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便大胆揣测道,“咱们家将军与长公主打小就认识。会不会……这件事情,跟那位已经去世的长公主有关?”
大勇挠挠头,纳闷道,“可那两个孩子,长得也都像将军啊。”
这倒也是啊。那两个孩子一看就是将军的骨肉啊,孟夏公子,冬歌小姐,那一看,就是将军的孩子。骗不了人的。
二虎也给弄糊涂了,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事后,二虎越想越不对。
当年,将军几乎一直都与他们在一起的,将军除了军营就是在将军府,平日里除了进宫,也就是跟几个朋友去喝喝茶。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花天酒地的,会外面乱来。
那,将军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或者说,孟夏公子与冬歌小姐的娘,与将军是何时认识的?
二虎百思不得其解。
书房里。
大勇走后,严谨盯着那些练字的草稿纸,久久不能回神。
这些,的的确确是阿娴的字迹。
那幅《春江花月夜》,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绝不会认错。
可这练字的草稿纸,墨迹分明是新的不能再新了,绝不是放了好几年的陈年旧物。就连这宣纸都……
对啊,宣纸!
严谨顿时眼前一亮,抓起宣纸看了又看。
这不是府里统一采购的宣纸么。这就是府里的宣纸啊。
是什么人,在模仿阿娴的字。
竟然还模仿的这么惟妙惟肖!
大勇去而复返。
找二虎聊了一番话,但似乎毫无用处。
他心里的疑惑依旧得不到解答。
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是谁将那一沓草稿纸放进将军书房的。
但大勇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将军一个人面对着那些草稿纸。
要是按照二虎说的那样,将军案头上那些草稿纸写的是长公主写过的那首诗的话,那将军万一就忆起旧事……
“叩叩。”
书房门响了两下。
严谨恍然回神,抬头,便看见是大勇站在门口。
“将军。”
“你来的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办。”
大勇连忙两个箭步冲进来,郑重道,“但凭将军吩咐。”
严谨敛下眸子,想了想,低声吩咐道,“你盯着白晴等人,她们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我知道。”
“是,将军。”
大勇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心中还是忍不住想道:果然是那几个从摄政王府来的人搞的鬼么?
他就知道,摄政王不是好东西,他派过来的,也肯定不能是什么好人。
因为那张纸条的事情,苏娴一夜没有睡好。
此时,她对那个黑衣人阿笑在严旭将军的忌日闹出什么动静的担忧,远远超过了她毒发的担忧。
那个黑衣人摆明了要利用她做点什么,她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
但……明日是老将军的忌日,又是苏毅专门点名要大肆操办的,倘若出了个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要陷十九叔于不义么。
苏娴心思太多,所以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能睡着。直到东方好像泛起鱼肚白了,才累得睡了过去。
但鸡鸣三遍,她便又给吵起来了。
说好的,徐先生拟严旭老将军的祭文,今日一大早她去取的。
这东西可是万万不能迟的!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苏娴直接就从床上蹦下来,迅速套上衣裳。
但她往镜子里一看,一整夜没睡,她面色憔悴的很,眼下一圈乌青。
苏娴没办法,还拿胭脂水粉遮了遮,但效果并不是很好。她也只能认了。草草把头发梳了,便出门了。
这会儿,府里的人也都已经忙碌起来了。
苏娴着急往外走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碰见了严谨。
他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旧袍子,在打拳。
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神情专注且认真。
轮廓分明的脸庞,看着尤为英气。
但,看十九叔的脸色,也是不太好啊。
难道,他也是一整晚没睡?
苏娴心中暗自揣测,但这话她肯定是不会贸然问的。
“将军早。”
“早。”
苏娴匆匆问了声早,严谨看了她一眼,她莫名心虚的紧,便赶紧走了。
看样子,没睡好的,不止有他一个人。
严谨看她做贼心虚似的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徐先生依旧一大早就到了私塾。
苏娴紧赶慢赶的,到私塾时,孩子们都已经来了大半,马上便要上早课了。
“徐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苏娴连声道歉。
徐先生倒是看得开,满脸笑容道:“没事的,听见严旭老将军的忌日,摄政王十分重视,想必你们都在忙进忙出的,难免忙不过来。”
苏娴忙说,“多谢徐先生谅解。”
她心里就担心,万一到了今日,徐先生再一生气,说好的祭文便不给她了,到时候闹了笑话不说,对严旭老将军而言,那可是极为不敬的。
“这是我拟的祭文,你瞧瞧。”徐先生仿佛是看穿了苏娴的心思,从书本之中抽出两张宣纸便递给了苏娴。
苏娴愣了一下,连忙双手去接,“徐先生,真的太感谢了。”
徐先生说道,“你先看看吧。若是有觉得不合适的,这会儿再改也还来得及。”
苏娴抓着宣纸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不不,不用了吧。之前也都看过两次了。我是相信徐先生的。”
徐先生摇摇头,说道:“保险起见,你还是再看一看吧。”
“好。”
苏娴也就不再推辞,打开浏览了一遍。
这篇祭文,比起第一次第二次的版本,都已经好了许多了。遣词造句越发讲究,字里行间不止有对严旭老将军的赞誉,也有溢于言表的钦佩,关键是,深入浅出,哪怕是将军府里的大多数人,也都是能够听明白的。
苏娴欣慰地说道,“如此,甚好。”
“月姑娘觉得好,便好。”徐先生仿佛松了一口气。
苏娴不禁笑道:“徐先生这你是太客气了。您的文采那是毋庸置疑的。阿月怎么敢在您这样的人物面前班门弄斧呢。”
“阿月只是以听闻过的严旭老将军的为人,大胆揣测老将军的心思,想来,对于向来与将士们同吃同住、视手底下将士为兄弟手足的严旭老将军而言,这样的一篇悼念之文,他会更乐见其成吧。”
“若是连他自己与他的兄弟们都听不懂,那光是拽文堆起辞藻又有何用呢?”
徐先生恍然大悟,“阿月说的在理啊。”
他们聊得专注,便是谁也没注意到,此时,后院有道人影迅速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