦的朋友。”
“离不弃...”青芷疾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颤声问道:“你来的路上可曾见过与我一起的几人?”
离不弃一愣,摇头道:“不曾,我本想去金苍找我夫君,但听说虚琼若被人杀了,然后两国开战,几经波折,我才查到消息,原是虚琼若那个女人骗我,她根本未曾见过我的夫君。”
青芷听完,心下有些慌乱,若白死了,柳三师兄与晴月师姐、百俏还有恋七...
“你莫要担心,听说后来风幕涯带人将炼惊秋与赤亦红夫妇杀了,所以现在你快些跟我走,不然明晨与苏阳追来了,我可不能保证将你安全送回雁凌关。”
青芷心中燃起希望,也许,也许事情并未像自己想的那般糟糕,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景书问道:“离不弃,你认识一弦吗?”
“一弦?没听说过,是他吗?”离不弃指了指地上的人问道。
青芷心下一松,看来一弦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名字。
“走吧,现在战事如何了?”
离不弃斜她一眼,“你一个小小的大夫还关心这个?”
“为何不关心,若是开战,大夫不是最忙的吗?”
“有道理,快走吧。”
“好”二人匆匆的离开了桃花村,徒留冰凉的地上躺着心有不甘的人。
....
是夜,驻扎在青平的金苍之人正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一举拿下雁凌关,不曾想正值熟睡之际,异变突发。
粮仓不知何时起了火,众人救火之际,主帅凌宏营帐内却闯入了刺客,索性只是受了些轻伤。
“凌将军...”虚长渊急急的走了进来,见凌宏阴沉着脸,光着上半身,一旁的大夫哆哆嗦嗦的给他上着药。
“嘶!”不知是弄疼了伤口,还是他怒气未消,只见他怒瞪着给他上药的大夫。
“将军饶命!”那大夫吓的魂不附体,瘫软在地哀求道。
凌宏紧皱眉头,正欲拔剑将他就地砍杀,虚长渊上前一步制止了他。
“凌将军息怒。”看地上已吓的瘫倒在地的大夫,叹息一声,“还不快起来给将军将伤口包扎好?”
“是,是”
“让二皇子见笑了。”凌宏虽冷着脸,但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凌将军受苦了,你我虽有准备,但却没想到索怀修会在大战前夕派人来烧我们的粮仓,竟还想着刺杀一军主帅...”
“索怀修就是个卑鄙小人!”
虚长渊轻叹一声,“凌将军,兵不厌诈,不过经此一事,日后我们更要加强防范,再不能有半点差池。”
凌宏点头,“二皇子说的是。”
“不过凌将军放心,我已写了奏折给父皇,想必他定会再派人送粮草来此,凌将军只需稳住军心即可。”
“有劳二皇子了。”
虚长渊看他一眼,待大夫离去,这才问道:“凌将军可有看清是何人所为?”
凌宏想起刚才的一幕,仍心有余悸,“还能有谁,除了索怀修身边的九思等人,竟然还有风家的人。”
虚长渊皱眉,“风家的人?风幕涯?”
“方才未曾看清,但我敢肯定有两人是风家的人,因为他们腰牌上刻有一个‘风’字。”
虚长渊了然,“看来是风幕涯挑明了态度,势必要与金苍对抗到底。”
“二皇子,你说厉王都已经反叛了,为何风幕涯会与索怀修联合?”
“风幕涯在索怀修来雁凌关之时便想着与他结盟了,此刻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哼,看他能坚持多久。”凌宏将手握的“咯吱咯吱”响,“既然他索怀修想要早些入地狱,我又有何理由不成全呢?”
虚长渊凝眉看向他问道:“凌将军何意?”
“一个时辰后攻打雁凌关。”
“凌将军,此事有些蹊跷,不可莽撞。”
“二皇子何意?他索怀修欺人太甚,本就几千兵力,硬是耗费了我们整整五日,若是他们的援军到了,二皇子,哪里还有如此良机?”
虚长渊看他一眼,说出心中疑惑,“没错,雁凌关的兵力不及我们十分之一,但索怀修胆敢派人深夜来此,定是在沿途设下了重重埋伏,我是怕将军陷入死地。”
凌宏扬手说道:“二皇子心细如发,为凌某着想,凌某着实感动不已,但这短短时间内他怎么会顾得上布置陷阱,再说了,有时间布置,也没人替他完成。”
虚长渊正欲再说什么,便见他起身走了出去,已是安排好了一个时辰后 进攻的所有事情。
“霍非。”
“在”
“你先去雁凌关探查一番,我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
“是”
未到一个时辰,凌宏却突然下令发兵雁凌关,虚长渊想去阻止却已来不及,而此时霍非还未曾回来,心下不安愈发浓郁,莫不是生了变故?
