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他,一脸懵顿,他怎么不似阿夏说的那般:“阿华,没事的,这次输了,我们下次再赢回来,不要沮丧。”
我当他是被我气昏了头,轻声细语,好言安慰道。
哪知他不但不解气,还越是生气,眉目皱得更是紧折。
沉声道:“你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
他这话,我有些不解了:“我……什么故意?”
他撩起袖子,手臂上也是如背上一般的血痕。
我拉过他手臂,抚摸着还未干血的伤口,怒道:“到底是谁,伤你这般狠?”
此刻心中恨不得杀了那人。
他似没想到我会这般生气,收回手放好衣袖,顿时泄~了气,无奈道:“没事,小伤,不疼!”
“会不会留疤?”这般洁白如玉的身子,要是留下丑陋的痕迹疤痕,那可不行:“进屋,我给你上点药。”
“不用了,过几日便好,不要浪费那药草。”
他虽是这般说,我却不理他,伸手牵过他便向屋里走去,他也任由着我牵着不闹不反抗。
我寻出阿夏予我准备的伤药,让他坐在桌旁,我坐在他身旁,给他轻柔地上着药。
虽是五指印痕,也不是大伤,可他血痕较深,可想的到出手人用尽了力气。
阿华怎会任由伤他这般,是怎样的功法才能把人伤成这般,倒像是他站着予人挠一般。
思及此,我开口道:“那,那伤你那人怎样,也是受了这般重的伤?”
他瞧着我,愣了愣,点头。
这才差不多:“如此甚好,也得让他知道厉害!”
我低头,轻轻地给他伤口吹了吹。
他突然轻笑出声:“可她不知道呀?”
不知道?怎会不知道?那人可是瞎子,不知伤的是何人?
我委婉道:“怎会,是你心软,伤他不够深?”
他眉眼逐开,笑意带谑:“也许吧!”
唉,他好像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气馁,我也不该多言多语。
“嗯,也算了,说来你也不吃亏,饶人一处也好。”
“可我不想饶了她。”
“为何?”
他意味深长的盯着我,只笑不语。
他这模样可是憋着什么坏,想耍阴谋诡计。
“你心中可是有气,阿华,你可不能学那小气之人。”
“好吧,不气,只要她好,怎般都行。”
这般大度,这人是谁,他居然不计较,我有些好奇了,可看他脸色,我又不敢相问。
我点点头:“嗯!”这般大度才是神仙的气度。
我绕道他身后,本想替他拔下衣裳,可又想不合适,便开口道:“把后背露出来,我给你抹药!”
他顿了顿,把衣裳褪下,让怎个后背露在我眼前。
我被他后背的伤势惊愕到,先前只是晃眼瞧了瞧,也为只有一条红印,此刻后背全露,这才瞧见他后背又四五条,满背痕迹,不禁惊愕出声:“怎么这么多,疼不疼!”
有的伤口还呈青紫色,瞧着吓人。
“不疼!”
我埋头予他轻轻地吹了吹,给他涂满药。
他说不疼,我给他抹药,他后背却轻颤了颤。
我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更轻柔些。
给他抹药完,我伸了伸手,浑身酸痛不已,说不出来的疼。
我抬手动作间,俩胸疼的厉害,我无奈伸手揉了揉。
本是背着他所为,哪知他突然拢上衣裳,转身对我,许是我脸色疼痛。
他担心问道:“怎么了?”
他转身突然,我反应不及,两手还握着胸上,愣了瞬,这才拿下双手,慌忙不知所措。
瞧他面露关心,我扯着老脸,恬不知耻道:“不知怎么的,我这摔的哪儿都疼,这胸口也怕摔得不轻,不知是不是碰到了尖石上,疼得不行。”
“咳咳咳!”阿华听我这般说,没有上前关切我,却转首捂住嘴轻咳,不敢瞧我眼睛,耳朵又悄悄红了起来。
我这才注意我的姿势,与他说话间,手又不知不觉间包裹住胸,这动作确实不雅。
在他面前总是忘记要规矩自己,也不知是相处久了,太随性子了,总想着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急忙放下手,站直身不自在的理理衣襟:“你今日来,可有事?”
“无事,我便不能来了?蓝姨秋叔的身体呢,你可换了地方?”
