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修之地,有一个被称为披胡人的种族,披胡人是鬼修之地的中流砥柱,他们是最懂得专研的种族,他们有聪明的头脑、持久的耐心以及沉稳的个性。披胡族人中,有的精通制造之术,能够造出世界上最精美最有力量的器物;有的善于豢养之术,为鬼修之地驯养很多神奇的动物;而最优秀披胡人会成为鬼修城皇室的智囊团,成为皇室的守护者。但是他们的平均身高却不足145cm,因此又被称为矮人族,不过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在鬼修城中的显赫地位。
披胡人除了伶俐的头脑和半人的身高外,还有一个更为显著的特点。在16岁成人礼的时候,他们会从鬼修城的披胡人的魔笛学院那里继承一件伴随毕生的胡袍斗篷,不同的资质的披胡人获得的胡袍的颜色和功能却不同,但是他们统一都有可以隐身和飞行的功能,胡袍是披胡人的象征,也是身体弱小的他们保护自己最好的法宝。
魔笛学院是披胡人的领袖林南顿在19世纪中叶创办的学校。19世纪之初,披胡人因为缺乏足够的见识和实践的磨砺,几度没落,濒临被皇室和鬼修城抛弃的边缘。为了加强披胡人与人类社会的联系,培养披胡人身上坚毅不屈的血统,领袖林南顿便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创办了魔笛学院,立下了一个传承至今的披胡人法则:每一个披胡人都要在16岁成人礼这一天,接受学院为他们在逐鹿之城和南顿古城中挑选的人类守护人,在学院读书的四年,他们将守护着他们的人类宿主,帮助他们解决难题,与守护人一同成长。这在学院的课程表中叫做“逐鹿实践必修课”,继承胡袍的人会成为披胡子中的斗篷人,这是荣耀与能力的象征。
近两个世纪以来,逐鹿之城中被学院挑选中的人数以千计。这些人盛传着披胡人的美名,他们把披胡人视为“守护之神”,每一个有幸得以被守护的人都被视为幸运儿,他们也将拥有更加不一样的人生。善良的披胡人通过魔笛学院的崛起,日渐强大起来,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也即将面临比两个世纪前更大的灾祸。
这是一个万物寂静的早晨,在遥远的莫干山脉以北,洁白的雪花夹裹着落叶松和红皮云杉树,整个北境白雪皑皑。
已经持续半个多月的茫茫雪天和接近零下四十度的低温,造就了莫干山脉四季最美的林海雪原盛景。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北境,这里仿佛是一个童话世界一般。
而在千山森林的另一面,则秋意正浓。鬼修城内,千岛湖边白桦林的叶子已经微微泛黄,怕冷的披胡人分散生活在千岛湖周边的温暖平原上。
然而有一家披胡人却格外的不同,百年以来,他们世世代代把家安在莫干山脉半山腰上的一块平原上,那里远离“披胡子”相对聚集的千岛湖,但是站在他们建的像一个三个台阶组成的阶梯一般的房子上,仍然可以远远的望见千岛湖中的魔笛学院那精美绝伦、高高耸立的建筑群。这个地方叫云中,而这阶梯一般的房子被称为云中屋。
这里是鬼修城与逐鹿之城的边界,鬼修城与外界的唯一的神秘通道就建在距离这家人房子的不远处。而这户披胡子的男主人便是鬼修城神秘通道的守护者,与精明能干的鬼修城人相比,他虽谈不上有多么显赫的地位,但是却凭借家族百年来对鬼修城的守护换来了鬼修城的尊敬,他的名字叫杜多伦。
杜多伦除了鬼修城北大门守护者身份外,还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披胡子中唯一一个精通驯养各种马匹的训马师。
他少年时,以特殊的才华和能力考入魔笛学院,并在学院读书期间以第一名9.8分当选为1978年度的十佳斗篷未来之星,这是一百多年以来分数最高的斗篷未来之星,也因此他在毕业之后便被聘请为魔笛学院豢马专业的老师。
逐鹿城内半个多月以来积累下来的积雪已经被环卫工人清理了多半,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进城中的逐鹿雕像,北境之城恢复车水马龙指日可待。但是莫干山脉仍旧乌云密布,林海雪原盛景仍会持续一段日子。
云中的积雪显然更厚一些,杜多伦建在云中附近一个天然池塘边上的马厩整个被包裹在足足有一米多深的积雪中,马厩中的四匹白马和三匹黑马悠然的窝在马厩的窗户下,竖着耳朵似乎在听外边正在雪花飘落的声音。
杜多伦已经多日没去过马厩了,他的妻子罗雨已经怀胎15个月,常理说怀胎10月,孩子就应该出世了,但是多伦的这位公子或是姑娘却迟迟不见出世的迹象,爱妻如命的他因为担心妻子和孩子,不舍得离开家门半步,自打雪季来临每日守候身旁,他把披胡人中有名的接生婆请到家中,随时准备着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云中的庭院的草坪上,两只雪地犬正在雪中追逐,跑在前面的一只嘴里叼着一只破了洞的棕色皮球,它们飞奔的时候会带起松软的积雪,在云中屋的尖顶上,一只昂首挺胸有着五彩斑斓尾羽和大红鸡冠的黑色公鸡站在云中屋的最高处,朝着千岛湖的方向一声一声的打着鸣,鸡鸣声打破了云中的寂静。
云中屋二楼的窗户玻璃上蒙着的一层薄薄的水雾突然被一双小指留着长长指甲的大手擦去,从里边露出来一张五官俊俏的但是略有些疲惫的脸,坚挺的鼻子和硕大的耳朵,身上还披着一件深红色的斗篷,让人一看便知这是“披胡子”斗篷人杜多伦,多伦虽然和其他披胡子一样个头不高,但是硬朗俊俏的脸着实加分不少,他最近总是少觉和焦虑,懂他的人知道他是在担心妻子,十五个月了,孩子迟迟没有出生,他担心妻子身体会吃不消。
当第三声鸡鸣响起的时候,本在睡梦中的罗雨突然痛苦的大叫着多伦的名字,她的肚子此刻正翻滚着疼痛难忍,似乎是要生的前奏,多伦听到罗雨的声音,赶忙往三楼的卧室跑去,慌忙之中竟推翻了身边桌子上的玻璃水杯。
当他跑到卧室门前的时候,接生婆和她的助手已经赶到罗雨身边,此时的罗雨满头大汗,痛苦的表情让人怜惜,多伦一把上前握住罗雨的手。
“小雨,我在,我在”多伦焦急又不知所措的看着罗雨,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往下掉,他使劲的吻了一下罗雨。
罗雨使劲的攥着他的手,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多伦心疼不已,手也使劲的攥着罗雨,希望可以让她感受到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