号角声响彻青平,金苍以三万大军进发雁凌关,而关内加上百姓却只有区区三千人不到,金苍将士只觉胜利在望,过了今晚,雁凌关,甚至商麟都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将军,不好了,金苍的人攻过来了。”向来大嗓门的武云起匆匆的进了帐。
索怀修看他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轻咳一声,“将军,金苍军队离雁凌关只有十几里了。”
“让将士们作好迎战的准备。”
“是”
“报!”
“说”
“将军,不好了,援军在路上遭遇了伏击,怕是要晚上几日才能赶到雁凌关。”
“什么!”武云起恨不得吃了来报的小兵,吓的后者将战报交于将军后便急急的退了出去。
索怀修看完,面上毫无波澜,似是不曾听到援军会晚到的话,这可急坏了众将士。
“暮云寒,调集所有将士迎战,排兵布阵一事,昨晚我已与你详细说明,若再有不懂,就按以往的战事来安排。”
暮云寒一愣,将军这是...
“听到了吗?”
“是”
“武云起,一会儿你与我作前锋杀敌...”
“将军不可!”还未说完,便见面前三人跪在了地上。
“将军,有我与暮云寒二人足矣,将军切勿亲自领兵。“
“索北战,带上百人与寻不遇一起护老幼妇孺撤离至乐安城。”
“将军...”索北战咬着牙,深知自己的弟弟以公徇私,想为索家留下一脉,而他自己却要深陷在此,甚至要陪上性命。
“这是军令,执行。”索怀修看他几人一眼沉着脸说道,随即起身,“武云起,跟我来。”
“是”
“是”暮云寒与索北战也各自离开。
半个时辰未到,雁凌关三里外便聚集了黑压压的数万战士,而城门却依然紧闭着。
“哈哈哈,索怀修,你个懦夫,本将军已兵临城下,而你却躲在门内算什么本事。”
“懦夫!懦夫!”几万人对着城门齐声喊着,似是要把那城门震破。
“孙副将,你带六千人去将雁凌关的城门打开,天亮之前势必要拿下雁凌关。”
“是,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孙奎领命。
击鼓连天,是金苍进攻的号角。
“杀!”六千人的喊声响彻黑夜,繁星下是战争的开始,流离也自此拉开序幕。
夜色下,只风雁凌关两侧几丈外有几棵枯树,“杀”声震天,枯树之上的数百只乌鸦夺命而逃,本就灰暗的天色一下子变得黑漆漆,仿若将所有残忍封印在黑暗之中。
扑哧,扑哧——
乌鸦展翅而起的声响,似是一个个嘲笑着众人的自私与霸道。
对面的城墙之上,索怀修与武云起并肩而战,后者看了眼飞起的乌鸦,眼角一跳。
“这可不是好征兆。”他小声嘀咕一句。
索怀修转头看了一眼散尽的乌鸦,又扫了一眼武云起,“你何时也信这个?”
“啊?”武云起挠了挠头发,“嘿嘿”一笑,答道:“将军,末将这不是正心烦吗,看到这些个乌鸦,又听到它们的啼叫声...”
“相传乌鸦的啼叫声是不祥之兆,会带走人的性命、抽走人的灵魂,它是不祥之鸟。”
“都说乌鸦象征着灾难,将军,此次一战,我们是否无一点胜算?”
索怀修转过身看向他,极为认真的说道:“凡事皆有两面,乌鸦亦是孝顺的,‘反哺慈亲’说的便是它们。另有《汉书》之中提到,御史府吏舍百余区,井水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数千野乌栖宿其上,晨去暮来,被人称为‘朝夕乌’,故御史府亦被称为‘乌府’。”
“这个...”武云起又挠挠头,“末将听不太懂。”
索怀修转头看向城墙下越来越近的金苍士兵,“乌鸦是否是不祥之鸟已不再重要,今日就算没有它们,金苍不也照样攻打过来?最后流离失所的只会是无辜的两国百姓。”
此时的武云起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媳妇,眼眶不由一红,吸了吸鼻子,问道:“将军,我们何时动手?”
“待这几千人离我们只有一里之时动手。”
“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自然。”
孙奎带领六千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雁凌关门前,抬头却见城墙之上两抹身影。
“哼,不敢来应战吗?哈哈哈,还说什么商麟未来的战神,怕不是自己封的吧。”
“来人,给我将门撞开。”
“是”
几人抬着巨大的木桩正欲撞门,却听到不远处“嘭,嘭,嘭”的声响越来越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