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躲进温暖的咖啡馆，将寒冷的空气抵挡在外。
呼……
因换了件薄衣服而在大冬天冻得直哆嗦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短暂的温暖。
果然每年都不变呐，大年初三就开店。
店中客人也寥寥无几；更何况我们三个还算不上客人。
拉着鸩的小手，找到一个靠窗的四人位坐下。
不一会儿，桌上多出了一杯咖啡和两杯淡茶。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这里呀，祁舍。”
坐在对面的诗舞，明白我刚刚说的“休息的地方”是这里后，有些无奈地吐槽道。
“啊……毕竟这里的咖啡从小喝到大了嘛。
“而且，这种地方也有些难忘的回忆吧。”
“小时候就喝咖啡啊，真是个没有营养的小混球。”
……什么啊那种形容方式。
“我可是你的长辈哦，祁舍。
“你还小时候，我可就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当然可以用这种称呼咯。”
既然都承认自己是长辈了，就好好接受身为长辈的称呼啊，诗舞阿
啊，这种如同猎物被死死锁定的感受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习惯这种深不见底的恐惧吧。
转向旁边双手捧着暖和和茶杯的鸩。
“怎么样，喜欢这个围巾吗？”
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之前她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我发现她似乎特别中意这样的装饰。
于是这次就给她挑了一条比较适合她的款式。
配色是红，两端画有简单的白色星星图案。
“嗯，鸩很喜欢！”
少女抬头，无邪又纯真的微笑。
……真是直击心中柔软要害的笑容啊。
“话说回来，那件羽织，和你意外地挺配嘛。
“比起你原来那件呆滞的外套，好上太多了。”
诗舞评论着我这几天新换上的衣服。
“这种东西，被称为‘羽织’吗？”
我审视着让身体在大冬天甚至还有一半胳膊暴露在空气中的宽松外衣。
“虽然确实挺方便的，但是好冷啊。
“你们俩在大冬天都穿这么一点，不会感到冷吗？”
白发少女轻松地摇了摇头。
“根本不会哦。”
这只是一种可选择的体验罢了。
她之前将对寒冷的温感关闭了，所以不会产生对“寒冷”的模拟；
其实你也是，我早就将你对温度的敏感性调低了；所以你现在仅仅也就是有点冷；不然在能够下雪的冬天穿这么点，有你好受的。
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在此就形式上询问一遍。
是否关闭对“寒冷”的温度体验？
嗯……不用吧。
等什么时候我对这些现实体验感到厌烦了，再要求你关闭吧。
收到。
那么需要关闭的时候直接命令即可；同时，不仅对温度，对味觉、视觉、听觉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取消高级信息的模拟，在此稍作提醒。
……意外地正式啊。
因为本来就是我的义务，所以当然会认真完成。你别又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噢。
“鸩也不冷哦！”
人偶少女兴致高昂地回答着。
那围着围巾会热么？
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但马上又觉得是自己操心过多了。
我伸了个懒腰。
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看着窗外人烟稀少的平和雪景。
明明前一段时间发生了那么惨痛的少女坠楼；现在，却如同这片被白雪覆盖的土地一样。
早已寻不见其踪影。
人们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幸福中；躲在温暖的小屋，不理会窗外凛冽的寒风。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仍然是一个美好又温馨春节吧。
跨过这个寒冷的冬天，然后……
继续下一个春天。
方子怡的事情，也仅仅属于他们生命中的过客，不久就会像抖掉身上灰尘般被遗忘了吧。
我因突然的惊吓而往后怔了一下。
诗舞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
“又自我沉醉啦？”
“什么自我沉醉啊。”
“人类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虽然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看到过什么，但是你也不要小瞧庞大基数下的渺小可能性。
“操心别人之前，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己吧？”
“我能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
这家伙真过分啊，总在这种时候突然“噗嗤”笑出来。
嘁，笑起来两边鼓得跟青蛙一样。
“自己哪里需要操心，自己最清楚吧？
“好了。”
她站起来，俯视着我们俩。
“今天也玩够了，回去吧？”
＼
“当然了，鸩也不是circorin的主人，没有道理会被那边的世界排斥。”
这样回答我。
仍然是那副悠闲的表情。
“再说了，本来我就是在那边取出的素材，如果不被那边接受才奇怪呢。”
我问的问题是“鸩为什么可以直接退却妖怪也就是可以干扰那边的世界”。
“真正被世界排斥的，只有我们而已。
“而至于鸩嘛，她有些特殊。
“既在这边诞生；同时也可以被那边世界的量包含。
“你就当她是可以随时加入同时可以随时脱离那边的世界吧。”
女人以这句话结尾，就开始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我看了看即使在我坐着的时候仍坚持爬上大腿的人偶女孩。
你真是厉害啊，鸩。
“啊，话说……
“我还有一个疑问。
“你之前不是说，鸩是圣物吗？”
“那为什么，她刚刚在我身边不到一个月，我们就碰到怪物了？
“不会太巧了吗？”
“这根本不是问题哦，祁舍。
“这只是十分正常的观测偏移罢了。”
她轻轻放下茶杯。
“打个比方吧，在买那件衣服之前你毫无察觉；但买了之后自己穿上就突然发现路上的行人和你穿同一件衣服的非常多。
‘’就是这个原因。
“并不是概率因此升高了；而是因为注意力往这个方向偏移了。”
但是……我也没有……
“确实，你没有刻意注意什么是圣物、什么是怪物。
“但是两者的原理是相同的。”
原来如此吗……
“经历了这种事情后，我们的小可爱也成长了不少吧。”
然后，她又多嘴地补充道；还带着明显的笑意看着我。
“这之后，即使失去了妹妹，方明耀也会带着方子怡的份一起努力地活下去吧。”
呃。
原本一旁看书的诗舞听到后，先是抬起头愣了下。
然后碧蓝的双眼带着惊喜转向了我。
……
啥。
咋。
看我干嘛。
“呀，也没什么。
“就是想着哪个口是心非的傲娇，又背地里偷偷做着好事了呢。”
谁是傲娇啊。
谁又背地里偷偷了啊。
“天知道呢。
“到底是谁呢？”
……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