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以为你就去不了了,”珍妮弗拍拍胸脯,和怀亚特相对而坐,“说起来你和那位伊凡先生的关系真不错,他愿意带着你去找南大的教授。”
“你说,他说的这件事靠谱吗?我之前和他说想去蓝石村看看,可是因为在上学就没法去,结果他和我说了这位教授,说是不去蓝石村也能看见。”怀亚特问。
珍妮弗摆摆手,笑着说,“既然伊凡先生这么说了,那总不能是拿大话去糊弄你的吧,他是个老师,做这事不至于。”
“说起来,你的婚事怎么办?我那天可是听母亲和瓦尔登伯爵夫人说起他那儿子的事,你明年就毕业了,是再也不能拿学业上的事去推脱了,你要怎么办?”
珍妮弗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自己尽力去找,母亲那边挑出来的人选我也去相看相看,万一碰见喜欢的,总也能交代了,再说了,我那剧团有不少贵族小伙呢。”她把头斜倚着靠在窗边,心情不算上佳,却也没那么的忧愁。
怀亚特浅浅地笑着起了兴趣,“你建个剧团是为着选丈夫啊,你这手法可比奥黛丽女士高明得多,把喜欢戏剧的年轻小伙都聚起来,一个个地去挑选,这是大手笔啊。”
珍妮弗高昂着头,被自己的弟弟捧着一时没了边,随后马车里气氛一凝,她直起头,似乎满怀着愧疚感一般,感叹,“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不过才三年,我对菲尼克斯已经没什么想法了,提起他多的是歉疚,但若说到初见的那种激动的、兴奋的感觉,是一点也没了。”她深吸一口气,浓浓地吐出来,什么话堵在喉咙里,又不舍得说出来,觉得自己有万般的委屈,眼睛也慢慢润湿了。
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难受,怀亚特一瞬间像是失去了安慰人的能力,他脑中一动,想起来一句话,他要说给珍妮弗听。
“有的人浅薄,有的人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但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之后,会觉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他笑看怔住的姐姐,说,“显然,菲尼克斯不是你的那道彩虹,你也不必自责,爱情总是会淡去的。”这话说的老气横秋,让珍妮弗噗嗤一下笑出来。
说起别人的事来,我们总是有自己的一套,笑完之后,珍妮弗欲言又止,随后又碎碎地说着,“我就只是,只是还怀着某种亏欠他的感觉,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会一直在乌鸦女士巷做生意的,对的,他的生意一直不错,肯定能把生意做得很好。”
“那他现在去了哪?”
“我没问,怕自己去找他。”珍妮弗已经很平静了,就是这样的平静才让怀亚特看着心疼,要经过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她今天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没事,你不是说你有……”怀亚特笑着这句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异动,拉车的马突然发出受惊了的嘶鸣,车厢的前面部分突然朝着天空的方向猛地抬起来,幸好车夫技艺娴熟,才不至于让马撞到了两边的路上,不过,坐在前头的珍妮弗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朝着怀亚特的方向跌去。
怀亚特忙把她扶住,这时候稍稍跃起一个角度的马车,猛地随马车跌落,车夫马上把魔杖拿出来,施了一个稳定的魔法,才让马车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怀亚特的耳边嗡嗡作响,一时间外头的嘈杂声就听不清楚了,不过幸好,车夫处理的及时,没过多久,这状况就消失了,怀亚特扶起跌在一旁的姐姐,珍妮弗见到怀亚特那又疑惑又不解又担忧的眼神,摇摇头示意自己个无事,这才勉强撑起身子,转过头来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外头的车夫自己半个身子耷拉在地上,这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儿,按理来说,贵族们用来拉车的马都是经过精心的训练的,不可能会有任何不安稳的因素,而南安普顿城里向来是人来人往,大街上一直都是无比的热闹,不是一般的声响是不会让马惊动的,这一次是怎么了。
怀亚特也许是手臂碰在了挡板上,刚才还好,现在反应过来之后,他倒是痛的呲牙咧嘴的,他朝着车夫问了句,“是怎么一回事,外头是什么情况?”
“怀亚特少爷,”虽然知道自己是不会被责骂的,因为这两位主人都是很温和的,但是车夫还是委屈的说道,“这也不是我的过错,”他朝着对面一指,“是那边有人突然冲了出来,咱们的大马受了惊,我这才把不住车的。”
怀亚特一抬头,看着那边马车也下来了人,那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此时他的面上已经满是歉意,“十分抱歉,我们家的马突然失控了,这才惊吓到了你们的马。”
原本怀亚特的心中还有一点的不满,现在也完全消退了,既然对方都道歉了,自己这边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也就互相体谅了。
“没事的,下次注意些便好。”怀亚特这样小小的身子,说出这么成熟的话,倒是让身边围着的人惊讶了。
那边的男人也没想到这样容易就被体谅了,脸上歉意不减,不过脸上已然是有了笑意,虽然这男孩年纪小小的,他还是走上前去握着他的手,眼中也没有什么轻蔑的意思。
这时候,珍妮弗整完裙子之后从马车上走下来,边问着,“怀亚特,发生什么了?”正和怀亚特握着手的男人,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女人,眼中一下子亮了。
他转而去同珍妮弗说话,“十分不好意思,是我们家的马惊吓了你们二位。”
珍妮弗矜持地笑着问,“那你们有什么损失吗?”
这男人连忙说,“没有没有,”随后像是害羞地问了句,“我叫安柏?瓦尔登,不知道能不能知晓小姐的名字?”
他说完这话以后,倒是轮到怀亚特和珍妮弗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