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一夜未眠,她眼前时不时闪过这日发生过的一切,闪过仲奕那陌生有熟悉的模样,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胡思乱想的无弃整夜无法入睡,天还未亮,便悄悄起床在院子里练剑,被前来辞行的仲奕看见,晨光下,一袭白衣的无弃翩然飞舞如同仙子,仲奕静静的看着。
“下次回来,我教你剑法!”
无弃兴致正酣,闻声而止,收起木剑,慌不择路的就往书房方向走。
“无弃,等等,我就说两句话。”
无弃定住,半晌才转身,看着仲奕缠着纱布的手问:“你,你的手好些了吗?”
“无妨,皮外伤。”
仲奕上前,递过一条汗巾,无弃没接,用袖口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退后了一步。
“有话,你,赶紧说。”
无弃看见仲奕满眼的红血丝,也像是一夜未眠,无弃不敢直视,低着头,心乱如麻。
“我要走了,你等我回来!”
“仲奕,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婚姻是双方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明白吗?”
“仲奕明白。”
“我看你根本不明白,仲奕你醒醒好不好?我是你嫂嫂,嫂嫂啊!!你闹够没??昨天差点都出人命了,你没看见吗?”
“吴果以后会保护好你,她伤不了你。”
“仲奕,你不了解我这个妹妹,我真的不知道她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别怕,她奈何不了你我。”
“你才17岁,还是个少年,你知不知道我比你大十岁,你知不知道我有间歇性精神病,哪天犯起病来,我连自己都不认得。”
无弃一激动说了冬青的年纪,她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少年’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十七岁早已是成年人,她忙纠正,“不,不对,是三岁。”
仲奕看着无弃,嘴角慢慢的上扬,这好像是无弃第一次见到仲奕的笑容,那么不明显,那么难以辨认,那么……与众不同。
“你还记得当初和你拜堂成亲的是我吗?无弃,这一切冥冥中或许早已注定。”
“你这样不怕你哥哥……..”
“或许这也是哥哥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
无弃看着仲奕,又往后退了一步。
“是仲青把我托付给你的?”
门外响起了马儿的嘶鸣声,仲奕对无弃说:“我要走了,你等我!”
仲奕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玉佩,拉过无弃的手,将玉佩交给无弃,四目相望,无弃竟没有回避,仲奕柔情而深邃的双眼竟像是初见一般,陌生又熟悉。
无弃手里握着那个玉佩,背面竟是新刻上去的一行字,是姬家的住址,无弃呆呆的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吴果望着棋盘,若有所思,见无弃走进棋房,忙擦掉泪水,佯装没事。
“吴果,在呢,陪我下盘棋吧。”
“是,少奶奶。”
“叫我无弃吧,‘奶奶’听着别扭。”
“是,少……”吴果十分为难。
“算了算了,随便吧。对了,听桑榆说你母亲安葬的事情已经妥当。”
“是的,多谢少奶奶,是少奶奶给的钱才让阿娘风风光光的离开了。”吴果跪下给无弃磕头,无弃忙扶起吴果,“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少奶奶对吴果的大恩大德,吴果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
“都说是一家人咯,还这么客气,还有啊,仲青说了,人终须一去,你也别太难过,人嘛,总要向前看。”无弃惊讶自己的变化,看来是天堂还是地狱确实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是,少奶奶。”
“对了吴果,问你一件事,仲青最后一次见仲奕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那日如夫人寿辰,晚饭后,众人看戏,大少爷让我去找了二少爷来此相聚,聊了约么半个时辰。”吴果想了想,回复无弃。
“聊了什么你可知?”
“吴果不知。”
“哦。”
无弃手执棋子,若有所思,她想起如夫人寿辰那日,在牡丹园遇见仲奕,他那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奇怪模样……..
“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少奶奶,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棋房建在假山之上,是地势最高的位置,能俯瞰整个东院,只见院子里冷冷清清,只有桑榆在扫落叶,昔日热闹的东院儿萧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