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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浅冷冷地看着他,“敢问卓大将军,你上一次离开北疆,是多少年前?”
卓继诚愣了愣,眸中掠过一丝阴翳,冷笑道:“与你何干?”
霍云浅毫不客气地回瞪他,“关系很大。我家王爷上一次离开北疆,已经是六年前的事;而我从北疆回来,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谁现在对北疆更熟悉,难道还要我再解释一遍给卓大将军听吗?”
卓继诚老脸一热,不由看向旁边一脸作壁上观的许,暗暗咬牙。
这夫妻俩好不要脸,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要打击他吗?
卓继诚拂袖而去,霍云浅冷笑,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她想怼他已经很久了。
面前的烤架上,翻烤着的兔肉已经冒出浓郁的香气,唐棋切下一小块放到许面前,许却直接转手递到了霍云浅面前。
霍云浅瞥了他一眼,“这是要示好,还是想和好?”
许坦白:“两者都是。”
霍云浅撒上盐,闻了闻,才小口地嚼了起来。
瞧她这幅突然端庄起来的吃相,许有些忍俊不禁,想了想道:“你方才问了他,可是你真的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吗?”
“三十六年前。”霍云浅毫不犹豫地道。
而且她还知道,当年这位道貌岸然的大将军还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北疆女子,直接气得卓老夫人撒手人寰。
连带着,卓曜他爹都被这个色老爸误导,招了个小妾回来连生了好几个孩子,也气得卓曜他娘避居寺院不愿回家。
许这才真正惊讶了,“这种陈年旧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霍云浅很快吃完了刚刚那块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漫不经心地道:“当然是望曦告诉我的。”
虽然那都是前一世的事情了。
许轻笑,点了点头,“看来你们之间感情的确很好。”
“是啊,好得卓老头想强买强卖,把他孙子塞给我呢。”霍云浅没好气地道。
许依然只是微笑,想起了那天在清水寺,那个倔强地伸手阻拦他的少年卓曜,以及卓曜崩溃的眼泪。
所以说,他是真的险些就和他的小丫头错过了啊……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许亲手切了块兔肉又递给霍云浅,叹息道:“其实并非那么早。三十六年前,他因被人弹劾而不得已回京,可是随后他又去了凉州镇守了六年。”
“也就是说,不论怎么样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霍云浅吹着盘子里的兔肉,“那也是很久之前了,他怎么好意思吹嘘自己对北疆很熟悉?”
“不尽然。”许看着噼啪作响的篝火,若有所思,“十八年前他还去过一次……不过,似乎是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
“哟?还这么讲究。”霍云浅自顾自地吃。
对别人家的事这么了如指掌,要么就是太变态,要么就是嘴比脑子快。
忽悠,接着忽悠。
看霍云浅吃得欢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许有些哭笑不得,索性也不再赘述,也跟着开始吃兔肉。
所有人在许和霍云浅的催促下快马加鞭赶路,原本身体不便的秦王都带头吃苦,其余人也不好意思再埋怨。
只逼着卓继诚在暗地里叫苦不迭,早已打好了在对二人弹劾的奏章里写点什么的打算。
但相应的,原本以为要走半个月的路,这次竟然在负重减半和保持颜值的情况下,只用了九天多的时间。
一到达凉州,凉州太守倾力出迎,就连听到秦王驾临的开州太守和都尉花高阳也赶紧扑了过来。
二位太守对本地更熟悉些,简单介绍了如今外面的情况,听得众人直皱眉。
“所以,他们如今既不真正出兵,也不呼应任何一方,更像是想扎根于此?”卓继诚很意外。
许面色如常,“我大景,只要地、不要他们的人。”
两个太守对视一眼,都很无奈,回道:“他们占住这块地方,虽然不大,可是握着两个国家或者部落的贸易咽喉。”
话是这么说不错……
许摸了摸下巴,他感觉这时候就需要霍云浅说过的,需要一种叫做“头脑风暴”的东西来发散一下。
……
……
凉州的官衙不是第一次来,但这一次与众不同,霍云浅还带了个武功足够高的拖油瓶。
何飞容既然来了,自然是亲自追随在许身侧保障他的安全;而落到她头上,就只有沟通无障碍的唐棋负责安保工作了。
屋里坐得闷了,霍云浅便怂恿唐棋一起出去溜达,唐棋有些犹豫,但霍云浅摆出女主人的命令姿态后,唐棋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大门口,忽然瞧见一个眼熟的大块头领着几个士兵走进来。
打了个照面,大块头愣了一愣,随后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
唐棋惊得合不拢嘴,他当然认得面前这个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开州都尉花高阳,可是……他怎么一上来就冲着王妃如此出言不逊?
“数米是吧?想骗我们开州的粮食是吧?”花高阳想起之前被耍的那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
让他在自己那群蠢钝如猪的手下、还有那些愚民们的面前颜面尽失,实在是罪无可恕!
霍云浅双臂抱在面前,而花高阳也意识到她现在装束和气质的变化,忽然想到什么,转向唐棋道:“唐小哥儿,该不会你……”
他这才想明白,为何那日,“唐棋”也会出现在开州想必那时候就看上了这丫头,所以哪怕抛下王爷,也要追着女人满世界跑!
唐棋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然后看了看霍云浅,犹豫着给她打了几个手势。
霍云浅简单了回了一句:这就傻子一个,不用搭理。
一见手势,花高阳更加确信自己刚刚的判断:这臭丫头竟然嫁人了,还嫁给了唐棋。
夫妇之间因为爱得深切,才会把对方的各种习性都了解、都学到手。
“所以呢,花都尉现在是有什么事要指教?”霍云浅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