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中意你呢。
“和其他人不同,你这里可有着对整个世界的憎恶~
“所以,对于如此热切追求我的你来说……”
她的脸缓缓下低,和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看来我必须得给予什么奖励才行呢……”
可恶……
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能,就这样被侵蚀掉啊……
“啪”。
“呼……呼……”
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阻碍我,总之、几乎调用了我全身的精力,终于将她的手给拍掉了。
“……真是没劲的人呢~小祁舍。”
她也不再讨无趣,丢下这句话,又跳回之前的沙发上了。
……明明就是一个动作……为什么通过修改因果来实现要这么费力……
“你到底……要干什么……”
“也没有什么嘛~
“这可是小祁舍的愿望呢~我只是想帮你一把呀。
“真~冷~淡~”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跳能够稳定下来。
这可真是难受。
并不是由于她的行为,而是由于一种情绪上的堵塞。
如同,将我的大脑强制搓捏成一条线,让后又胡乱地打结一样。
“祁舍,你还想逃避嘛?”
“逃避什么。”
“你明明已经很清楚了呀~”
……
“你对整个世界的憎”
“我没有怨恨!”
旁边的人类少女因我突然爆发出的声音本能往后退了几步。
“啧啧啧。”
她没有理我的反驳,只是如同观看小丑一般,在一旁稍稍咂嘴。
“那这就是你的事咯~
“反正,我的职责已经做到了~”
真是狼狈啊。
我明明……
心跳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我缓缓站起。
全身抗议般沉重。
大脑中的刺痛似乎随时都可以将我眼前的视觉掐断。
“谢谢你没有就那样将我甩到路边上。
“我我走了。”
向前踏出一步。
然后由于重心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鼻尖和地面的距离不断缩短。
“等一下啊,祁舍!”
好在背后,有谁及时扶住了我。
“你现在这么个状况,也去不了哪里啊。”
少女劝慰般轻声说道。
“你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啊。”
“谢谢你的好意……”
我脱离她的搀扶,勉强一个人支撑住身体。
“但是,抱歉,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就这样,两对眼睛的沉默注视下,我一瘸一拐离开了这块、不断压迫我、难以呼吸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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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可怜。”
……为什么觉得事情越来越糟了。
本来之前,看到祁舍被那个恶魔抬起下巴、似乎已经愤怒到顶点的少女,突然面容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地说。
“那个……鸩?”
我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真可怜,那个恶魔。
“啊,明明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好好在那边的世界逍遥了的。
“可是马上就要死了,啊,真是可惜。”
……喂,她是认真的……
按照之前的说法,只要鸩能够超越平常的自己,即使是打败那个“恶中之最”也不在话下。
……如果鸩真的将那个恶魔杀死了,那么那边的世界平衡很有可能就直接破碎了。
……不对不对不对,放下平衡不论,那边世界是否还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这两种能够强烈撼动世界的事物打起来……天知道会把那边的世界造成什么样子……
“呀,鸩,你不用过于气愤哦。”
毫不在意少女惊人的话语,仍然保持那种随意的语气、开玩笑般说道。
“因为大方向上的因果都在祁舍本人的掌控之中,所以不会有什么真正意义上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他们也不会真正亲上那个恶魔最多能做的,也就是逗逗他罢了。
“所以,如果他们真的亲上了,那就是祁舍自己真的想这么做那么你要砍得就不应该是那个恶魔,而是祁舍了。
“反而,那个恶魔才是受害者被祁舍强迫着和他亲了一口,还表面上表现得是她主动似的。
“所以呀……”
她突然露出一丝狡黠又诡异的微笑。
“等祁舍回来……”
“你就砍死那个负心汉,明明都有姐姐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所以这个才是重点吗!?
鸩还是个孩子啊,你别随便给她灌输什么奇怪的观念啊!
还有啊,祁舍他做得出来这种事吗!?他敢做出来吗!?
就他?!就那连我的杯子都不敢喝的他?!
“你倒是教点好的啊……”
实在不知道如何将方才过多的槽点表示出来,只好挑出这样对掰正鸩观念还有些作用的一条说出来。
“好啦好啦不和你贫。
“不过话说回来,实际上从某一方面来讲,那个恶魔确实在帮助祁舍哦。
“所以鸩你还是消消气啦,那个家伙也没有真正对祁舍做什么,你也不要太较真嘛。”
少女没有回应。
几个呼吸后。
“哼。”
还是带着十足的不满放弃了去挑战那个恶魔麻烦的念头。
啊,这满满的既视感。
好像和谁“嘁”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这大概是刻在灵魂中的傲娇吧。
“对了,。
“之前她说的什么‘自己是所有人类的憧憬’,那是认真的吗?还是仅仅为了演给祁舍看的?”
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在意她刚刚那一副如同咏唱诗文般的行为。
虽然按人类的行为来说,她说的确实不无道理,甚至几乎都是正确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太笼统,不能就这样轻信她的话。
“嗯……
“活了这么长,这种事情,我早就不管了。
“所以真正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想去追究。
“只是在我现在看来,大概是两者都有吧。
“她说的确实很多地方没错。
“她刚刚所举的例子,总结一下,即:
“‘本能上、人类在自身处于不幸的同时,却仍要增加周围其他人的不幸’。
“明明已经有足够多的‘恶’了,却还要继续借助他人增加‘恶’。”
“这确实是人类向往‘恶’的一个有力说明。
“但是呀,关于到底什么是‘恶’,这种事情也没有人说的清楚咯。
“她和祁舍对话时,直接将自己当做了口中的‘恶’;
“但实际上,她到底是什么,可能只有她自己明白。
“更何况,说到人类是否真的向往‘恶’,你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的。
“不是嘛,絮?
“你一直相信的、人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