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叶浅浅从监管所出来的日子。
上次,她因为绑架宛童的事情进去,已经在里面待了三个月。
待在里面的生活,可谓是生不如死。
来迎接她的是一家父母,她看到母亲的第一句话便是,“妈,我还漂亮吗?”
叶母心疼的捧着自家女儿的脸看了又看,哭着说道,“好看,好看,浅浅怎么样都好看。”
“浅浅,我们回家。”
一旁的叶父哽咽道。女儿进去三个月,几乎是要将他的一头黑发给愁白了。
叶浅浅摇头,眸子闪过一抹冷光,冷声道,“不要,我要去找白困醒!”
叶父听了,下顿时斥责道,“不许去,你看看那个混小子,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要去找他?”
叶父越说越气,猛地抬起了手,准备打下去。
说起来,那小子,前不久还曾找到他,想要拉他投资自己的新公司。
叶父因为叶浅浅的事,对白困醒那是恨之入骨,当时便让人将他给赶出去了,并且在业界放了话,直言帮助白困醒的,便是和他作对。
虽然他的话并不能控制整个业界,却还是能控制一些与自己合作的小厂商的。
“爸爸,我要去找他!”
叶浅浅手指一节节的并拢,成了拳头,目光依旧冷的可怕。
她变成了今天这幅模样,完全是拜白困醒所赐,她又怎么能让白困醒如此安然。
叶父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住叶浅浅,任由她离开。
宛童听到敲门声,只当是白困醒回来了,便欣喜的打开门,下意识的开口道,“今天怎么……”
她一番话未说话,整个人便僵硬在原地。
因为门外之人是叶浅浅。
“你怎么出来了?”
“怎么?你莫不是希望我永远出不来?”
叶浅浅反问道,眸中隐藏着无尽的恨意。
宛童下意识的将门往门口的方向移动了一些,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表明着自己心中不欢迎的情绪。
然而,叶浅浅像是未曾察觉到这些一般,径直挤过宛童,进了房间中,目光向着四处扫视过去,以手抚鼻,道,“想不到白困醒竟会心甘情愿的跟你住在这种地方!”
宛童闻言,心里不舒服的厉害,便径直回怼道,“你倒是可以给他营造出一个金窝,可惜他不愿意去。”
她这番话极尽讽刺,叶浅浅听了,眉头猛然抽动了一下,心脏的某处也跟着疼痛了起来。
愤怒以及在自己心头挤压了三个月的愤懑之情喷涌而出。
她将离自己的椅子抬起,越过自己的头顶,随即扔在了桌子上,玻璃质地的桌子被砸出一道裂缝来,丑陋的可怕。
叶浅浅指着宛童,愤声道,“宛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知道吗?你父亲不会再有任何订单了!你家公司要倒闭了!”
这便是宛童执意要来找白困醒的第一个目的。
他不是喜欢宛童吗?她倒要看看,等到宛童变成一个落魄富家小姐时,他还怎么去爱,宛童还怎么去爱。
“你说什么?”
宛童惊讶出声,她虽然并不关注自家的生意,却知道,对于父亲来说,宛氏企业就是他的命根,是他最不能失去的东西。
叶浅浅窥见宛童面上的表情,得意的笑了起来,冷声道,“宛童,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平时那副清高的样子,嘴里说着什么不在乎家里的企业,现在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怕了!”
“宛氏到底怎么了?”
宛童急切的向前走了两三步,来到叶浅浅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看。
叶浅浅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来,继而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推动一些小公司取消了和宛氏的订单罢了!”
“说来,也是你们宛氏太垃圾,不然我父亲又如何操纵?”
“闭嘴!”
宛童抬起手,一个巴掌落在叶浅浅的脸上,她怒吼道,“叶浅浅,你怎么那么卑鄙!你知不知道宛氏是我父亲的心血!”
“那你知不知道白困醒是我的心血!你知不知道我在监狱的三个月是怎么过的!”
叶浅浅毫不示弱,一个巴掌打回去。
两人正扭打在一起时,门口处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正极速的向两人的方向冲来,准确是向宛童的方向冲去。
白困醒一把甩开叶浅浅,同时将宛童护在身后,无奈道,“叶浅浅,你刚出来,就要发疯?”
