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自窗外飞驰而过,划过一道弧线,轰隆声由远及近。
柯笑站在阳台,铁路高架桥就在不远处耸立,肉眼可见向东站延展而去。经过隔离阻断,近途跋涉,噪音不算太大,风景却是不错,这是他前两天租下来的爱居。
屋内打扫的十分干净,基本设施也算齐全,不过稍显单调。精心挑选布置的爱巢,他觉得惠敏肯定会喜欢。此前租的那处蜗居,到年后才结束,等过两天搬过来之后,那里就属于密巢了。
“以后这里就是家了!”站在客厅中央,四处环顾,柯笑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脑海里时光穿梭,前后对照,原来他早已不是一匹孤狼了。“真好,加油!”寒冬里温暖如春,洋溢的笑容幸福而坚定。
夜幕侵蚀楼宇,华灯初上争光。
惠敏坐在工位前,显得无精打采。距离正常下班时间,只剩十多分钟,电脑左上角显示的通时,与纯姐定的目标还差一半儿,这怎能不让她心生绝望。
“靓靓,你爱我吗?”她懒惰之心作祟,扒拉着张靓的臂弯,一副快说你爱我的渴望。
“不爱!”张靓偏头蔑视,冷酷甩头,嫌弃至极。
“那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她得寸进尺,趴上张靓的肩头,厚着脸皮乞怜嘟囔。张靓如同见了瘟神似的,斗肩弹了一下,没弹开,索性看都不看的吐出俩字,“不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她坑起 闺密来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连指鹿为马都用上了。张靓摘下耳机,咬牙切齿的将其推开,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怕是病得不轻!”
“救救孩子吧,我太难了!”趴肩栽赃不成,她又改抱大腿攻心,其目的无非就是拖延时间,还让张靓也打不够通时,这样就不得不留下来陪她加班了。
“有病吃药,要不晚上回去让你家柯笑给打针!”三失妇女张靓,可不是那么容易坑害的,惠敏跟她玩计谋,还差了些火候。塑料姐妹的纠缠不休,目的何意,她心里门儿清。
之所以陪她闹,那是因为今日工作量,她早就完成了。坐等下班多无聊,还是飙车更有趣,嘴角几丝邪异,那是危险的征兆。
“呸,再乱说嘴给你撕烂!”惠敏羞恼的瞪着她,暗戳戳的挠了她几下,表现的像是被说中了心思,看在她眼里全是破绽。“哟,小妹妹,该不会心痒痒了吧!姐姐我刚解锁了新技能,要不要尝尝鲜啊?”飙车途中,减速那是对她的侮辱。
“去死,满脑子污秽的女流氓!”她蹬着地板往回撤,不想被张靓彻底钳制。“小妹妹,这你就低估姐姐了,我家先生可是经常大呼人家小妖精的!”张靓修长的手指撩起几缕青丝,神情妩媚而妖艳,舌尖微吐间,浸湿了她的耳垂。
惠敏猛地一激灵,鸡皮疙瘩掉的满地都是,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被她霸道的扯进了怀里,“对了,要的就是这么一哆嗦,记住这种感觉,幸福在每个精疲力尽的夜晚!”舌尖儿划过嘴角,她笑得甚为放肆。
“臭靓靓,要死了,以后别说我认识你!”塑料 闺密间的情投意合,果然不是凡人能都揣测的,就连参与其中的惠敏,也料不到她敢如此肆无忌惮。脸色通红的躲到自己的工位上,埋头再也不敢招惹她了。
“张靓,别理她!”小姑娘不知道低调行事,很难不被纯姐发现,结果不仅影响了张靓,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惠敏,打够三个半小时下班,剩下的人过来开会!”洞察许久知主因,纯姐临时加码。
“啊,怎么又多了......”惠敏惊讶起身,随即又在纯姐犀利的眼神中,心虚的坐下了。望着塑料 闺密幸灾乐祸的表情,欲哭无泪的抱着小脑瓜陷入自闭。
今日各项工作指标完成的不错,晚会气氛也很活跃,没多大工夫儿便结束了。众人有说有笑的散场之后,在惠敏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顷刻间只剩下三两人。
“小妹妹,姐姐可是要回家了哦!”张靓表示她绝对不是再补刀,如果她的笑容里不带任何揶揄的话。“安了,知道你很舍不得我,可储先生还在家等着我热菜,就不在这儿陪你了哦!”