他说到此事,我突然心情沉落,悲愤不已。
想来他们瞒着,阿华也是不知情。
我望着他,眼睛微红,声音微颤:“阿爹阿娘,他们,他被白河用化尸水化掉了,我却阻拦不及,被他倒塌一耙,如今,我被囚在雨落仙山,功法封了。”
“岂有此理,怎会这样,那白河不是雨落长老,他为何这么做?这山里便没有其他人阻止他?”
我无奈摇摇头,他们怎会无故牵怒白河,毕竟杀了同门,还被人瞧见的,是我。
如今我还能留在雨落,也是他们的念及旧情,为我能做的事。
“他说,白尊主是他亲阿姐,白尊主传位予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便因这个伤害你?”
我不知,他怎般想我猜不透,他在雨落埋伏了多少陷阱,不从得知。
“也许吧!”突然想到什么,我把手伸到他跟前,询问道:“阿华,你可能解了我的封印?”
他伸手与我对掌,不稍片刻,我便觉功法灵力都渐渐回来了,抬手凝气,灵力充沛。
他牵过我的手,轻声道:“阿语随我去紫枫可好?”
如今我虽没有必要在守着白尊主的约定,可我却还不能,我要去极骨,寻阿爹阿娘。
“阿华,这山,始终是我家,我的亲人,我在意的人都在山里,他们如今只是被白河兄妹俩蒙蔽,我自是会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还雨落仙山一片安宁清净。”
“不用,昨夜我下上才听说,那诛仙殿对你们紫枫山也发起了进攻,如今你阿爹阿娘也是需要你在身旁,紫枫山还需要你守护,你不可窝在我处。”瞧他张口想说什么,我又接着道:“你不用担心,我如今功法,也没多少人是我对手,经此一事,我爱必定更加小心,处处提防,不会再让人握在手中揉捏。”
他无奈笑道:“你这般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如今雨落隐晦不明,诛仙殿渗透之深,也不知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特别是那易风,我甚觉得他不可信,你应多多提防他。”
易风?怎会说他,他所想害我,我怕是可以死几百回了,我无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提防他,你便你便回去吧。”
他被我推着向院门处走去,回首瞧我道:“你身子?”
“啊呀,没事,过几日便好了,不用担心!”
“咳,好吧,若觉不适,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好好!”
送走他,我收拾完东西,便匆忙向极骨之地而去,御剑飞行未一瞬停歇,也两日才到。
极骨之地,荒凉萧瑟,黄沙漫天,可这些皆是虚妄境界,眼前一大片透明的薄膜镜,镜外人界,镜内修罗地狱。
那镜外围着许多人,我瞧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许多我在九江殿中见过,那黑袍覆身,侧着身的人,很是眼熟,许是被风沙吹迷了眼,她偏头正对着我,我这才瞧清她是何人。
剑霜,不对,穆凌霜,她伤害阿夏我还未寻她报仇,如今却又来害我阿爹阿娘,真是可恶至极。
她瞧见我,一脸惊愕,很是意外,揉眼睛的手慢慢放下,诧异道:“秋尊主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
随着她的话语出声,周围的人都向我看来,她似故意般,让所有人让出一条道来,让我瞧见镜里面正在消散的阿爹阿娘的魂魄,我心急如焚,紧忙上前,周围的人却围困上来,蠢蠢欲动。
那镜中还有一人,不对,是一鬼,那跟在九江身旁,我见过几面的鬼谋士,那诛仙殿的十大护法之一的鬼影。
他那张黑氲笼罩的脸,正邪笑的瞧着我,我的担心着急,痛苦,他如游戏一般,看的很是起兴。
我提剑拼命弑杀,阻拦我者死,我眼中只能渐渐透明的阿爹阿娘,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下他们,救下阿爹阿娘,我意识渐渐凌乱,手中的剑也染鲜血,我已杀红了眼。
剑霜的头颅不知何时被我斩下,那来不及闭上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惊吓而亡。
我用剑砍着镜界,可它如水般,划过无痕,毫无反应,我哭喊道:“不要不要!”
阿爹阿娘张嘴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泪眼朦胧,瞧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他们就在我眼前,我却触摸不到,我怕了,我哭着哀求道:“我求求你,放了他们,放下他们,我随你处置,我求求你。”
我说话他却如惘闻般,向前而去,走至接近透明的阿爹阿娘跟前,抬手聚气,手中黑气萦绕。
我惊恐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伸手拼命拍打砍划镜界,聚齐灵魂出窍,哪知我还未出窍,他出掌向阿爹阿娘袭去。