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事的？”顾明哲沉声质问。
蕾姐知道解释已经没用了，只能尽力补救，“我已经第一时间让人辟谣了，不会让事情发酵下去。”
“楼上都是记者，先带她离开。”顾明哲把严怡然送上蕾姐的车，他转身要走。
严怡然下意识从身后拉住他，“别走。”
顾明哲转头朝严怡然看，严怡然眼睛里有一抹紧张，冲他摇了摇头。
顾明哲看一眼严怡然，她改用双手拉住他的手。顾明哲有一瞬间的停顿，没有对严怡然说出松手。
蕾姐在旁边扶住严怡然的肩膀：“听顾总的，先离开这儿。”
严怡然紧紧抓着顾明哲的手指，却被一点点分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如果就这样分开，一切都会变了。顾明哲目光深沉，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脸，直到严怡然上车关了车门。
严怡然上车后，顾明哲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严怡然没有时间去思考和判断，她看着顾明哲的车开走了，就像他没有来过一样。
“怡然，昨晚是怎么回事，你必须一字不差地告诉我！”蕾姐坐在她旁边严肃地问。
严怡然抱起自己的肩膀，把头埋下，“你让我冷静一会儿，我脑子很乱。”
“现在不是乱的时候，怡然！”蕾姐大声强调，车子已经由司机开走，他们很快离开了小区，“你的事已经上网了，这次处理不好，你就要被害惨了！”
这么快就上网了？
严怡然的心里越来越凉，遇到这样的事，她却连喘口气的空间都没有。
严怡然的手里被塞进一个手机，蕾姐帮她点开了网页，“你自己看吧，万一路上被人堵了，你自己也有一个心理准备。”
严怡然握着手机，不敢低头去看上面的内容。
严怡然被送走的同时，顾明哲去了另一个地方。
星光娱乐公司，张寒的经纪人在门口紧张地挡住顾明哲。
“顾总，这件事和张寒没关系。”张寒的经纪人大胆地拦着顾明哲的路，很清楚顾明哲的来意。
顾明哲语气冷淡，“让开。”
“张寒等会儿还有通告，怕不能和您见面了。”经纪人语气很急。
“通告？他现在还能去接通告吗？”顾明哲转头瞥一眼这个个子矮小的经纪人，“你想让他被雪藏，可以拦着我。”
经纪人一惊，“话不能这样说，顾总。”
“你想教我怎么说话？”顾明哲声音清冷地问。
他没有怒意，但让人感到一丝丝的恐惧。
经纪人焦头烂额，一下子没了主意。顾明哲朝房间里看了看，张寒焦躁地呆在里面，看来从事情曝出张寒就被关在这儿了，外面有大批的记者堵着公司，他哪里也去不了。
顾明哲推开经纪人，朝房间走进去。
张寒听到动静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想发飙的时候，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顾明哲。
张寒的脸色难看下来，真是祸不单行，出了事已经够让人头大了。
要他说，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明哲走到房间中央，冰冷的眼神看了看张寒此刻的样子，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丧
。被粉丝拖累，恐怕张寒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张寒不懂得审时度势，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顾明哲双手插兜，“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
“顾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张寒泄气地坐下去，冷笑，“你以为是我找了几个女生骚扰严怡然？”
“她打人的视频，你看过了吧。”顾明哲又问。
顾明哲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半小时前突然占领了各大头条，张寒想不知道都不行。然而最恐怖的是，视频里让严怡然动手的粉丝竟然是张寒的。
那个视频很短，看不出严怡然推那些女生的原因，但从只言片语里，张寒隐约猜到了。
张寒握紧了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我他妈看过了，我知道的时间和你们一样，并不比你早！”
不难想象，一个表面温和艺人，私底下也爆粗口。
顾明哲眯了眯眼，冷静地又问，“和严怡然那几场戏故意ng，是你把消息透漏给粉丝的？”
张寒不寒而栗，这是极为隐秘的事情，顾明哲怎么会掌握？
顾明哲看着张寒惊慌的表情，就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真假。
“看来是真的。”
“你！”
没想到顾明哲刚才只是随便一诈。
张寒坐不住了。
“现在网上都在让严怡然道歉，还让她取消接下来的行程，甚至，有你的粉丝强烈要求去法国的这部剧换掉女主。”顾明哲一一说出那些粉丝的行径。
