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酿造奇妙。
相互喜欢的人,久处不厌的情况下,不仅行为上日渐趋于雷同,心灵上的默契也更加契合,甚至有时即使相隔两地,也会接收到某种莫名的信号,从而感应到对方的喜怒哀乐、悲欢冷暖。
自早上怀揣期待的到公司后,未能见到柯笑开始,惠敏的情绪就不怎么高昂。尤其是听纯姐讲了昨晚的事情后,联想到那么复杂的情况下,柯笑还能跑到自己楼下去哄她开心,不自觉的丝丝暖意涌上心头,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些许的愧疚感。
早会完毕后回到自己工位上,心思早已飘飞的惠敏,不经意间看到了柯笑之前给他发的消息,本想给他回复过去,但又放不下面子,满脸纠结的杵着头,心情莫名的烦躁。
“喂,干吗呢?是不是又想你家小哥哥了,那就联系人家呗!放心,我是不会笑话你的。”狗头军师张靓,自从打入敌营之后,非常乐于观察塑料闺密的适时动态,这会儿见惠敏漫无目的走神不说,还不时流露出几分荡漾的光彩,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故而贼兮兮的凑上前,轻飘飘的在她耳边揶揄道。
“边去儿,就你话多,该干吗干吗去,不知道这是上班时间啊!”被拆穿的惠敏俏脸微红,狠狠地瞪了张靓几下,没好气的将她扒拉开,说着不着边际的假话。
“哎哟,不要这样子嘛,人家也是为你好嘛!想汉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懂得!”张靓满不在乎的黏上去,嬉皮笑脸的挑逗道,说着就摸上了她的大腿,明目张胆的占便宜。
“你个女流氓,失足妇女,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张靓早就被惠敏虐杀千百遍了,若早知道她这么碎嘴子,惠敏发誓绝对会对她敬而远之,以免被她给烦死。拍掉张靓的臭手,心里的小火苗渐渐腾起,惠敏脸上晕红浸染,好似云霞。
“哟,小妹妹还挺犟,哦...姐姐我明白了,放不下面子是吧,要不要姐姐教你两招儿啊!”女流氓范上身的张靓,荤素不忌,口味儿颇重,上下其手的不断撩拨惠敏的神经。
“切,好像说的跟你很懂似的!”惠敏不堪其扰的往后撤了撤,十分不屑她的不懂装懂。
“嘿,怎么说话呢,你以为姐姐是白给的,昨晚刚跟我家男友解锁了几个新姿势,要不要了解一下!等你学会了,晚上跟你家小哥哥演练演练,还不分分钟让他缴械投降,哪里还有精力生你的气!”
污神附体的张靓,果然不愧为**、失心、又失魂的三失老娘们,撩拨语录之丰富,力度之强悍,令惠敏瞠目结舌,芳心错乱,哪里还招架的住。
“要死了你!”心中燥热、红霞漫天,惠敏羞愤的挠了她几下,慌乱的戴上耳机逃离这污浊的氛围,旁边张靓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对她的欲迎还拒非常看不上眼。
角落里,亲眼目睹的纯姐,不予理会的摇了摇头,算是放过两人窃窃私语的小动作。煽风点火还放污的张靓,很没品的将惠敏拉扯进羞羞的幻想画面中,以此来弥补昨晚的错误,然后很是鸡贼的趁着纯姐没发火之前,急速收敛顽劣的状态,深情饱满的去打电话了。
桃红满面的惠敏,双手托着下巴,在各种羞羞的场景中遨游,差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好不容易思想靠岸,将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驱逐出脑海,右眼皮却又不听使唤的不停跳动起来。
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儿,她突然感觉到心口莫名的刺痛,转瞬即逝的眩晕中,恍惚间一抹儿血色涌现,好似什么不祥的预兆,让她愈发的坐立不安起来。
“敏敏,你又想干吗?就不能老老实实打会儿电话,刚才都没说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啦!”上班期间处于什么样的工作状态,其实领导都看得到,有时候只是不想说罢了。
惠敏的不安分纯姐看在眼里,刚才没说是给面儿,现在就不能坐视不管了,毕竟她要管理的是整个团队,不能给人有失偏颇之感,否则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纯姐,我眼皮直跳,老感觉哪里不舒服!”惠敏拍了拍脑袋,愁眉苦脸的解释道。
“屁,少找借口,我看你是只要上班就不舒服,时时刻刻被柯笑宠着就......”纯姐还以为惠敏又开始找借口了,很不高兴的拉下脸准备好好说教说教,谁知还没正式开始,辉哥就急匆匆的走过来,将她打断了。
“颜纯,赶紧走,去医院。对了,把惠敏也叫上!”辉哥脸上挂着几分担忧,冲着纯姐喊了一声,晃了晃车钥匙,准身就走,刚出门口,又补充说明带上惠敏。
“出什么事了?”纯姐刚开口问,辉哥已不见人影,见此,顾不得再说教了,拉上不明所以的惠敏就往外走,还不忘交代鲁两句,“帅帅,管好他们几个,有啥事打电话!”
