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叔这边完美避过,惠敏难免有些得意忘形,自以为吉祥高照,趁热打铁说服老爸不是问题,没想到惨遭滑铁卢。
“臭丫头,反了天了,知不知道我跟你曲叔说了多久,他才同意让你去试试,你就给我随便糊弄两下,拱手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了?马上给我滚回去,否则今晚就别回家了,我没有你这样不懂事儿闺女。”
手机那端,惠敏话说半截儿,都没解释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就被惠爸狂吼一通,大有将其逐出家门的意思。
“哎呀,老爸,我都给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工作机会,我到底是不是你亲身的啊?”
惠敏找理由的花样众多,委屈巴巴地装受气包,试图走悲情路线,来感化老爸那颗坚硬而冰冷的心。
“少给我来这出儿,从小到大,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就没见过你受欺负的时候。这事不用说,肯定是你又使小性子了,反驳也没有用!”
知女莫若父,惠爸还能早就将她的秉性摸得透透的,人生大方向没问题,平日里贯出来的臭毛病那是真不少,隔三差五不挨顿批,小心思就泛滥了,源头上就不是省油的灯。
“哎呀,爸,你咋不相信我呢!曲叔那单位,先不说别的,就吃饭这点都非常不方便,连食堂都没有,还得天天订外卖,我要是搁这边上班,没几天都得吃出病来,都时候不还得拖累我妈嫩俩!”
被老爸识破的惠敏语气转换之快,堪比影后级演员,情绪拿捏的非常到位,从细节处着手,逐步纵深推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慢慢软化惠爸的态度。
“啥也不会,还整天挑三拣四,站那块比你妈还高,吃得多挣的少,看看那脸皮得有多厚!”
就凭惠爸这两句,就能肯定惠敏绝对是亲生的,这给埋汰的,好像跟她有多差劲似的。
“哎呀,爸,为啥非得往曲叔那单位挤,我又不是没工作。再说了,那里面全都是有资历的大佬,像您姑娘我这三脚猫进去,要是少了曲叔照顾,那不得给人祸害了!”
惠敏也不知从何处学的招数,暗含兵法心理战,动情明理讲隐患,层层递进,还真的起到了效果。
“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惠爸听她这么讲出来,皱眉思索片刻觉得也有道理,曲叔所在那单位确实不太适合她这个年纪,性情不稳容易捅娄子,到时候还真不好收拾。
“那你想咋弄,浪费人情不说,时间也耽搁了,钱也花了,啥都没捞着,你说亏不亏!”心里其实已经不再勉强,可嘴上还是不能轻饶,以防她顺杆子往上爬。
“嘻嘻,我想好了,先跟着纯姐学习、历练,等时机成熟了,再出来谋发展,到时候肯定还需要您来搭关系,现在就当做先期投资了,以后肯定吃不了亏的!”
惠敏真没白做销售,现在除了能说会道之外,不着痕迹拍马屁的功夫也是见涨,要不是惠爸足够了解她,还真以为她成熟了呢!
“我看你啊,就剩这张嘴了,爱咋咋地吧!”惠爸实在不想跟她掰嗤了,没好气地吐槽两句,颇感心累地挂了电话。
捕获胜利的惠敏,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旋转跳跃毫不停歇,展开双臂,俯冲奔跑,宛如精灵般自由而洒脱。
“嘀嘀——”
鸣笛声响起,红色玛莎拉蒂瞬间夺人眼球,惠敏雀跃地步伐停下来回头张望,却惊喜地发现是芈苓驱车跟在身后。她调转方向跑过去,俯身冲着车窗甚是好奇地问道:“苓姐,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玩啊!”
芈苓眼戴墨镜,长发飘逸,衣着鲜亮,气质更不用多说。嘴角微翘间,半似玩笑半似认真地答道。
“嘻嘻,我才不相信呢!再说了,你咋确定我在哪?我又没跟你说。”惠敏歪着小脑壳,俏皮地冲她吐舌,鬼机灵地陪她瞎闹。
“小脑瓜挺聪明的嘛!有事没?没事儿上车,姐姐带你耍耍去!”
芈苓看似宠溺地捏了下她的脸蛋儿,夸奖中将她的疑惑彻底忽略,顺势提出了让她无法拒绝地诱惑,将选择权留了下来。
“谢谢苓姐!”
惠敏也不矜持,跑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边扣安全带,边嘴甜地瞎客气,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对芈苓的信任。
车子轰鸣飞速穿梭,没多久到了处私人性质的庄园,香车美女的组合,瞬间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
“苓姐,你瞅那些人的眼神,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暗中觊觎的眼神,让惠敏多少感觉到不适应,况且她从未出席过如此高档的场合,那金碧辉煌的气势,以及周围人华丽的服装,都让她无形中有些压力,站在淡然自若的芈苓旁边,愈发的显得局促。
“放松点,习惯就好!另外,谁要是敢惹你,直接甩他两耳光,有我给你兜着,随便耍!”
