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个“好叔叔”,倒是挺会享受人生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苏娴笑意深然,说道:“我明白了。不过,咱们这郡王府与摄政王府可大不同。你还是小心一些吧。”
“……小心什么?”苏娴突然这么说,宛儿不禁紧张起来。
苏娴便煞有介事地说道,“之前你好歹照顾着我一段时间,我就当是给你回报,给你提个醒。将军他不近女色,而且很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你若是去了书房伺候,最好小心一些,书架上的书别乱碰,案头上当的书别乱动,他的笔他的宣纸他的墨与砚台,也都千万别乱动。否则,将军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也谁都护不住你。”
宛儿当场石化。
“……就,就什么都不可以碰么?”好一会儿宛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我去了能做什么?”
苏娴抿嘴,没说话。
宛儿看她这样,便狐疑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报复我,就是吓唬我的吧?”
“你是这么想我的?”苏娴诧异地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
苏娴也不想与她多说,笑道,“你若是这么想的,那我也没办法。话我已经说了,要不要信,随你。”
宛儿看她这样,又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
将信将疑的,宛儿与她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像她这样,要换个地方之前还特意过来一趟,打个招呼,也是挺好的。所以她便难得大发善心,给她一些忠告,至于她信不信,听不听,那就是她的事了。
十九叔那个人脾气本来就很怪,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龟毛了的很。
尤其是他书房里的东西。
若是有人未经他的允许擅自动了,他回头有什么东西找不着了,那祸可就大了。
之前大勇叔才在跟她说,将军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就是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这一点,还是改不了。
前两日他要去收拾书房,还被将军给轰出来了呢。
连大勇叔这个十九叔的旧部都尚且如此,换了宛儿去,可想而知了。
白晴竟然安排宛儿去书房伺候。
她都替宛儿捏一把冷汗。
出人意料的是。
宛儿去了书房,竟然没有被轰出来。
更出人意料的是,严谨还让她端茶倒水,忙完离开之时,还让她将书房好好打扫一番。
苏娴闻之,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这跟她认识的十九叔简直判若两人。
确定传闻中的那个人,是她认识的那个严谨严沐风么?
“大勇叔,你没骗我吧?”苏娴不确定地问面前的大勇。
“……”大勇也是一脸为难不敢置信,说道,“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要不是我亲耳听见的,我也不信。”
可不是嘛,要不是亲耳听见的,谁信。
苏娴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默默往药罐子里加了一点甘草。
大勇又说道,“将军太反常了。他不但让那个丫鬟去给他端茶倒水、给他打扫书房,还说,往后他的房间也都交由那个丫鬟宛儿来打扫。”
“连房间都……”让宛儿打扫?!
苏娴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大勇脸色难看的点点头,一屁股坐下来,说道:“要不是将军这么多年都心如止水,我都要以为他对那个小丫鬟动心了呢。”
说着话时,大勇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苏娴看他这样,也跟着叹气,好心地给他递了一块点心。
“吃点东西吧,别多想了。”
大勇也没多想,接过去就吃了起来。
苏娴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我方才用手摸那些毒花毒草之后,洗没洗手来着?”
没……没洗手?!
大勇吓得脸色一下顿时煞白!
“……阿、阿月,你说真的还是说假的?”要是摸了那些其他毒花毒草没洗手就给他拿吃的,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苏娴露出迷茫的表情,摇摇头,又点点头。
“……阿月?”大勇叔要哭了都,恨不得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给抠出来。
苏娴这才咧嘴笑道,“骗你的,瞧把大勇叔你给吓的。阿月怎么可能摸了毒花毒草不洗手就给你拿吃的?吃坏了算谁的。”
说着拿起一块自己也吃了起来。
“你你你……”这也能乱说笑的么?
大勇是又气又急,脸色惨白,口中的半块糕点是咽下去不是,不咽下去也不是了。
苏娴忙又递给他一块糕,陪着笑道:“大勇叔不气,不气。阿月不是瞧你心情郁闷才想与你说个笑的么?下回我绝不会了,绝不会了。”
大勇瞪眼:“还有下次?!”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了。”苏娴再三保证道,“对不起嘛大勇叔,阿月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说什么下次就不会了,这一次就都给你吓出病来了……”
大勇还是气得嘟嘟囔囔的。
苏娴也不恼,全程都陪着笑,诚心诚恳地一再道歉。
只不过……
十九叔让宛儿给他打扫书房,又打扫房间的。
他是想干什么?
他是想给宛儿创造探查他秘密的机会?
还是想给白管事创造查找他秘密的机会?
还是说,他是打算快刀斩乱麻?
宛儿收拾书房的时候,白晴也过去看了一眼。
不过她没有在书房里久待,站了一下,吩咐宛儿一定要尽心尽力,不可轻慢,说完话便走了。
宛儿便继续埋头苦干。
可是吧,郡王爷这书房看上去虽然还没有摄政王府的一般大,可收拾起来也是要命的。
每一本书都要拿出来擦一擦,掸灰,布必须是干的,拂尘必须是干净的。
这书房里少说也有几百册书,爬上爬下擦好又放回去,她真不知道要做到何时去。
何况,还有郡王爷的房间要打扫。
宛儿都要哭了。
彼时。
某位给俏丫鬟安排了打扫任务的郡王爷拿着册书便晃到了苏娴的药房来。
大勇前脚刚走,他就进来了。
苏娴正要扎手放血,眼角余光瞥见他,吓得她刀子都差点飞出去了。
“……将、将军?你,你有何贵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