张寒没太大反应，而且还不经意勾了勾嘴角，这些他也在刚才上网时看到了。
“我又不能控制舆论，还不是被关在这儿。”他两手一甩推卸责任。
顾明哲眼底是冷淡的，“你什么也不想做？”
“她和别人的闹剧，我从头到尾不知情，当然是她们自己收场，谁知道当时究竟怎么回事，说不定严怡然就是脾气大，对她们动了手。”
张寒仗着自己有不少粉丝，如今也是个流量了，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牵着走，他可是连续六个月的人气第一，不管是在微博还是各个榜单上，现在哪个媒体不想蹭他的热度？
“给你两个选择。”顾明哲眉头微蹙，失去了耐心，不再给张寒继续说完的机会，“第一个，公开你利用粉丝攻击严怡然的事实，让那几个人立刻对严怡然道歉；第二个，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像现在这样等外面风平浪静。”
张寒觉得奇怪，转头朝顾明哲看了看。
顾明哲接着说，“你不做的事情，自然有人替你做完，只不过到时候你再想翻身，就是天方夜谭了。”
张寒的脸色变了变，转头扫一眼，经纪人从外面紧张地快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粉丝挑衅，不是严怡然真对她们动了手？”张寒拔高声调，对顾明哲给的选择显然不可能接受。
张寒显然没有资格和顾明哲谈条件，顾明哲整理自己的袖口，“她的名气早晚会大过你，她不屑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张寒一口气憋在心里。
“顾总。”张寒的经纪人在旁边急忙替张寒开了口。
顾明哲转头，“你们老板应该找过你了。”
经纪人艰难地点了点头，面色诚恳
地请求，“请您放张寒一马，他不懂事，也是刚出道不久，偶然红了，才会得意忘形闹出这种荒唐事。我保证，以后他绝不会煽动粉丝的情绪祸害别人了。”
“你拿什么替他保证？”顾明哲无动于衷。
经纪人出了一身冷汗，顾明哲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要让张寒得到终身难忘的教训，根本就不会出面。
可就是因为这样，经纪人才更要想尽办法给张寒找一条生路啊。
刚才张寒已经错失了最后的转机，如果他承担责任，或许顾明哲不会做得这么绝。
顾明哲不再废话，从房间离开，张寒在后面大喊。
“你为她做的倒是多！”张寒忍不住站了起来，“可你爱她吗？别装模做样了，你还不是和她只是玩玩，为了睡她而已！”
空气突然凝滞了。
经纪人面如死灰。
顾明哲早就在外面有孩子了，张寒记得林菲说的这个秘密，以为会激怒顾明哲，张寒更是要发泄心里极度不满的情绪。
“被我说中了是吧？”张寒豁出去了，“什么捧她，秀恩爱，都是哄她的吧！我看，她早晚有一天只会摔得更惨！”
顾明哲没有转身去看张寒，只是脚步稍微顿了顿。
张寒下意识往后退了退，顾明哲的声音依旧带着冰冷，“你的话太多了。”
“你不敢回答，就拿我开刀啊？！”
张寒的经纪人已经露出绝望，张寒看不到顾明哲的反应，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自己可以威胁到顾明哲。
谁知道顾明哲说完后，留下助手先行离开了。
助手看向他们，走过来时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放到张寒面前的桌子上。
“干什么？”张寒一愣。
“你是怎么暗示你的粉丝去找严小姐的，可以交代了。”
“你就看着他们搞我？”张寒冲着经纪人发火。
助手面无表情地劝张寒一句，“相信我，没有人能帮你了。”
经纪人已经放弃为张寒说话，颓然地杵在一边。
顾明哲来到楼下，没有上车，让司机交出了车钥匙，他独自开车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老旧的住宅楼乍看就十分破旧了，从外观就能看出，每一间住宅房都只有十几平米，甚至几平米那么大。
顾明哲坐在车内没有立刻上楼，他记得严怡然说出的那个房间号，尽管她只说了一次，却清楚地印在顾明哲的脑海。
她当时的慌张……
顾明哲在车里抽烟，透过车窗看向楼道口。
助手发来查到的监控，严怡然家楼下的便利店虽然拍到了她昨晚去买东西，却没有拍到太多她和几个女生争执的画面。
所以，更没有拍到她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当时已经到了小区，之后怎么会跑到十几公里外的这个地方？
严怡然心里有委屈，顾明哲是知道的。
林婉儿的出现，他收留了林海，还有那些严怡然不应该遭遇的伤害，一个女人受了委屈，是不是总要用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当作诱饵，让男人担心？
只是严怡然那些小心思，让他反感。
顾明哲沉沉的眸子看向居民楼，半晌后，掐了烟，他把车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