“呃......好!”高冷鲁,不仅稳坐组内业绩头把交椅,而且是预备役主管的最有力竞争者,若非性格原因,不愿意过多掺和其他人的事儿,恐怕早已独立带组了。此时虽为临危受命,但也是云淡风轻的应承下来了。
“我说这是咋了?风风火火就走了!”章永嘟嘟囔囔地起身瞅了瞅,见大家无人应和,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赶紧打电话,等纯姐回来不就知道了!”鲁的高冷范拿出来,别说还挺适合做管理的,由他做表率,好奇的众人也就收回目光,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
楼下,等纯姐惠敏下楼,辉哥已经发动了车子。上车之后,辉哥也不做解释,开足马力风驰电掣般奔向医院。
三楼病房,缝合完毕的柯笑刚出诊室走了没多远,就见大叔拖着受伤的残躯,急匆匆的走过了,赶紧上前迎了几步。
“叔,你咋过来了?”本想去搀扶一下,无奈现在也成伤员的柯笑有心无力,只能苦笑着问道。
“哎哟,小柯啊,你可吓死我啦!等我好了,回去非打死那臭小子不可,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胳膊没事吧?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着啊?”保安大叔看着柯笑衣服上到处是血,胳膊露在外面,靠近肩膀的位置缠着厚实的纱布还有绷带,脸色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心里极其的不好受。
“叔,没事,就缝了几针,不要紧的。咱别在外面站着了,冷得慌,先回去吧!”柯笑做人做事爱憎分明,对事儿不对人,虽然是大叔的儿子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但这跟大叔没有关系,故而双方还是非常和谐的画面。
“中,中,别冻着了!”由于年纪大了,出了房间便感觉到寒意的大叔,还以为柯笑是在关心自己,急忙答应下来,殊不知,他自己也是受不了走廊的冷风吹,才急着提议的。
“哎呀,爸,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昨晚听说父亲被人撞到送往医院,所幸没有答案,今日特意跟随母亲前来探望的金小姐,前去父亲病房没有找到人,便去询问护士,得知大叔在这边,便过来寻找。
“还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到处惹事,现在都敢动刀子了,我不得来看看小柯啊!”大叔看似在回答女儿的问题,实际上看着老伴儿的目光意有所指,语气中恨铁不成钢的滋味甚浓。
“哎呀,别说了,先回去吧!”金小姐见气氛不对,赶紧上前搀扶着大叔往病房走去,其母看了柯笑两眼,依旧没给什么好脸色,顺势跟在后头回去了。
柯笑看着这家人,摸了摸鼻子,无所谓的抖了抖肩膀,不小心扯动伤口,瞬间让他龇牙咧嘴,没忍住叫出声来。
“你没事吧?”金小姐情商很高,清楚地知道柯笑既是撞伤父亲的罪魁祸首,又是弟弟持刀行凶的受害者,故此也没有什么居高临下、抑或者卑躬屈膝的姿态,只是寻常态度罢了。
“没事,谢谢!”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叔的女儿,明显比儿子强太多了,柯笑心里这样想着,闻言勉强笑了笑,随即不再吱声。
等回了病房,黄毛的母亲打听到儿子被带到公安局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在病房伺候大叔,非要拉着女儿去看儿子,金小姐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得顺从母亲的意愿,带着她驱车去了警局,顺便找了个律师帮忙出谋划策。
谁知她们前脚刚走,后脚辉哥带着纯姐跟惠敏二人便赶到了,推门而入的辉哥跟纯姐,看着狼狈不堪的柯笑,跟个乞丐似的斜靠在椅子上,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叔聊天,心顿时放进了肚子里。
“咦,你们咋来了?”麻药劲儿过去,正是疼痛伤口难忍的时候,柯笑早已不复往日的生龙活虎,蔫儿的比霜打的茄子还厉害,见辉哥跟纯姐推门进来,勉强提起点精神疑惑道。
“你小子,没死就行,护士给我们打电话,说你被人捅了,我们能不来看看嘛!”辉哥没好气地想给他两拳,看在他血迹斑斑,脸色煞白的情况下,想想也就算了。
“那护士,真多嘴,屁大点儿事儿都大惊小怪的!”柯笑闻言咧嘴一笑,十分不满护士小姐姐的擅作主张,不是说逞英雄,主要是不想惠敏知道自己狼狈成这个样子。
“怎么,你小子还想瞒着我们不成!”纯姐身为女性,心思无遗比较细致,大致明白他不想声张的原因。
心里暗道失算,却又觉得好笑,拿手指头戳了戳,示意他看向门口,不着痕迹的拉开挡在前面的辉哥,坐等年度最佳情感大戏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