“滚”惠敏杀人的眼神中,张靓故意挑逗似的,故意扭着腰肢,在她面前晃荡了几圈,才笑嘻嘻的跑掉。
“纯姐~你看她,净耽误时间!”她磨洋工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丫头,别想学以前,今天你要么打够通时,要么出个单子,我就放你走,否则别想走!”纯姐跷着二郎腿,对她的小伎俩了如指掌,嘴角挂起几抹儿冷笑,严词杜绝了她想网开一面的念头。
“哎呀~人家真的很努力了,可就是打不够吗!”她有些撒泼的意思了,使劲儿的甩了几下胳膊,有气无力地趴在工位上,眼巴巴的瞅着纯姐,试图动摇纯姐的决定,可惜纯姐无动于衷。
“哼”她见起不到效果,气鼓鼓的戴上耳机,故意拍打着鼠标,拨通了电话后,叽里呱啦的瞎念叨,随后挂断,然后转头瞅了眼纯姐,那意思是“看,不放我走,我也不好好打,还不如赶紧让我下班!”,纯姐蹙眉,随后依旧默不作声,心里想的是,“熊孩子就是欠揍!”
楼下,应约赶来的柯笑,正巧碰到骑车回家的张靓,双方交换了意见之后,弄清楚状况的他,提着中午剩下的餐食进了职场。
“纯姐”悄摸进来后,他轻声招呼下,餐食随手放在旁边。蹑手蹑脚的拉了把椅子坐下,随即冲纯姐示意道:“我带了吃的,要不要先吃点!”
纯姐摆了摆手,合上手里的营销书籍,揶揄道:“你不过去打声招呼?不怕等下回去跪榴莲啊!”
“呃...没事儿!”他老脸一红,不由得心虚,急忙加以掩饰道:“我过去她就没心思打了,要不又该坑我了!”
“呦,胆子不小吗,现在都敢背地里说坏话了!”纯姐表情惊讶,兴致大起,难得同意他的看法,“没想到你还挺了解她的,刚才那丫头还在这儿给我胡搞,见我不搭理她,才算消停会儿!”
“呵呵呵,她就是喜欢闹!”柯笑挠着后脑勺,说笑的口气里全是宠溺,眼神从没离开过她。
“我看就是你惯的!”纯姐瞪着眼揭了老底,“话说,丫头年轻没心事,你呢?你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考虑过以后怎能弄,还是说只要玩得开心就好?”站在过来人的角度,纯姐将他拉回到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中来。
“我想...我们的关系还不稳定。”他收回眼神,踌躇了片刻,给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我喜欢她,我想和她结婚,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他望着纯姐,传达着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嘴角挂着真诚的笑容,眼神再次落回她那里,多出了几分坚定,“我要娶她!”
“那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即便丫头愿意,她家里那关也不好过!”纯姐重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忠厚老实里带着些许狡黠,平时不爱说话,却很容易的捕获了丫头的芳心。
看起来怂的要命,实则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唯一的不足就是太年轻了,条件不允许他想得那么天真。要知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天真的让她于心不忍。
“我知道。”柯笑显得很平静,“那很难,难到令我有些害怕!”他抬起头,声音低沉,咧嘴冲纯姐笑了笑,“这些天到了晚上,总是会有许多莫名的想法涌现,我也觉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笑得更加灿烂,“可我已经吃到了,说啥也不能放弃不是,万一我命好呢!”话语里透露着几分炫耀、几丝幸运、几多倔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嗯,过几天去丫头家,依然保持诚恳的态度,争取留下好印象!”纯姐想表达的关心送到,也就不再多说,拍了下小老弟的肩膀,自觉退去,那边小姑娘回头,瞅见男友两眼放光,不由分说已拽出撒狗粮的接力棒。
“臭柯笑,你什么时候来的?”偌大的职场空间,足够惠敏发挥。头上的耳机摘下来随手丢在工位上,踹开椅子就朝他飞扑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揽着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你猜!”右手不敢用力,是以没他托扶,她没成功挂住,滑下来之后乱晃荡,不小心屁股上挨了巴掌。
“哎呦,咯咯...你好坏哦!”她仰着小脸笑得没心没肺,声讨他的同时,嘟着粉嫩的小嘴唇索要亲亲,得到满足后又开始矫情起来,“哼,大坏蛋,来了咋不叫我,是不是想累死我啊!”
“又开始栽赃陷害了是吧?”柯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头,没好气地瞪了她两下,故作严肃地说道:“据可靠消息,某人通时今天差很多,上班期间还搞小动作,以至于下班了不能回家,还乱甩锅,你说是不是该打她屁股!”
“谁?反正我没有!”她鬼机灵的开始耍赖,眼珠子乱转中,冲他做了个鬼脸,扭身逃离而去,直奔他放餐食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