叶浅浅看向白困醒,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却被白困醒脸上的表情生生逼退下去。
她盯着白困醒看,一字一句道,“你多么绅士啊,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白困醒,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尝试和我谈恋爱,会尝试接受我,结果呢?我的结果是什么?”
叶浅浅怒吼道。
她每每想到这里,一颗心便像是被一张大手拧在一起一般,痛的厉害。
白困醒闻言,神色一动,不禁皱起了眉头。
“当时只是戏言,不可信!”
白困醒沉默了一会,方扔出一句话来。
叶浅浅冷冷的盯着白困醒看,双目无神,只是冷笑。
“还真是可笑,什么话都是你们说的,你们说不可信的便是不可信。”
“宛童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跟我说这种话,她一转身来找你了,你便对我说不可信。”
“白困醒,我还真是爱错了人!还好,我现在不爱了!”
叶浅浅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如梦初醒一般,面色冷的可怕。
她目光扫过白困醒身上的公文包,冷声道,“不要白费力气了。白困醒,我保证,你在业界找不到一份投资!”
“是你动的手脚?”
白困醒眸光一亮。
自从他和老林通过徐京墨,确定了再重新建立一所公司,将原公司的人,以及核心都转移走后,他便开始到处拉投资。
他记得,自己当时去找过叶氏的总裁,不过被赶出来了!
“是我!”
叶浅浅直言不讳!
白困醒面上顿时流露出厌恶的表情来,她指责叶浅浅道,“
你为什么要将我们个人感情的事与工作联系起来!”
“够了,不要在这里拿这些大道理来教育我了!我告诉你,白困醒,宛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浅浅说完这番话,便冲出了屋子。
不一会,宛童也跟着冲出了屋子,她虽然嘴上一直不将那个人当成自己的父亲,现在却担心的厉害。
宛童到达宛家时,宛家果然乱成了一团,家里的保姆站在门口,一脸忧愁的盯着里面看。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宛童急切的拉着保姆问道,然而保姆并不愿回答她,只冷冷的打发她自己进去看。
宛童来到大厅时,方看见父亲正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而继母正肆意的砸着东西,一边砸着一边骂骂咧咧道。
“我怎么嫁给你这样的人,啊?”
“带着一个拖油瓶不说,现在还因为那个拖油瓶,把整个企业都给葬送进去了!你说说,以后得日子,该怎么过?”
宛童原本最厌恶的便是继母的骂骂咧咧,然而现在,她竟然内疚的厉害,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
她终究还是走了进去,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爸!”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宛父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宛童窥见他猩红的厉害的眼眸,以及面上的沧桑之感。
父亲,似乎一夜之间,苍老的十岁。
继母冷哼一声,将骂骂咧咧的对象转向了宛童,喋喋不休道,“好啊,你这时候知道喊爸了,平时怎么不知道?现在闯祸了,知道回来装乖巧了,你可真行……”
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在一旁帮着自己的母亲,指责着宛童。
她与他们在一起相处已经十几年,然而这却是宛童第一次不愿还嘴的时候。
宛父摆摆手,沉重道,“够了,够了,还嫌家里不够乱是吗?”
继母闻言,便又咋呼了起来。
“亏你还知道家里乱,家里是为什么乱呀?是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
宛父闻言,猛然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瓶,摔在地上,咋呼道,“吵死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吵了!”
宛童楞住了,这是她印象之中,父亲第一次反抗继母的吵闹。
她小时候,继母经常有意无意的挑她的麻烦,然后吵吵闹闹,父亲每每都是站在她那边。
酒瓶的炸裂声落幕后,继母楞了一楞,随即便红了眼睛,带着自己的女儿哭着回了娘家。
偌大的大厅中,一瞬间只剩下宛童和宛父。
宛童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些碎裂的玻璃渣子,坐在沙发上,认真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叶浅浅会……”
不待宛童说完,宛父便缓缓抬了头,目光无神的看向前方。
他说,“女儿啊,其实咱家的企业经营的并不好,可也不至于到破产的地步呀!”
“我心有不甘呀!我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宛童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落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陪着他一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