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些麻烦了。”于朗拍着折扇,一副世外高人神神叨叨的模样。
“信件几次三番看也不看,直接撕毁,这分明是怨毒了你。”
于朗好奇,“说实话,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她这样生气?”
白釉骤然沉思,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他好似什么也没做。
他以前跟双喜虽然说不上有多亲近,可是也算说的上话的。
可是后来慢慢的两人好似就疏远了。
明明双喜离他远了,他应该高兴些的,可是心情却越来越不舒服,就跟五脏六腑都空了似的。
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哪?
好似……
是很久以前,双喜提及,下人们之间经常开他们两个的玩笑。
“那天有人把我认成你娘子了哪?”
双喜看着他笑,“你该找个新娘子啦?”
他那时心神震惊,只觉得自己心事被人看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落荒而逃。
之后大概是为了避嫌,双喜与他见面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以前他经常过来给魏朱把平安脉,一直以来都是双喜送他出来,可是后来出来的都是如意。
“你是不是跟双喜闹脾气了?她最近瞧着心情不大好。”
白釉便知道,双喜是介意那些流言蜚语的,后来除了给魏朱请脉,慢慢的就不来了。
知道这次。
魏朱说,有人向双喜提亲了。
白釉突然站起来了。
这突然间的动作,惊的孔最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白釉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他郑重比划道,“多谢诸位费心帮我,只是我之事由复杂,诸位帮我至此我已是感激不尽,余下的……就算了。”
孔最震惊,“你不打算娶双喜了?”
“剩下的事,还是我自己去做吧。”
白釉再次拱手行礼。
于朗用扇子撑着下巴,“真是无趣,我以为这次能好好玩一通的。”
没了外人,孔最却敛了脸上的表情,“昨日有白釉在,我才没问你,你不在别处招兵买马,收集消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你。”于朗笑到,“明明是我们两人合作,我在外面跑断腿,你却在这娇妻美人活得自在,孔最,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孔最冷笑,“我以为给你留上一条命,就是对你最好的支持了。”
于朗眯着眼笑,“我以为,我没去魏朱面前溜达一圈,也是我对合作伙伴的诚意了。”
面对于朗的威胁,孔最不为所动,“知道吗,我觉得,我家娘子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
她只是不说,不提,像放开孩子手的父母,看着他往前迈出每一步。
想想魏朱一直把他当孩子一样照顾,他还有点小激动。
于朗脸色怪异,不明白孔最这突然就荡漾起来的脸是因为那样。
“那你这娘子还真是大度!”于朗可不认为魏朱是个善茬,当初,他可不就是差点栽进魏朱手里,要不是有孔最,估计自己是离不了岭南。
“说起你这娘子,我这次去京城可是听说了一件大事……”于朗有意卖关子,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孔最不为所动,伸手问小二要了壶桂花蜜给孔瑞倒上。
受宠若惊的孔瑞“……”
被无视的于朗“……”
于朗:“你跟魏朱真不愧是一丘之貉,这目中无人简直如出一辙。”
孔最欣然应允,“这都是娘子调教的好。”
被强行喂了一把狗粮的于朗,默默捏紧了手里的扇子。
这个人真的是好欠揍!
可是打不过……好气!
“算了,就是我不说,你很快也能收到消息的!”于朗站起来准备离开,这珠帘都卷起来了,身后的人却还依旧不为所动。
这遭瘟的合伙人!
“魏将行于秋狩时遇刺,现正在行宫养伤,伤势虽然不明,可是这宫中的太医却已经全部赶至行宫。”
于朗冷笑了两声,“这魏家刚夺了位子,我看现如今就已经坐不住了!”
孔最面上佯装镇定,心里若如惊涛骇浪,他按下情绪,只笑看着于朗。
“魏将行三子一女,个个儿女成群,就是一个个轮下去也得百年之后,你就不用在这里多操心了。”
于朗意味深长的看着孔最,“他们若是千秋万载,我们的将士又该何去何从?”
“孔最,你真只甘心当个侯爷,当一个小小驸马?”
孔最轻笑两声,“这大概是我最乐意做的事了。”
于朗冷哼一声,甩帘离开。
等着于朗人一走,孔最就坐不住了,他放下银两带着孔瑞匆匆赶回。
刚一回府他就犹豫了,如果魏朱知道了这件事,她势必要前往京城的,她现在刚怀有身孕……
孔最不是没犹豫过。
对于这个孩子他很看重,对于魏朱那更是他当眼珠子一样捧在手里的存在。
可是现在……
孔最在屋外沉思许久,却还是推开了房门,他一进去,魏朱就放下了手中的书信,送信的鸽子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睁着一对通红的眼睛瞧着这屋里屋外的两个人。
魏朱:“我有事跟你说。”
孔最觉得喉咙干的厉害,“我也有事跟你说。”
“你先说……”
两人异口同声。
末了两人笑笑:“你先说……”
这一次又是异口同声。
魏朱笑到,“我先来吧,刚才收到书信,说是魏将行在外遇刺,至今生死不知,晋王已经封锁消息,对外宣称一切都好,但我想,我们大概是要回去了。”
孔最动了动喉咙,“我也想说这件事。”他顿了顿,“皇上是在秋狩当中受的伤,虽然伤势不明,但是宫中的御医已经全部赶到,估计伤势十分严重。”
孔最干巴巴的说着,毫无起伏波澜的声音,像极了坏掉的收音机。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魏朱沉默了,“我其实还有其他事想告诉你的。”
孔最心中一动,几乎脱口而出,“什么事!”
“我打算晚些时候回去。”
孔最:“为什么?”
“想喝了双喜的喜酒再走。”魏朱笑,“你去把他们两个给我叫过来吧,闹了这样一场,是时候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