实力决定态度,这等小场面完全不被芈苓放在眼里,霸气侧漏的姿态,连带着跟在身后的惠敏,都能沾上不少光,虽然她未必真的开心。
“啊?那不好吧,万一......”
“苓姐,准备好了,你看......”
惠敏还没有说完,等候多时的芈凤,从她不注意的角落走了过来,恭敬地向芈苓请示道,无意中打断了她那些不必要的忧虑。
“那就开始吧。”
芈苓今日带惠敏来这边,可不仅仅是带她来见世面,更是要确认她的身份问题。既然所有程序已经准备妥当,那便不再耽搁时间,由芈凤带路,惠敏稀里糊涂的跟着两人,深入到庄园内部,见识到了不同的世界。
“有没有兴趣尝尝这些酒?”
高吊的华灯闪烁着脆弱而晶莹的光,四周陈列着各种风格的调酒器具,架子上她认不全的各种名贵酒类,安静地待在橱窗,等待着闻香的客人来鉴赏。
置身于这般梦幻而真实的场景,高脚杯里那晶莹透亮的琼浆,连带着空气中都弥漫着醉人的醇香,她无法拒绝这近在咫尺的诱惑。
“可以吗?”尽管眼睛里充满渴望,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内心的矜持,还是很好地坚守了本心。
“当然!”芈苓颇感意外地看了她两眼,随即将酒杯递了过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最终还是接受了芈苓的这份馈赠。
嘴唇搭在杯子边缘,轻轻抿了抿,略微的苦涩浸润舌尖,但又很快的消失,总感觉有些不满足。意犹未尽地砸吧两下,索性一狠心,猛地扬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咳...咳...咳!”
用力太猛,酒的后劲儿太窜,差点给她呛死。
芈苓两人苦笑不得地对视过后,轻轻帮她拍了拍,等缓过劲儿来,再看她已经面色发烫,脖颈通红。
“哎呀,不行,有点晕!”
反应过来的惠敏,此刻那是尴尬到不行,在朋友面前实在太失礼了,以后少不得被嘲笑,总的想办法给翻篇了才行。捂脸想了想,干脆装作不胜酒力,晕乎了算了。
谁成想,原本打算装晕的惠敏,尬演的过程中,竟真的不知不觉,缓缓晕了过去,被芈凤抱在了怀里。
“按计划进行。”
芈苓温柔地替惠敏理了下头发,随即变得雷厉风行,毫无怜悯地吩咐了下去。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响起,回荡在空旷的远方。
随着嘎吱的动静停歇,酒窖内的暗室开启,芈凤揽起沉睡的惠敏,将其平放于暗室的祭坛之上,而后在旁边缓缓跪坐下来,指尖莫名的泛起寒光,在惠敏的手腕处轻轻滑过,真实的刺痛让她眉头趗起,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鲜红的血液慢慢渗出,滴落在斑驳的玉碗里,如花朵般骤然绽放,散发出神秘的光辉。高台石椅之上,芈苓俯瞰远观,眼中精光闪过,嘴角微微勾起。
“成了,是否继续?”
取血测验完成,芈凤不知用了何种药物,轻抹在惠敏手腕处,片刻功夫便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痕迹。而后严格恪守尊卑观念,恭敬地将结果呈现给芈苓,并等候着她的指令。
“继续。”芈苓轻飘飘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显得虚无缥缈。
“是”
芈凤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步骤,回到祭坛,将惠敏转移至暗室更深处的药池,让她盘坐在中央的位置,打开阀门放入不知名的药液,直至到她的胸口处才停下来。
悠远而沧桑的古调奏响,祭坛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牛鬼蛇神,如部落族人祈祷般跳跃匍匐,嘴里还念叨着奇特的咒语,配合古调的节奏,萦绕起神秘莫测的能量。
芈苓遥望着药池里的身影,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浓雾缭绕,咕嘟冒泡的药液浸润之下,惠敏安静地置身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周身逐渐泛起羸弱的蓝光。
“苓姐,看情形,希望有些...渺茫。”
或许是习惯了失败,也就对成功没那么多期待了。
芈凤眼瞅着仪式即将结束,而她们期待的场景并未出现,脸上难掩失落,看向芈苓的眼神里有些落寞,更多的还是不甘。
“唉——她已经很难得了!”
经历这么多候选者的祭祀仪式,惠敏能踏入二层门槛,在众多候选者中已经很突出了,虽然达不到传承要求,但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苓姐,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
道尽无奈的怨叹,是解不开的宿命,犹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