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那声姐,青女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似乎被重拳打了一拳。
青女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一句“叫我干嘛?”
这一句话仿佛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可下一秒青女就表示道“不要我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吕淮义低着头苦笑着“可你就是我姐啊,我们血液里流着同样的血,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青女厌烦的表示“如果可能,我真想把这身脏血换掉。”
吕淮义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女见他不说话了,又继续问道“他把你不想要的,强塞给你,你不恨他吗?”
吕淮义笑了笑回答道“这世上有那个父亲不是希望孩子得到最好的……。”
话音刚落吕淮义立刻就后悔了,他僵硬的转头看向青女,连忙否认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青女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你是他亲儿子,但在我这里他不是我父亲,所以你说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伤害。”
青女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异样,从前看别人一家人团聚阖家欢乐的时候,自己也丝毫不羡慕,因为自己也曾拥有过那样的美好,有母亲的照顾,继父又对自己疼爱备至,虽说这些记忆都模糊了,但自己依稀还记得母亲的面容,自己也偷偷找过画师,画过母亲跟继父的肖像,只是自己记得不太清楚她们的样子了,所以那张画像是没有脸的。
“姐……如果你能对父亲转变态度,说不定父亲也会对你转变态度。”吕淮义真心希望青女跟父亲和睦相处。
青女冷笑着“不可能的,我们俩之间必有一个人去死,如果现在不是有卿遥在这里,那个老东西肯定会杀了我。”
说到这里,青女不免有些尴尬,她过来可不是跟吕淮义说这些的。
“刚刚你回答卿遥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很好奇既然你不想要千面阁的阁主位子,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争抢?刚刚那个老东西可说了,他是为了你才”青女想要慢慢剥开吕淮义这个人,在探究从那个方向入手。
吕淮义苦笑着“他并不是像你们所看到那样贪恋权利,他其实都是在为我铺路。”
青女呵呵一笑“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明明说了你不想要,他还这样硬塞给你,你不恨他吗?”
“我为什么要跟他,他是我父亲。”吕淮义看向青女,目光中闪烁着泪光。
“就算他是你父亲,你也有权利追求你想要的,为什么非要听命与他,你是个人。不是他手里的提线人偶。”青女尽力劝说吕淮义,让他看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什么。
“可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我再不顺他心意,那岂不是不孝。”这些话吕淮义经常对自己说,他应该遵从父王的意思。
青女厉声骂道“你这简直就是愚孝,都说父母都是孩子考虑,如果他真的是为你好,他就会尊重你的意思,而不是一味的听从他的话。”
就在青女忿忿不平的时,凤竹驾马走了过来,冷着脸质问青女“你同他说这些究竟什么意思?你是想让他背叛他的父亲吗?”
青女不屑一笑“就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背叛两个字,你自己不就是舍弃了自己的主子吗?”
“你……”凤竹一时哑口无言。
青女不给凤竹反驳的机会,继续挖苦讽刺道“你什么你,从前四竹的美名,现在应该就剩个墨竹跟画竹了吧,我记得画竹还是你的亲妹妹,如果你的亲妹妹知道你背叛了何匀晨,背叛了药王谷,她会怎么看你!”
“给我闭嘴……”凤竹再也听不下去了,从前自己怎么没发现这个青女如此牙尖嘴利。
青女不屑一笑“干嘛让我闭嘴,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因为你心虚,昨晚行刺自己的主子,也就你们最药王谷能干出来,看看何匀晨都把你们教成什么样子了,何匀晨品行不端,也难怪教出来的人都是这副德行。”
凤竹停住马拔出佩刀架在了青女的脖子上,目光凶狠的警告道“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脖子砍下来。”
青女冷冷一笑停住马转头看向凤竹,不惧道“来啊,你要是砍不下来,可别怪你的剑钝。”
“你……”凤竹握紧剑柄,气的两眼冒火。
吕淮义在一旁愣是一句话没插上,见势不对立刻握住凤竹的手,将剑从青女脖子上拿开。
劝和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这里争什么。”
青女立刻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冲着吕淮义说道“你是眼瞎吗?明明刚才是她先来惹我的。”
吕淮义也不知道该向着谁,一个是自己的喜欢的姑娘,一个是自己失散多年刚刚寻回的姐姐,就算从这两个关系跳脱出来,两个人也都有错,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淮义头大的看着两人,这时欧阳明日驾马走了过来。
欧阳明日将马停在了青女身边,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青女冷冷回了句“没什么事,就是某些个背信弃义的人,在这里张牙舞爪的想要砍掉我的脑袋。”
欧阳明日立刻看向凤竹,冷声质问道“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砍掉她的脑袋?”
