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
魏朱道,“对方人不错,家室也不错,也没有什么婆婆公公的烂事,最重要的是人脾气好,有上进心,虽然跟双喜年纪差不多,却是个诚实可靠的。”
白釉圆眼怒瞪,“不行!”
魏朱:“那你娶?”
白釉:“……也不行。”
魏朱翻个白眼,“大医师,你究竟要怎样?这些年你把双喜身边的桃花砍了一枝又一枝,真等着都清干净了,你自己倒不上了!”
白釉匆匆忙忙起身,落荒而逃。
听到动静,那已经关好的窗户底下,伸出了个大狗头,“娘子,白釉怎么突然就跑出去了?”
眼看着那个大狗头,一副准备从窗户里挤进来的样子,魏朱就觉得眼睛疼。
“这大半夜的不是说了让你跟我分房,你还进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觉得娘子为双喜的亲事烦恼,特来给娘子解决问题。”
爬窗户的人,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出谋划策,“我觉得,对待白釉这种闷骚型的老男人,就应该……”
魏朱挑眉,“怎样?”
“直接扒光衣服,丢床上,霸王硬上弓!”
“噢?谁是霸王?”
“当然是双喜!”
魏朱抄起地上的绣鞋砸过去,“你给我老实说,刚才听了多少?”
“也没多少,就是从提亲开始。”孔最狐疑道,“你们还说了其他的?”
想到孔最若是听了全套,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魏朱心里稍稍放心了些许。
她说,“双喜若觉得非白釉不可,我就是绑也把他绑了拜堂成亲!”
魏朱叹气,“我刚才不是说笑,真有人向我提亲了,而且是双喜同乡,据说两人以前还是邻居,若不是双喜被卖进魏府,说不得两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那双喜哪?”
“双喜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能看出来对那人也是不错的,前几天还给他裁了衣裳,做了鞋。”
孔最张嘴,“那白釉岂不是惨了。”
“他一点都不惨!”
魏朱气道,“你不是没看见我刚才提起这事,他那落荒而逃的样子,跟双喜能吃了他一样。”
孔最干笑两声,“他怕是巴不得双喜能吃了他,那他就是想躲这事也躲不开了。”
末了,他环着魏朱的腰,收在怀里亲了亲,“娘子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替你去办。”
不知是不是魏朱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保住他的孔最格外温柔,甚至在这温柔里带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魏朱一巴掌打在保住自己的胳膊上,“离我远点!”
孔最立马奴颜卑膝的松手,他伸着脑袋乖巧的看着魏朱,“若是我这次能把事情办好,我能回来睡吗?”
“看你表现!”
“好嘞。”孔最吧嗒又亲了一口,欢天喜地出了门。
白釉正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刚进一拐角,就被人迎头打了一拳,这一下结结实实,唇角破皮流血,淤青红肿了一片。
白釉虽然是个医师,但是却也是个身高马大的番邦混血,一手五禽戏也是打的极好,正想反击,却看到这半路截道的竟然是孔最。
“侯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釉这里还没比划完,那里就遭到了孔最狂放暴雨般的凌虐。
“侯个球!行啊你白釉,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仇人,给我娘子送避子药不说,还打算瞒着我娘子有喜这事,你信不信我直接把双喜纳小!”
白釉坐在地上,擦去嘴角留出的血迹,“不信!”
“艹!我也不信!”孔最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不能把双喜怎么样?但是我可以把她许配给别人啊!听说了没有,给双喜求亲的那一个是他的同乡好友,双喜对这人感觉也不错,又送衣服又送鞋,我看直接把自己系个红绸送过去得了。”
白釉怒,“不准你这样说她!”
孔最冷笑,“我现在恨毒了你,只要你不开心,我做什么都开心!”
他哈哈笑起,“我这就去绑了双喜给她送心上人被窝里去。”
孔最哼了小曲,笑嘻嘻的往前走,却见白釉从身后扑来,两人毫无章法,就在这街上你来我往,拳打脚踢的打了好一场。
等到末了,两人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白釉,你为了双喜,跟我拼死的劲都有,为什么就是不敢娶她?”
白釉张了张嘴。
他配不上双喜。
“她……值得更好的。”
孔最却看着白釉比划出来的手势笑出了声,“有一段时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记不清什么时候了,我也向你这样。”
“我有什么哪?没了家世,没有了身份,所谓的状元之名,所谓的安定候,所谓的不夜城少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娘子给的,所以我也是自卑过的。”
白釉愕然,“可是你还是娶了魏朱。”
孔最低低的笑起来,“她是我一辈子只能遇见一次的神袛,那怕一无所有,也不想放弃。”
白釉动容。
可是他又深觉自己配不上双喜,他……不会说话的。
孔最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白釉的声音才不是问题。
因为双喜不介意。
可是介意的那个是他自己。
孔最不知道白釉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大约是没有自己只零破碎丢在大街上,丧家犬都不屑的自己来的凄惨。
“更好的男人什么样哪?世家尊贵,就代表他家族利益繁多,需要操持平衡的事多,没有公公婆婆。就代表她需要一人照看家里家外,照顾孩子。
而且,白釉你别忘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能想象双喜日后深陷后宅,被庶子庶女算计,被姨娘小妾压迫,过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吗?”
白釉眸底混乱,常常出入后宅的他,当然知道这些后宅隐秘。
“白釉,你若有了双喜,你还会有其他人吗?”
白釉摇头。
“人心易变,世事无常,但是这一点我却能确定,若我跟双喜真在一起,此生绝不会有其他女人。”
“女儿也不要?”
白釉红了脸,“这个……不算。”
“你看你,连以后生儿生女都想好了,却还要将孩子他娘送给其他人,你对的起你以后的孩子吗?”
白釉愣,劝婚还能这样子的么?
孔最拍了拍白釉的肩膀,“你现在不是为了自己一人前去求娶双喜,是为了你和双喜以后的小小白小小釉。”
白釉三观尽碎,“你不想知道魏朱为什么吃避子药吗?”
“当然想!”
“但是娘子既然不说,就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叮嘱道,“我知道娘子有身孕这事你也要给我保密啊,娘子不想我知道的事,我是说什么也不能知道的。”
白釉张了张嘴,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夫妻。
一个瞒着。
一个努力装作被瞒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