凤竹一改刚才的态度转变恭谨的回答道“小公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明日冷冷一笑,在他这里没人敢欺负青女,直接反问道“那你什么意思?青女是我的人了,昨晚想必你也看到了,别以为你搭上个世子,就可以随意教训我的人,别忘了你还是药王谷的人,就算你现在投靠了别家人,也不能忘恩负义,听明白了吗?”
“属下听明白了。”凤竹立刻回答道。
这样一来反倒让吕淮义不高兴了,凤竹是自己的人,也是自己将来要迎娶的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北齐的世子妃,他欧阳明日凭什么教训他的女人。
吕淮义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同欧阳明日说道“这话欧阳小公子就说错了吧,凤竹已经不是你药王谷的人了,你凭什么命令她,青女是你的女人没错,可凤竹也是我的人,小公子还是说话注意些吧,毕竟你们现在都是阶下囚,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欧阳明日目光冷漠看向凤竹,冷声问向凤竹“我小叔叔放你走了吗?你的籍契现在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记得当年还是你自愿带着画竹卖身进了我药王谷,怎么现在依靠上了这么个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凤竹心惊胆战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跪倒地上诚恳说道“属下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吕淮义生气的跳下马,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凤竹“你给他跪什么跪,起来……”
欧阳明日笑看眼前的这一幕,转头看向青女时,目光明显温柔了许多,伸手握住青女的手,扬声道“你说凤竹的你的人,可她的藉契还在我们药王谷手里,青女是本公子未过门的夫人,你一介家奴,怎么还敢同主子大呼小叫,就别怪主子教训你。”
凤竹不管被吕淮义怎么拉,她就是不起来,听完小公子的话回复道“属下明白了。”
在听到凤竹回答后,欧阳明日伸手拉住青女手中的缰绳,两匹马一同往前面走,追赶上前面的人。
此刻的青女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小得意,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欧阳明日的态度在渐渐的转变,也许是从昨夜开始,那个没了功力,依然冲上前护住自己男人,有那么一刻让自己怦然心动。
等欧阳明日带着青女离开后,凤竹才从地上爬起来。
吕淮义不解她为什么要这样,他忍着怒气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干嘛听欧阳明日的话,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不是药王谷的家奴。”
凤竹甩开吕淮义的手,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她纠结自己此刻的身份,她不愿离开药王谷,也不愿离开身边的吕淮义,可吕淮义让自己忘了自己药王谷的家奴,自己忘不了,不是因为那张藉契,而是她就是药王谷的人,就算没有那张藉契她也不能舍弃药王谷。
吕淮义无奈的看着凤竹上了马“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是因为藉契,我可以去跟何匀晨要,你完全没必要因为一张藉契而对那些人毕恭毕敬的。”
凤竹目光冷漠的看着吕淮义,这一刻她有些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情不自禁的问道“你真的以为我在乎是那张藉契吗?你真的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舍弃了我原有的一切,背叛了帝君,你觉得我会因为破藉契而对他们毕恭毕敬吗?”
吕淮义愣住了不禁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凤竹苦笑着“吕淮义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吕淮义急切的回答道。
“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舍弃药王谷。”凤竹开始怀疑,吕淮义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他只是想用自己来套取药王谷的内部消息。
也许从吕淮义的第一封书信开始,他就只是想要利用自己,凤竹不是没有怀疑过,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不去看吕淮义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